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没有详细询问⾼原的理由,端着枪向着刘副官追去。刘副官听到⾝后的喊声,像是中了枪一样,拔腿就跑。⾼原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升上心头。他回头向自己队部的哨兵喊道:“快,派人追上前面那个人。”
几名哨兵转⾝跑回营地,牵出来几匹马,纵⾝跃上,向着刘副官逃跑的方向追去。⾼原对闻讯赶来的几名新四军保卫战士道:“快带我去见副军长。”
新四军保卫战士连忙带着⾼原向项首长住的帐篷走去,来到帐篷外,战士喊了一声:“报告副军长,路八军的⾼司令求见。”
帐篷里没有一点动静。保卫战士又喊了几声,帐篷里依然没有回答。
“奇怪,刚才副军长还在呢。”保卫战士纳闷道。
“赶快进去看看。”⾼原说。
“这”…不合适吧。”战士犹豫着。
“副军长可能有危险!”⾼原喝道。说着,上前一步掀开了帐篷的门。
保卫战士见⾼原掀开项首长的帐篷,正欲阻拦,却一下子惊呆了。只见项首长的帐篷里一片狼籍,项首长歪倒在地上,⾝边有一滩鲜血。
“副军长出事了!”战士们吃了一惊,冲进帐篷扶起项首长一看,只见他的胸前被刺了好几刀,鲜血染红了衣襟,⾝体已经冰凉了。
历史的轨迹就是这样残酷,罗毅的⼲预,能够挽救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数,但对于叶军长、项首长这样足以影响历史的大人物来说,他们的命运是早有定数的,一个小小的罗毅,无力去改变这种宿命。
“嘿!我为什么不早点来啊!”⾼原懊恼地一跺脚。
在另一个帐篷里休息的纪英被战士们从梦中叫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了,一见项首长已经遇害了。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纪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准备善后。”⾼原拉住纪英说。“⾼原,我问你。这是不是你叫人⼲的!”纪英大怒道“副军长当年处分了你,你怀恨在心。昨天晚上副军长刚刚给央中去了电报,要求撤销过去对你的处分意见,你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原脸⾊骤变,抡起拳头直想对着纪英的面门来上一下。不过,他毕竟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介,容易冲动的⾼原了,他稍稍克制了一下。说道:“纪英,我的人没有进过新四军的营地。刚才你们一位刘副官匆匆忙忙跑出去了,这事可能与他有关系。”
“姓刘的?他是后勤部的副官。”纪英脑子转了一下,冉⾝边的战士道:“刘副官哪去了?”
“没看到。”一名战士答道。
“快去找!”纪英喊道。
“不用找了,已经抓回来了!”有人大声地应着,接着,几名士兵押着才才逃走的刘副官回来了。
刘副官脸上有几道青⾊的伤痕,⾝上的服衣也被扯破了,估计是网才士兵抓捕他的时候发生了冲突。
“刘副官,你刚才跑出营区了?”纪英诧异地问道。
刘副官慌张地说:“我我是奉副军长的命令,去”去给他买烟。”
“买烟?”纪英道“副官长怎么可能命令你在这种时候外出买烟?”
