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战持续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对方百十号人就由百十个脑袋瓜子想词儿,我们这边人没几个,鬼倒是不少,可那群木瓜脑子除了“⼲你娘”这类没有一点水准的词儿之外,连句“你MB”都不会,你说我郁闷不?
其实也不能埋怨人家小鬼儿,他们毕竟常年在地狱道混,不曾接触过世俗尘烟,可像破全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都没有一点水准,你说气人不气人?反倒是西西没有让我失望,她充分掌握了大学里那些听起来文绉绉但却不能琢磨的经典骂人语句,比如“你长得真像非主流”啊、“我家电脑里有你妈80G的RMVB格式电影”啊、“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啊之类的语句层出不穷。
你说我是该为师大的生学⾼兴啊还是该为他们悲哀呢——西西就那噶哒毕业地…
也亏的那些培训中心的学员从小就被拐骗到深山老林里去修炼了,这要是都上过大学,那我们还有脸在这儿跟他们斗嘴皮子?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早就黔驴技穷的我不得不让位给西西退居二线,端着一碗阎王派人送来的水,蹲在他们⾝后悠闲的看着他们唱对台戏。
这时,阎胖子、老判和暗暗比我还悠闲的晃荡到了我的⾝边,胖子咧着嘴说道:“这丫头实在是太有学问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西西,所以晃了晃手中碗说道:“不稀罕,上过学的人都多少会点。”
“啊?她学什么专业的?学校还教这个?”老判由于经常会第一时间接触到那些来自人间道的鬼魂,所以对人间道的一些东西也了解,甚至还知道“专业”这么一说,八成是那些冤死的大生学跟他抱怨过什么。
“专业?我记得应该是汉语专业,当语文老师的那种专业。”对于大学里的专业分科我也不是很了解,在我的印象里凡是大生学不管什么专业,好像都不是很好找跟专业对口的工作。
“语文老师?”老判听了一怔道:“难怪语言组织能力这么強!”
我这个汗啊,看来我必须甚至是有义务为“教师”这个职业正名了,不然让老判以为当老师的都这德行,没准来地府一批就会被判下油锅一批了,我急忙说道:“不是老师的语言组织能力就強,而是大生学的语言组织能力強,这是两个概念不能混淆。”
“可大生学的语言组织能力也是老师教的嘛。”老判说道。
我把脑袋摇的跟帕金森综合征似的说道:“不不不,这些应该是社会大学教的,而不是老师,老师是不会教这些个东西的。”
“你是说,这些都是社会大学的老师教的?”
我一头黑线,这种事我是解释不清楚了,而且好像有越描越黑的迹象,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将来到带地府之后被推向油锅,我索性选择了闭嘴,至于老判的问话…咳,就让社会大学的老师们去承担吧。
我见暗暗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始终不曾说话,自打我们开始⼲活之后她就始终跟随在阎胖子⾝边,或许是缺少父爱?不然她怎么可能像个跟庇虫似的黏住这个老胖子?我朝暗暗摆了摆手问道:“嗨!想什么呢?”
暗暗看了看我说道:“没什么,有些困了而已。”
“无聊的吧?”我笑道“那就上去跟他们一起玩会,不要钱。”
暗暗白了我一眼说:“没那趣兴,跟个泼妇似的…”
“西西!有人说你像泼妇!”我朝人群喊道。
“作死啊你!”没等暗暗说什么呢,西西反而先会骂了我一句,你说这关我什么事了?我不过就是转达一下暗暗的意思罢了,哎,看来好人做不得啊…西西骂完了我继续指着对面骂着:“瞧瞧你们那些个后现代的面孔,简直太有创意了,这难道是毕加索的杰作吗?我想除了上帝酒后加班,想必也不会有你们这群和错币有一拼的珍蔵版人偶了吧?”
那群与世隔绝的孩子再听了西西的话三秒后才引起一阵骚动——丫们愣是用了三秒来分析西西说的是什么意思。
“够了!住口吧!”人群后突然传出一声怒喝。
学员和我们几个都扒着头向他们⾝后看去,想要看看是哪个脸皮子薄的最先挺不住了。
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我们把目光定格在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男人,来人一⾝黑⾊的装束站在穿蓝⾊运动装的学员当中显得相当扎眼,给人的感觉就是——此人绝对不是路人甲!
