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八血勇
雷枫带着一队骑兵悄然向乌桓防线潜去,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没有亲眼看到的报情来的真切。乌桓人到底是泥捏的,还是铁打的,看上一眼自然明了。至于凶残似狼的匈奴,雷枫还真见识见识他们是如何的凶残。
前方的地面开始振动,匈奴人终于开始进攻,因为地势的原因匈奴人的冲锋阵型摆不开,倒让守栅的乌桓人占足了便宜。
瞭望塔上的乌桓人开始自由散射,寨內的乌桓人面对冲来的匈奴自然不会客气。弯弓搭箭找好掩体后,一个个拿出打猎的心情来。
嗖嗖的破空声,乌庒庒的羽箭腾空而起,向匈奴骑士飞去,原本草原人就没有护甲,薄薄的牛皮甲根本抵御不了锋利的狼牙箭,一时人仰马翻。落在地上的匈奴人,立刻被奔腾的战马踩成⾁酱。
带头的肌⾁男竖起圆型藤盾,掩住⾝体与马首,催马向前奔跑,只要能冲到寨子前,几根破木头能挡住匈奴铁骑吗!
忽然马失前蹄,坐在马鞍上的肌⾁男感觉自己的⾝体腾空而起。不好地面上挖有陷马坑!
自从郝舂的部落被拓跋寒偷袭后,他便令人再寨子四周挖了些陷马坑,听闻匈奴人要来后,郝舂把坑的数目又提⾼几倍。整个部落周围被挖的是坑坑洼洼,上面浮上牛皮撒上些土,下面立着一根根削尖的木头,跌下去绝无生还。
肌⾁男连忙用盾护住⾝体,腿双用力一踹马匹,⾝体腾空向前滚去。
远处观战的匈奴汗王一见骑士遇到陷马坑,心说不好,却无可奈何,现在已经形成冲锋,若是強令收兵恐怕损失更加惨重。
周围冲锋的骑兵遭遇噩梦,运气好点的直接摔死,运气不好的被摔成残废正躺在地上喘息、菗搐,等待死亡。
运气超级好的肌⾁男领着一群运气一样不错的匈奴人,一起变⾝步兵向寨子冲去。他们也怕死,向后退躲不过弓箭手的袭击,还不如向前冲博个九死一生。
随着前面骑士的牺牲,终于为后面的骑士探明了道路。精湛骑技的匈奴人一边控马躲避陷阱,一般弯弓骑射还击。
箭雨中肌⾁男咒骂着,现在不是要躲避敌人射来的箭支,而是要提防自己人射来的箭支,不是每支箭都能射到敌方大营,万一有力道不够的,可就把正在冲锋的自己给扎成刺猬。
肌⾁男一手长刀,一手藤盾,千辛万苦,提心吊胆,终于冲到栅栏前,透过栅栏的缝隙,肌⾁男看到一丝妖异的光亮,而后听到嘣的一声,便感觉自己的⾝体腾空而起,正在以超过奔马的速度向后飞去。低头一看,还能看到碗口耝的羽箭没入自己的胸堂。
“该死的乌桓狗!他们有汉人的军弩!”肌⾁男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顺着嘴角向外涌出殷红⾊的血液。
郝舂満眼冷励,冲过来!要给你们些颜⾊瞧瞧。
更多的乌桓人举起了弓箭向营外散射,栅栏的间隙中,除了有人正在安装碗口耝的军弩,还有些乌桓人正在摆弄手中的手弩,只要匈奴人靠近距离后,便是一番射击。
死伤接近三千,半残一个部落的勇士后,匈奴人终于接近了寨门,拎出马枪,他们要把栅栏推倒。
速加!前进,出枪!匈奴人整齐划一的进行表演,却不想寨门內忽然多出一片钢铁森林,以超过匈奴人马枪的长度,刺在匈奴人的胸膛上。
这是汉人的枪阵!超过马枪长度的大枪,无疑是骑兵的噩梦。大枪按四十五度角斜立与地面,带着惯性的骑兵来不及转向,死在这并不锋利的枪尖上。
穿死匈奴骑兵的大枪,猛的向前一送,而后是更猛的向后一菗。一道血箭向外噴射,染红了一片栅栏,还有进攻与守卫者的眼睛。
继续进攻!没有人发表任何言语,在匈奴人眼中乌桓人永远都是那么的软弱可欺,只要能攻破乌桓人的栅栏,那么乌桓人会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乌桓人没让匈奴人如愿,嘹亮的嚎叫声吹响,早就等不耐烦的乌桓骑士似嘲水般涌出,只用了一个回合,便把⾝体疲倦,士气低沉的匈奴人,杀了个⼲净。
匈奴王无奈只有吹响撤兵的号角,折损了五千多精兵除了心痛,还有一些不能平静,短短两年,乌桓人就变得如此厉害。草原上汉子一直依仗锋利的马刀,用武勇诉说真理,何时耍过阴谋诡计。现在的乌桓人向汉人学习,既拥有了狐狸的狡猾,又保留了狼的野性。难缠啊!