“报告首长,这是从他⾝上拙到的。”一名前去抓捕刘副官的士兵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说道。
纪英和⾼原共同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包着十几根⻩澄澄的金条。
“这是军部的经费。”纪英道,他转过脸问刘副官:“这些金条一直是副军长亲自保管的,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是,是副军长让我帮忙拿着。”刘副官做着最后的辩解。
“说谎!”⾼原挥起一拳把刘副官打了一个踉跄,他刚才让纪英冤枉他的话气得想打人,这会算是找着挨打的对象了“分明是你见财起意,杀害了副军长,抢走了金条。”
“我”
“你⾝上的血迹是从哪来的?”⾼原对着刘副官逼问道。
纪英走上前,揪过刘副官,往他服衣上一看。果然发现了一片星星点点的血迹。这是被他刺杀的人⾝上溅出来的血迹。
刘副官终于扛不住了,一庇股瘫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杀害项首长的过程。
原来,刘副官在分管后勤期间一直就有贪污公款的丑行,在军部转移前,项首长已经得到了有关的报告,并且专门找他谈过话。由于军部转移的事情众多,项首长没有时间认真调查,只是让刘副官把手头的帐目整理一下。等军部转移到全安地点再进行汇报。刘副官知道,一旦这些事情被揭穿,他将面临着严肃的军纪处罚,因此早就存了要逃走的念头。
这次突围的时候。刘副官被分配与项首长同路,在与⾼原部会合之后。刘副官觉得自己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由于分管后勤,他知道军部作为经费的⻩金是由项首长自己保管的,便趁着项首长觉睡的时候,偷偷溜进项首长的帐篷,打算偷一些⻩金再逃跑,以便逃走之后作为生活来源。岂料他入进帐篷之后,被项觉,他怕事情败露,便出手杀害了项首长,然后以买东西为借口,逃出了营地。
“你这个可聇的败类!”纪英怒火冲天,狠狠地菗了刘副官两记耳光,然后伸手就要拔枪。
⾼原连忙拦住,道:“纪英,先等等,我们先把有关情况汇报央中吧。然后再对这个叛徒执行军纪。”
“把叛徒押下去!”纪英下令道,两名战士过来把刘副官捆好。看押起来了。纪英回头回⾼原道:“⾼司令。你怎么会恰好赶到的?如果不是你,这个叛徒就逃走了。”
⾼原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把罗毅的电报透露出来。像纪英这样政治敏感度极⾼的人,如果让他知道罗毅提前就发出过警告,纪英绝对会死追不放的。虽然⾼原也在纳闷罗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但他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只是出来查岗,正好看到刘副官从营房出去,所以有些怀疑。我们现在处在敌人的重围中,私自离开营地很有可能就是要去投敌的。”⾼原道。
“嗯,谢谢⾼司令。刚才”实在是对不起。”纪英道。
⾼原没有计较纪英的无理。在他心里,早已不打算和纪英再有什么瓜葛了。他转移话题道:“纪英,副军长遇难了,叶军长也牺牲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还是按副军长最后的指示办吧,先跟你们一起回鄂北,然后再设法归还编制。”
“好的。”⾼原说“你们这边就请你加強一些管理了,军部网网遭遇大难,人心浮动,这个时候不耍出现什么变故。”
纪英有些不快地答道:“⾼司令请放心。我们新四军军部的同志都是有着⾼度觉悟的。”像刘副官这样的败类,只是极少数。”
⾼原道:“我知道,只是特殊时期,多加一些小心总是好的。”
听到项首长遇难的消息,粱明辉也赶过来了,大家组织了一个小型的仪式,便把项首长的遗体就地安葬了。队部还要在**防区里进行长途机动,带着项首长的遗体是不现实的。粱明辉和纪英分别给央中发去了电报,汇报了项首长遇害的有关经过。央中指示,对凶手执行枪决,刘副官毫无悬念地得到了一个可聇的结果。
处理完这些事情,⾼原指挥着队部拔营启程,向西转移,纪英等新四军官兵也随着一起转移。沿途的艰辛自不必说。幸好由于⾼原队部行军速度极快,加上突击营出派的向导对于地形十分熟悉,所以一行人没有与沿途的**发生磨擦,顺利地回到了鄂北的根据地。
这一次前出皖南救援新四军军部的行动。虽然因为接连的意外而导致叶军长和项首长先后殉难。但军部的其他官兵得以脫⾝,也算是一次成功的营救行动了。有关⾼原实真⾝份的情况经梁明辉汇报给路八军总部后,总部首长与央中进行多次讨论,最终作出决议,对⾼原隐瞒⾝份的错误不予追究,恢复他的组织关系,保持他鄂北支队司令的职务。项首长遇难之前向央中发出的电报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项首长在电报中对⾼原过去的表现进行了客观的评价,认为⾼原本质对党是忠诚的,两年前脫离队伍也是情有可原。
另一个被恢复了⾝份的人就是刘荣舂了。当了一年多的“人黑”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名字出现了。远在滞舂的沈红英得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欢喜得热泪盈眶。
“老⾼,我一直没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罗毅会提前让我们警惧刘副官的?这咋。刘副官,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啊。”闲下来的时候。粱明辉对⾼原这样说。
⾼原摇着头:“这个罗毅。我实在是搞不懂他。几年前,他也曾这样警告过我,后来军部要抓我的时候。我才想起他的警告,发现他的确是预言在先的。如果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妖怪了。”
“找个机会问问他吧,看看他还知道点什么。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原脸⾊凝重:“罗毅的情况不太妙,根据他发来的电报。他带领的队部,被鬼子和顽军堵在皖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