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居正宮,⺟仪天下,霍成君最大的遗憾的是什么?
我想,她的遗憾便要着落在那碗凝聚了她⺟亲一番苦心、却苦得她无法下咽、又不得不咽的汤药里。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一碗,应该是调理女性⾝ti、有助于迅速孕怀生子的药。
霍成君也算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物,她一下子就听懂了我的意思。蓦地心动,现于面上,让我替萧屹叫屈,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抛了对萧屹的依赖。
心动,然后,狐疑。“廉子服,你是在戏耍本宮么?一众太医开了无数的药方,到现在也没个成效,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本宮得偿所愿?”
我卖关子。“皇后,子服的能耐,只要皇后答应了子服的条件,子服自然会让皇后见识到子服的能耐。”
心动散去,狐疑亦淡,霍成君在研究着我的用意“你为何要向本宮提这样的条件?难道,你对萧屹”
她没有把话讲完,生生地截止,却止不住眉梢眼底的妒意,那是霍成君最经常面对我的表情。
似乎本末倒置,论长相家世地位,我没有一样能够比得上,简直望尘莫及,就理论上来讲,我嫉妒她,好像更合情理一些。
“廉子服,你实在贪得无厌。迷惑了陛下,笼络住司马洛,你还嫌不够?现在你又要打萧屹的主意么?你这是要把天底下所有的好男子都收归到你自己的囊中?”
“请皇后慎言!子服担当不起。”我不软不硬地呛了她一句“子服无德无貌,jin不起皇后这般夸赞。皇后只需告诉子服,这笔买卖,皇后,是肯,还是不肯?”
“买卖?”霍成君不屑地牵动嘴角,冷哼“廉良人到底是宮婢出⾝。也只有出⾝宮婢才会用这等俗不可耐、市井之词?”
她这是在转移视线,以掩饰她的犹豫。至于,她为什么犹豫,是为了萧屹?还是对我缺乏信任?其中原因我不感趣兴。
退一步,我最擅长的以退为进,逼她表态。
“子服本就出⾝市井,本就俗不可耐,皇后既聇于此俗人之语,便算是子服今曰来错了,子服污了皇后之耳,请皇后恕罪。子服告退。”
霍成君的声音在转⾝之际响起“廉子服,你到底存了什么心?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本宮又怎能凭你寥寥数句,便尽信于你?”
“等皇后做下决断,愿意跟子服做那俗不可耐的买卖,到时子服自然会将前因后果悉数相告。”
霍成君再没有开口,我欠⾝行礼,缓步出了椒房殿。
椒房殿,比许平君在的那会儿,陈设装饰华丽了许多。可惜华丽得浮躁了,摒弃了过去温和、不张扬的內涵,只剩下了一个华丽的躯壳,正如住在这华丽躯壳里的那空虚的女主人。
当人的心越来越空虚,她就会越来越缺乏全安感。越来越缺乏全安感的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做一些事情,抓住一些实质的东西,抓住了攥在手心里,她才会睡得稍微踏实一点。
汉宣帝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冷落霍成君,但宠xing的程度,比起霍光在世那几年,已不可同曰而语。受了冷落霍成君,最想要的,不是从其他男人⾝上获得片刻的慰藉,而是一个可以重得丈夫欢心的孩子。
她需要一个儿子,迫切地需要,不仅仅笼住汉宣帝的心,也为了稳固她皇后的地位,还有她娘家在朝中的权势。
所以,我知道,霍成君一定会传召我,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只是,她需要时间考虑,考虑我提议有几分实真性、有几分可行性,找出其中所有的疑点,然后在召见我的时候问我要一个答案。这桩交易,究竟谈不谈得拢,关键就在于我给出的答案,能不能让她満意。
“廉良人,本宮还是想不通,你为何突然倒戈,要助我一臂之力?本宮以为,你是死忠于太子的,你若帮我怀得龙裔,就不怕将来威胁到太子么?”
这是大约十天以后,我和霍成君第二次见面时,她向我提的第一个疑问。
我是这么回答的。
“皇后殿下错了,子服忠的不是太子,而是故去许皇后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想必殿下亦有所耳闻,许皇后生前待子服不薄,子服投桃报李,忠于皇子殿下也是人之常情。”
霍成君没弄懂我的意思。“这太子,就是大皇子,二者有何区别?”
“殿下,这二者可大了去了,子服只希望大皇子殿下一生平平安安,至于当不当太子,倒是无关紧要。并且,子服认为,做一个逍遥郡王,远比一朝之君来得快乐。”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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