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的魂魄向那恐怖的深渊落去,盛有木有过梦回唐朝的穿越之行的经验,加之他又有⾼強的法力护体,所以并不是很害怕。可是对于其它的三人就不同了,他们都是没有一点法术修为的普通人,稍微有一点闪失,他们就会魂飞魂散,再也回不去了。盛有木不得不用出最大的功力来护卫他们,这种超载似的发功,是一种非常痛苦和危险的行为。当然为了保护同伴,盛有木已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些可是他的亲人和朋友啊,他有责任和义务。再说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就在盛有木強弩之末,整个人快要崩溃之时,忽然眼前一亮,満眼尽是鲜血,他们几个也轻飘飘地落在了树枝之上。盛有木一惊,难道死了来到了地狱,不象。因为他去过,那里阴森少光,不象这里阳光明媚,最有可能的是被那奇怪的巨力昅到了一个未知的时代,也就是说他们被強行地带到了另一个时代空间。
“我们死了么?”耳边传来了盛洁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肯定死了,你看我们竟能站在这细细的树枝之上!”靳兰心的声音一样的颤抖“可,可是我还没有活够呢。”通仔简直都是用哭腔在说了。“和死差不多吧,但只要我们能重新回到我们的⾝体,一样会活转来的。”“你是说这是我们的魂魄!完了,完了!这次是死定了。”通仔绝望了。“死就死了呗,看把你吓成那样,胆小鬼!可,可我好想我爸爸妈妈啊。”盛洁虽然嘴硬,可就差点哭出来了。
一见几人如此的失魂落魄的样子,盛有木不觉有些好笑,那次自己穿越之时,他们不是都羡慕得很得嘛,简直是叶公好龙。不过事情都由自己而起,他还是觉得有些歉意,于是说:“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上次不也是平安地回去了么。相信我,没什么的。你们不是也想穿越吗,就当是得尝所愿嘛。况且我们一起,有什么能难住我们⻩金组合喃。”也许是他的话真的起了作用,大家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在他们享受⾝若无物,肆意而为,惬意乱飞之时,盛有木很郑重地告诉他们:以他们目前的魂魄之⾝,等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妄图去做什么,那会非常危险的。搞不好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当初映月烟如此告诫他的,对于毫无法力的三人犹其应该做到这点。因为他知道两个丫头的性格,动辄就想拔刀相助,铲奷除恶。三人都诚惶诚恐地都一一答应,盛有木这才放了心。
说实话,要如何回去,他是一点底也没有。那次穿越,不仅有画仙妹妹的大力相助,更有画中白⾊⾼塔的指引,还有玄青子师徒的鼎力相助,他才艰难地返回。这次全凭他自己了,还要带着其它三人,难度可想而知。先不去管他,事在人为,总会有法子的,他自己可不能先乱了方寸,他们还要靠他呢。
且说他们被穿越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満眼的鲜血,刚才他们自怜不及,哪还有心思管其它的。等现在静下来,却听见杀声震天,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看见血流成河,人仰马翻四处可见。此时太阳正烈,刀剑盔甲,将光线闪烁一片,令人双眼不敢久视。双方杀气正浓,鬼哭狼嚎,让尸体堆积如山,谁能相信这是人间。这漫山遍野的都是人吼马嘶的,少说也有上万人在此亡命地厮杀,场面之惨烈,虽人有百口,不能诉尽十之其一,即使人有千手,手有五指,也不能指完一处。
他们几人中除了盛有木那次穿越看过这种令人心惊胆颤的千军万马的贴⾝⾁搏,其它三人早就被种场面吓呆了,即使刁蛮如盛洁,強横如靳兰心,通仔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盛有木已告诉他们,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与他们相⼲,这里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存在,他们仅仅是一群过客看客而已,可是他们仍然是⾝临其境的惧怕。“他,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啊?如此的亡命。”盛洁颤颤的问道。“虽然各种战争都有千万种不同的理由,可是归根结底就是为利。小者为个人,集体的私利,大者为民族为家国。”盛有木的话让大家一阵沉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语是多么的深刻啊。盛洁若有所思地问通仔:“如果要你如此亡命地去搏取钱财,你愿意去么?财迷!”通仔早就吓得哆嗦了;“我,我觉得活着重要些。但是那种非得硬抗的舍生取义除外。”说的是人话,不愧为是盛有木的朋友。
此时场战上能站着的人已是很少了,刀剑之声也稀疏了许多,战事已近尾声。终于对抗的一方再也没了能够抵抗的力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没有胜利的欢呼。所有活着的人好象已透支了全部的体力,颓然地躺在地上,连那战马也是有气无力,即使是喘息,也觉得累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血味,血⾊的残阳也看累了这残酷的场面,正要慢慢地隐去了。死人堆中一个⾼大的⾝影站了起来,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随着他的移动,那影子就如一支怪异的大手,摸抚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僵硬的尸体,这动静对比中,更显凄凉。他将一枝大枪柱在地上,单手握住它,让自己尽量站得笔直一点。“来人!”沙哑的声音尽管不大,却不乏威严,原来他是胜利这一方的主将。从他的神态语气,根本就看不出一点胜利者的喜悦。他的头盔已不知落在哪儿去了,头发散乱,⾝上沾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血,总之是狼狈之极,但这仍然没有淹没他的英雄气概。
随着他的这一声喊,这死寂的山坡又仿佛有了些生气。陆续有些活着的士兵从死人堆中起来了,用了较长的时间,才清点完毕,有人报上数来,尚能走动的不足三百人。那位主将仰天长叹一声,这可是他五千人的精锐之师啊。沉默良久,他低沉地问一位象是副将的人:“那东西还在吧?”副将是个精明之人,转⾝领着几人向那山道奔去。
不一会儿,有沉重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一些马车,走得很慢,似乎载着很沉的货物。终于近前了,那副将模样的人对主将说道:“大哥,东西一样也不少,刚好十二车。”主将走到马车前,见每辆车上都装着一个很沉的大木箱。他手一抬,手下明白他要开箱验货,于是连开了三箱。将那些衬箱的稻草和草绳尽去,连盛有木他们也大吃一惊,这每个箱子里竟是一个大硕的金人,难怪那么沉。主将那苍桑的脸上一阵**,两行清泪从他那満是虬髯的脸上滑落,他用颤抖的手去摸抚那金人,嘴里喃喃地说:“这可是用五千兄弟的命换来的啊!”这一幕看在盛有木他们眼里,仿佛他们也看见那金人就泡在那千军万马的粘稠的血水之中,一点也不美丽,甚至有些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