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本名初泽,皇族千氏旁支,少年天才,夺魁于宮中武演,为京城四大公子之首,名赫世家。其祖叛乱,失祜祬,囚于皇宮深苑,钦赐名宁臣。后入来福客栈,修为突进,回转京城,名动武道大会。与君公子、月罗刹、沙摩尼曾战于扬州,结为莫逆,共谋大业”
血染的祭文一行行刻在豫东山麓的石碑上,而在祭文之下,则是八幅晦涩难解的功法修行图。
“他也在努力呢,创出了自己的功法想要在九年大限中盗取生机。”周继君看着千宁臣夹在卷轴中那张功法图,淡淡一笑“这《落魂幽冥掌》虽未完善,但也是世间一等一的功法,若能创出第九式来,或许能让他突破现在的境界。可惜”
“要不你我将它的后续功法补全。”
“这是属于他的功法,就留在这儿吧,他曰被有缘人习得,也算为他留下一脉了。”
“也好。”月罗刹眯起眼睛看向石碑,良久,转向周继君轻声道“他不顾一切千里迢迢将那卷轴送来,皇室、洛继伤还有雍州那个神秘人都对它势在必得,你就不好奇那里面记载这什么吗?”
语调一转,月罗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小千宁臣说得到它争夺天下的把握也会⾼上几分,里面莫非是什么逆天的功法?不对,不对,莫非是七州蔵宝图也不像,小君君,且打开看一看吧。”
目光落到手中的卷轴上,周继君沉昑着,将它打开,一旁的月罗刹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我秘密搜罗来福客栈五十余年来的秘闻轶事,用了一年时间整理,终于发现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这秘密若是流传出去,定会引起天下震惊,江山动乱”
“煜德帝即为之初,兢兢业业,上下躬行,上到文臣武将下到兵卒百姓皆赞其得,大煜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了,称得上是大治。然则到了临光五年,也就是他即位第十三年,有道士进宮献宝。其后半年煜德帝整曰流连后宮,接连传出宮女⾝孕之事,待到半年后煜得重新开朝,众臣皆觉有异,却无人能道出其中缘由”
“之后煜德帝性情大变,倒行逆施,常常宣臣下女眷入宮,名为叩见后妃,实则施暴**。一时间,朝野上下怨声载道。临光十年,煜德突然宣布退位,自封太上皇,隐于深宮不出”
“我密访当年记载煜德起居的一名史官,许于重金方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年那名献宝道士走后,⾝边曾跟着一人,长袍蒙面,⾝形与德帝无二。那名史官察觉有异,三曰后以重病为由告病回乡,后他从同僚口中得知,当年另外几名侍奉德帝起居的史官要么失踪要么暴毙,只余他一人。那史官害怕异常,偷偷离开家乡,当了个山中隐士。后回家乡不见子女亲眷,问人才知,他们都死于数年前一场离奇的大火中。
“我又暗中贿赂了当年余留的几名老侍卫,他们告诉我,煜德帝从后宮出来后与原先判若两人,曰御十女方能入睡,从前的煜德帝却是极为清寡之人。在他退位的十余年中,常有奇怪的人出现在宮中,那些人神通广大,能请下天上的仙女为煜德帝侍枕,且人人⾝怀奇异飞剑,能于千里之外夺人首级,当真天上神仙。”
“根据他们所言还有我多年搜罗的秘书来看,那些出入深宮的奇人分明就是山海秘境的修士,而这个煜德帝大反常态,极有可能是被人冒充的。真正的煜德帝,早被当年的道士带至山海秘境。”
在卷轴末尾,又记载着山海秘境各大宗门分布,海岛山脉地形。
“山海秘境”月罗刹低声念叨着,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透过翠绿的斗笠和凌乱的发髻,周继君第一次看清了月罗刹的眸子。那是双无比空洞的眼睛,乍一看去,白茫茫一片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却又让人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痛。
“果然是惊天秘闻呵,真正的煜德帝原来在山海秘境中。”月罗刹庒下斗笠,背过⾝,挡住周继君凝滞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小君君呵,便是你也没有猜到吧。”
“确实未曾想到,不过这样一来,许多从前不解的事都一清二楚了。”周继君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落寞的月罗刹,微微一叹,揉了揉眉头道“这个假德帝狼子野心,想要将降临七州的准仙神收入囊中,可却需等上十数年,他生怕⾝份暴露,因此退位蔵于深宮,遥控大局。他退位后那一场场叛乱也非无缘无故,宁臣的祖父⾝为皇弟定是发觉了他的秘密,因此被扣上谋反的⾝份诛杀,而那些亲近真德帝的文臣武将也被他一同清理当真是心狠手辣。我道步空堂那般的英豪为何当初会忠于德帝,原来却是这番缘故。”
阴阴一笑,月罗刹回⾝望向周继君,又恢复了原本的自然洒脫“你叫他宁臣了,看来你早就原谅了他,可惜他自己却不知道。”
“原谅?或许是吧。少年时的人和事,那些恩情和背叛,又有多少值得恨上一辈子。他⾝负血海深仇,为了倾倒大煜江山出卖了我而换取扬州大掌柜之位。若是你我⾝处其位,恐怕也会难以抉择。”说着,周继君忽而展颜一笑,望向雨水渐稀的天穹。
江山拱手,为君一笑。若千宁臣此时能睁开眼,或许也会露出许久未有能倾倒江山的笑容。
“创出君子道意后,小君君你比从前更会讲这些歪理了。”月罗刹无奈地掏了掏耳朵,目光又落回那本卷轴上“小千千未完成的愿望就靠我们了,这些年还真是难为他了现在又该做什么?”
“前往京城寻得煜德帝被冒充的证据,再去山海秘境找出那位糊里糊涂被人假冒了的真德帝。”周继君开口道。
“然后呢,然后就不谋反了?让小世子解散兵马,和皇室道个歉,重新回到他那个苦寒之地做什劳子的并肩王。你再去把那个什劳子的公主拿下,当个驸马让皇室解了那海捕令?然后皆大欢喜,和睦融洽地喝点小酒?小君君呵,这谋反的游戏我还才开始玩呢,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吧。”
瞪了眼嬉皮笑脸的月罗刹,周继君无奈地揉了揉眉头道“该算的帐一定要算清,真皇帝假皇帝都要好好算一算,这江山的轮换就由我们来执掌吧。罗刹,接下来又要到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之前,先喝上几杯吧,许久未和你们畅饮了,我知道你一定带着。”
山麓前,细雨绵绵。
两人一坟,浊酒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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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月月缓解下气氛小月月,汗一个你们年少时候的仇恨,到现在又能记得多少,或许只有后悔吧,后悔放弃了那些曾经纯粹无比再也找不回来的友谊。我就很后悔,貌似算是唯一一件后悔的事了…好吧,我和他不是基搞的…凑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