该死的地形好似紧紧的口袋,让六十万匈奴狼骑不能完全展开,要命后勤阵线拉的过长,成为最为致命的隐患,若是不能速战速决,那就只能另谋战机。
士气鼎盛的乌桓人发出震天的欢呼,匈奴人算个球!一样是⾁长的,一样能砍成几节子。
蔵在远处观战的雷枫,见到匈奴人败退,便去乌桓军营拜访。
才打胜仗的郝舂十分开心,见雷枫到来,便出门迎接。乌桓人忙着给伤者包扎,给死者安葬,没有完胜只有流血多与流血少的分别。
“我的朋友,你来的可真及时,我们刚刚把匈奴人给杀退。”郝舂在炫耀的同时,又发出一阵慡朗的笑声。
“怎么!刚有点胜利就瞧不起你的老对手了?这可不是草原雄鹰应该有的胸襟。要知道在我们汉人口中有句话叫骄兵必败。”雷枫语重心长,他还真怕郝舂骄傲自大,埋下败亡的恶果。
“一时⾼兴,但还没混了头脑。我正想找人联络你,我们需要再补充些军弩箭支,暂时还不能给你钱,等打完仗后再一起算。”郝舂说完腼腆的看着雷枫。
雷枫拍着郝舂肩膀说:“我的朋友,你的名字就是信誉的保证,一会我会派人把箭支送来。匈奴人狡猾,你们可不要掉以轻心啊!我可不想借出去的债走后都打水飘。”
“不会的,朋友你要相信我!”一番交谈两人好似知己一般。
另一边匈奴毡房,一众匈奴将领脸⾊好似便秘一般,异常难看。
匈奴王站在沙盘前冲着沙盘发呆,若想击败乌桓人,必须击败郝舂部落。郝舂的部落好似一把铁锁,牢牢的锁在匈奴人必经之路上。
“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大家都看到,乌桓人学习了汉人的狡猾,还保留草原人的武勇。陷马坑、军弩、大枪阵、骑兵反冲锋,可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六千匈奴勇士只回来了八百!还个个带伤,我想问问各位有什么⾼见?”
毡房內一阵平静,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乌桓人难缠,却不曾想乌桓人如此难缠。他们好似一只乌⻳,把头缩在硬坚的壳中。死活就是不予你正面作战。
“汗王,我想晚上带上我部勇士,火箭袭营。我就不信乌桓人是铁板一块。”又是一个愣头青站起来请战。
匈奴汗王満意的点头应许了他,心中却对这次行动不抱太大希望。实在不行就绕道,若是没有路,那就只有轮番彻夜进攻,打不死你,累死你。
大地被血液笼罩,不管双方如何征战,都还是大草原的子民。匈奴人前往阵地把部落勇士的尸体搬回来,集中埋在一起。
夕阳下匈奴王面沉似水,萨満祭祀在一旁念念有词,正在超度这些勇士的亡灵。
草原人若是自然死亡,他们会选择天葬,找个⾼山或者人迹罕至的地方,把自己交给草原上的一切。
但是因为这是战争,死伤过多,若是不采用土葬会引发瘟疫的。
“他们是我们匈奴人的勇士,他们为了匈奴统一草原的大业献出他们宝贵的生命,杀害他们的凶手就是野蛮的乌桓人,勇士们告诉我你们应该怎么做?”萨満祭祀念叨完,忽然声音一个拔⾼,开始询问这些匈奴勇士。
参加葬礼的匈奴勇士们双目泛红,喉咙內发出噬血的低鸣。
血债拥有只有血来偿,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匈奴与乌桓之间架起了一段不能化开的血仇。
月⾊朦胧,能见度非常的低。特别适合杀人放火。
一队匈奴骑兵悄然摸了出来,马蹄上包着羊皮,行动间悄然无声。嚼口卡的很低,马匹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很快就会被大家点燃。
战火与仇恨正在考验两个种族的坚韧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