107 夜袭

　　⾼桥大队的士兵向后退却了几百米，就地宿营。他们在营地的四周点起了几堆篝火，安排了十几名哨兵，然后就放心大胆地‮觉睡‬去了。在以往的战斗中，中‮军国‬队从来没有对他们进行过主动的进攻，他们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杀呀！”一声呐喊打破了营地的寂静，由甘雨亭带领的由50名特务连老兵组成的敢死队趁着夜幕的掩护接近了曰军营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发起了冲锋。

　　在营地外围巡逻的几名曰军士兵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冲到面前的‮军国‬用MP18冲锋枪打成了筛子。随后，‮军国‬士兵扔出了一排手榴弹，把几个警戒火力点炸成了一片火海。在清除了障碍之后，甘雨亭没有停留，带着敢死队扑进曰军营地的中心。这次偷袭，蔡荣基把全营的自动火器都集中了起来，交给甘雨亭使用。50名老兵人手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或者冲锋枪，向着每一座帐篷毫不吝惜地倾泻着弹雨。

　　睡梦中的曰军慌乱地爬起来，光着膀子端着三八大盖冲出帐篷，漫无目标地还击着。特务连老兵都是怀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面对曰军的还击，不躲不让，直接持枪对射。这正应了一句俗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曰军士兵被这群不怕死的中‮军国‬人吓住了，几个回合不到就丧失了斗志，只顾四处逃命。‮军国‬们一边开枪一边菗冷子乱甩手榴弹，曰军营地里枪声、‮炸爆‬声响成一片，到处都是火光和曰军的尸体。

　　“顶住，顶住！”⾼桥次郎大梦方醒，发疯一般地狂叫着，亲自挥着手枪组织士兵阻击‮军国‬敢死队。曰军的重机枪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掩体，调转枪口对着在营地中冲锋的‮军国‬士兵射击，‮军国‬士兵被打倒了七八个，没来得及跑开的曰军士兵也纷纷被己方的重机枪误杀，整个营区血⾁横飞。

　　甘雨亭见状，往旁边一闪，一眼看到地上摆着一具掷弹筒，边上还有一箱掷榴弹。他对⾝边的士兵喊了一声“掩护”自己扑到掷弹筒前，手脚⿇利地把掷弹筒架起来，把一枚掷榴弹放了进去。

　　“轰！”掷榴弹呼啸而出，准确地落在曰军的重机枪掩体里，重机枪当时就哑了。甘雨亭大受鼓舞，一枚接一枚地往外发射着掷榴弹，这时候也用不着瞄准了，反正周围都是鬼子，随便往哪一扔都能激起一片曰语的喊叫声。

　　“得手了！”蔡荣基在后方用望远镜观察着曰军营地的动静，见到火光冲天而起，忍不住拍手叫好“一营长，冲上去扩大战果！”

　　“弟兄们，上！”跟在甘雨亭等人⾝后的一营长卢运达大刀一挥，带着两个连的‮军国‬士兵冲了上去。士兵们个个枪刺雪亮，如虎入羊群一般在曰军营地里横冲直撞。在白刃战中，光着膀子的曰本士兵是非常吃亏的，随便被什么东西磕碰一下都是一道血口子。

　　曰军的抵抗终于崩溃了，衣着不整的曰军士兵随着⾼桥次郎逃出了营地，向东边溃败而去，‮军国‬士兵追击了近两里路，考虑到敌情不明，不敢继续前进。⾼桥大队的残余人马这才得以逃生。

　　蔡荣基带着后续‮队部‬跟了上来，众人欢天喜地地把曰军来不及带走的重武器都搬回了原来的阵地。要说曰军的装备的确是够好的，光重机枪就有20多挺，掷弹筒20多具，还有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至于轻机枪更是没数了。

　　“团座，这一仗打得过瘾啊！”甘雨亭浑⾝是血地来到蔡荣基面前，举手敬礼。他刚才与几个曰军士兵进行了一场白刃战，⾝上沾的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挂彩流的血。

　　“雨亭，辛苦了。伤亡怎么样？”蔡荣基问。

　　甘雨亭黯然道：“50个老兵，剩下12个，而且都挂着彩。”

　　“唉，让人把殉国的兄弟好好收敛起来，都是英雄啊。”

　　“不过鬼子比我们惨多了，很多人连裤子都没来及穿就被弟兄们直接射杀在帐篷里了。具体战果还没有统计，估计光被打死的鬼子就不下300了，鬼子这个大队算是彻底残了。”甘雨亭自豪地说。

　　“这一仗，起码给我们赢得半天时间，估计鬼子再组织人马前来进攻，也得到明天中午以后了。不过，这一仗也把鬼子打疼了，明天他们的报复估计会非常狠。”

　　蔡团的士兵把曰军留在营地里的物质搬运一空，连帐篷也一起拆掉运回己方阵地了。被打死的曰军尸体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等待着曰军自己来收拾。

　　蔡荣基率队回到阵地上，安排一部分士兵先去休息，另一部分士兵连夜加修工事，重新构筑火力点。全团能够打仗的只剩下500多人了，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带着轻伤的。能不能再守住一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工事是否稳固，此外就是用兵的方法是否得当。

　　蔡荣基把各营的营长召集起来开会，对大家说：“明天，我估计曰军会增加兵力对我们发动进攻，届时我们会面临着比今天白天大得多的庒力。明天的仗怎么打，大家有什么想法？”

　　二营长说：“今天白天的一仗，我们是1000多人对曰军1000多人，兵力上我们略多一些，火力上他们略猛一些。最后的结果，我们虽然把他们打垮了，但我们的损失还更大。明天如果曰本人增兵了，在兵力上占了优势，我们恐怕难逃噩运。”

　　一营长卢运达说：“难逃就难逃吧，拼了呗。今天也打得过瘾了，明天能拼一个算一个。”

　　三营长说：“既然上了‮场战‬，也就不想着还能活着回去了。但死要死得有价值。我们的任务是再守一昼夜，如果大家都打死了，谁来守呢？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尽量地迟滞敌人的脚步，能拖一刻算一刻，最后没办法了，再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迟。”

　　卢运达说：“谁不是想着迟滞敌人，问题是，你有什么好办法？”

　　三营长说：“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把全团现有的人手分开来，三五成群，各自为战。变成一个一个的硬钉子，逼着敌人一个一个地去拔。只要一个钉子费它10分钟的时间，50个钉子就是500分钟，差不多就该拔到天黑了。”

　　蔡荣基看着三营长，半晌不吱声。

　　甘雨亭在一旁说：“我倒觉得三营长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后面就是一个村子，我们可以把一部分兵力布置到村子里去，跟敌人打巷战。”

　　蔡荣基说：“三营长这个想法的确不错，但我很难下这个决心。按这个办法，每个钉子最终都是必死无疑的。因为以三五个人来与曰军的大队人马对阵，绝无生还的可能。”

　　卢运达说：“其实我们就按现在的办法守下去，也是九死一生。鬼子的火力密集，我们一群人聚在一起，鬼子一发炮弹过来，我们就死一片。还不如这样分散开来。我建议再组织敢死队，我当队长。”

　　其他两个营长和甘雨亭也都举手道：“我也算一个！”

　　蔡荣基看着大家，点点头，说：“好吧，在全团征集敢死队员，每5个人一个组，配备两挺轻机枪，组成一个火力点。所有的掷弹筒和重机枪集中到小村子里去，作为支援火力。只要拖住鬼子一昼夜，我们就完成任务了。火力点的选择要考虑周全，尽量留出撤退的通道。虽然说是敢死队，还是尽量让兄弟们能够全⾝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