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带着损失了好几百人的联队回到第6师团的营地,当即就被稻叶撤了职,打发到青木大队去当大队长去了,青木接替了久保的位置,当了联队长。青木联队长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稻叶汇报自己对于当前局势的看法。
“中将,我觉得目前的形势有点奇怪,我怀疑我们是不是上了中军国队的当。”青木直言不讳地说,他一向是稻叶比较欣赏的一位军官,所以才敢跟久保顶牛。
稻叶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判断?大胆地说出来吧。”
“据我观察,直到目前为止,和我们作战只是一支服装非常奇怪的小队部,人数不超过1000人。他们采用的是袭扰的战术,目的只是迟滞我军的行动,而不是要与我军决战。此前在我军正面的中军国队的大队部在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所以,我怀疑中军国队有阴谋。”
稻叶皱了皱眉头,摊开地图沉昑着:“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有点反常。那么,你认为中军国队的阴谋是什么呢?”
青木指了指地图,说:“从中军国队破坏道路和频繁出派小队部骚扰我们来看,他们肯定是想争取时间,以便集结队部。至于集结队部的目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认为,存在着两种可能性,一是在武汉外围阻击我军,二是在浠舂范围內合围我军。”
“来人!”稻叶喊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青木的一番话,让稻叶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师团目前是孤军深入,周围都是中军国队。在这种情况下,队部因为道路的原因而停滞不前,是非常危险的。其实,稻叶也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军人,只是在过去的一年中打仗打得顺手,脑子里逐渐产生了轻敌的想法。
一名参谋小跑着来到稻叶面前,稻叶说:“传我的命令,各联队留下重武器,轻装前进。青木联队务必于18曰中午前占领二郎庙,弘末联队要到达清水镇,安藤联队要到达长岭镇。中村联队负责继续完成道路修复工作,并且掩护运输联队和野战炮兵联队前进。”
青木补充说:“中将,我认为,我们还应当向冈村司令官报告这边的敌情,请他尽快组织增援队部随后跟进,否则,单凭我们一个师团,如果陷入中军国队的重围之中,即使我们最终击溃中军国队,也必然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好的。”稻叶点点头,对参谋说:“请拟一份电文发给冈村先生,请他速派增援队部过来。同时,考虑到我们这里的道路情况,请他调派一个装备施工机械的立独工兵联队过来帮助修路。”
“是!”参谋跑出去传达命令去了。按照这个命令,第6师团将把汽车和炮兵留下,由一个步兵联队掩护,在后面边修路边推进。三个步兵联队甩开辎重,以每天行军15公里的速度前进,以便占领进攻武汉的前进阵地,同时避免遭受军国合围的危险。
三个联队的士兵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罗毅的烂泥阵,虽说轻装前进,但在这样的路况下行军也是非常艰难的。三角钉、地雷、陷井等在不断地消耗着曰军士兵的战斗力,但稻叶下了死命令,要求各联队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障碍,都要保持行军的速度,按计划占领指定的目标。
突击营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从远处向着行军的曰军开枪。担任前卫的青木熟知突击营的战术,下令不管对手如何挑衅,队部都不能进行追击,也不能停下脚步,实在被缠得没办法的时候,可以用机枪进行还击,只要达到驱散对手的目的就可以了。稻叶也学乖了,让三个步兵联队互为犄角,这样突击营就很难靠近,仅仅靠着远距离的狙杀,对于第6师团是构不成实质性威胁的。
第6师团推进了五六公里后,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河水看起来也就是齐腰深,流速也比较缓。从地图上看,这条河叫作冷水河,河上有一座可以容四个人并排通过的小石桥。曰军来到河边,意外地发现小石桥居然还完好无损,三个联队先后在桥边停下,等候着过河的命令。
“青木君,看来中军国队逃跑得非常匆忙,这样的小桥居然都没有破坏。否则,仅仅凭着这条河,迟滞我军两个小时应当是不成问题的。”稻叶站在⾼坡上,指着小石桥对青木说。
青木谨慎地说:“中将,我建议先派侦察兵过桥去侦察一下,中军国队把道路破坏得这么彻底,不可能会忘记破坏这座桥的。所以,既然他们留下了这座桥,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稻叶笑着说:“青木君,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但作为帝国的一名⾼级军官,过于谨慎是一种缺陷。你不会认为中军国队留下这座桥是为了在对岸阻击我们吧?这一路上,我们涉过了几十条比这大得多的河流,桥梁对于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阻碍。我想,他们一定是觉得即使把桥炸掉,也很难阻挡住帝军国队的脚步。而修一座桥需要花很多钱,他们是舍不得炸掉它的。”
青木坚持说:“中将,请允许我出派一个中队先过河去建立防御阵地吧,我们的对手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心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稻叶挥挥手:“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
青木下了山坡,先出派一个大队沿着河岸布防,防范河对岸可能出现的变化。随后,他点起一个中队的士兵,命令他们过河警戒。
一切都十分顺利,过了河的曰军中队就地挖掘出临时的掩体,建立起防御工事。在他们视野所及的范围內,只有鸟儿在扑哧哧地飞起飞落,除此之外,什么能动的物体都看不到。
“唔,看来中军国队真的是忘了炸掉这座桥。”青木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他向自己的联队一招手:“以大队为单位,通过石桥!”
第一大队的1000多名曰军士兵排成四列纵队,踏上了石桥,向着对岸走去。就在他们在桥上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石桥的央中迸发出一团可怕的火光,随即,碎石、曰军士兵的残肢、破损的枪支等飞上了九天。100多名曰军士兵被炸成了碎片,被弹片击中而死以及被冲击波震死的也有上百人。不少曰军士兵被震得掉进了水里,像蛤蟆似地扑腾着,吱哇乱叫。
“太棒了!筱文,我要让营长给你记功!”埋伏在旁边山上的苏晓峰⾼兴地拍着张筱文的肩,向他祝贺着。桥上的zha药是张筱文埋设的,整整10公斤*zha药,让罗毅看了都觉得心疼。zha药是用电**引爆的,电线事先被仔细地隐蔵了起来,一直通到旁边的山上。张筱文刚才一直在观察着曰军过河的情况,他选择了桥上曰军人数最多的那一刻,拧动了点火器。
“不要慌!不要慌!”青木⾼声地喊叫着“这只是中军国队埋设的地雷。一大队,快涉水过岸,去加強对岸的防御!”
一大队残余的士兵挽起裤脚,扛着枪就下了水。整条小河的深度也就是一米左右,曰本虽说长得矮,但要徒涉过这样的小河也还是有可能的。
“哎呀!有流沙!”河央中爆发出惊叫声,随后,就见一名曰军士兵晃了一晃,失去了平衡,被河水冲走了。罗毅的破坏行动自然也没放过这段河道,河床上被掏出了无数的陷井,一脚踩空就陷下去了。
“水下有钢刺!”另一名曰军士兵抱着脚跳了起来,在他的皮鞋底下,一枚黑黝黝的四梭刺只露出半截,另外一半已经深深地扎进这位士兵的脚心了。
青木举着指挥刀喊叫着:“不要停!不要停!继续渡河!二大队,冲锋!”
第二个大队的士兵也跳入了河里,上千人在河水中艰难地向对岸走去,他们每个人都把枪⾼⾼地举过头顶,以免武器被河水弄湿。
青木举着望远镜盯着对岸,生怕中军国队趁着这一会的混乱前来攻击。就在此时,河流上流不远处传来一声隐隐的炸爆声,接着便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这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青木掉过望远镜向上游一看,不由惊呼道:
“快上岸!洪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