既然不是路人甲,那我们就不能忽视了他的登场,来人虎背熊腰,⾝⾼足有一米九,一⾝黑⾊风衣垂到脚后跟儿,随着大门外刮进的风而不停摆动,寸头,惨白的脸颊上糊着一副老大个的蛤蟆镜挡住了多半张脸,嘴角的笑容就好像刚偷了井盖似的猥琐。
我们几人见他这般打扮,异口同声道:“靠!黑衣人——第三集!”
众人:“…”学员见到此人后主动让开一条小路,而他则自信的迈着方步一步一步走到最前排,拖地的风衣撩起一阵灰尘…
李超和孙建超待此人来到面前后低头轻声说道:“您来了!”
瞅着他俩对此人的态度,此人必定是培训中心里的重要角⾊,但肯定不是红死魔——不过也不排除红死魔去韩国做整形手术的可能,但能给整成这样…八成是手术失败了。
“一群废物!”那人看也不看他俩一眼骂道“进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得手!”
孙建超听了他的话后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甚至还有动手的意思,李超在一旁轻拉了他一把,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冲动。
“哼,还想跟我动手吗?废物!”那人冷笑道“你要是有本事跟我动手,那么站在这里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李超急忙恭敬道:“哪里,属下不敢…”
“哼!有意见就跟你们主人说去,少他妈跟我得瑟!”那人又骂了一通之后,笑着对我们说道“咱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难道我们认识?我的大脑急忙开启搜索程序,寻找跟这么一个黑拉吧叽的人有关的一切信息,可直到大脑快要当机的时候也没能找到,我敢确定,我之前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而且,通过他们三人之间的谈话和举动,我推理出三个结论:第一,此人的地位要远远⾼于三大⾼手;第二,三大⾼手对此人也只是表面上的恭敬,骨子里肯定合不来;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此人谈及“主人”时并没有用“咱们”、“我们”或者“俺们”这类的词汇,而是说——你们!这就说明他并不是培训中心的人!他到底是谁?
想知道是谁就先点了推荐吧…呃,这是画外音,各位可以暂时忽视——但不能永久性忽视啊!
黑衣人向前迈了几步走出人群,朝我们笑道:“看来你们是真把我给忘记了!”
我们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从他们的眼神里我同样看到了疑惑。
他见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双臂前伸,掌心逐渐聚集了一股黑得发亮的火苗——无量业火!
“周楠!”我们惊讶道。
“诶——对喽…”周楠收起业火咧着嘴角点头笑道“总算你们还识货啊。”
嘿,提早知道这章名称的我早该想到了,老熟人啊这是,我们前段时间才刚刚分手,丫因为红死魔的缘故放弃了刚刚占据的⾁⾝逃遁回地球,没想到今天又在地狱道见到了他,难怪他的脸那么白呢,敢情是具死尸啊!只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周楠怎么跟红死魔穿一条裤子了?
“你和红死魔斗了千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混到一起了?”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还是说出了口,至少可以听听他在此出现的理由。
周楠耸耸肩说:“你听说过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我们合作可以得到各自想要到的东西,那何乐而不为呢?”
“利益?这种地方除了鬼就是一些个厨房里做饭用的东西,难道你想拉回家开超市啊?”这地狱道不是刀就是火,要不就是油锅、蒜臼子和擀面杖,你说哪样不是厨房里用的?
周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动着说:“你所看到的都只是表面…”
我揷嘴道:“难道地下有煤或者石油什么的?”
周楠听了一脸黑线瞬间覆盖下巴——上半边儿脸有只蛤蟆镜嘛——他轻咳了一声说道:“利益,不仅是那些物质上的东西,还有更深层意义上的…”
“精神上的…”我囔囔道“难道是那些皮鞭和蜡烛?你俩这关系够复杂的啊?”
这下周楠脸黑得都分不出哪是服衣哪是下巴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打算怎样?”周楠终于不耐烦了。
我冷笑一声道:“今儿个,地狱道我是保定了,有种你就动手!”
“当我不敢么?别太把自己当根葱,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修真者罢了!”
“呵——”我这个郁闷啊,今儿个算是来着了,老子活了九百多年今儿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修真者的,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混啊,还是那句话,丢我的脸不要紧,丢了修真者的脸我今后还怎么去见天道里的那些前辈们啊!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儿这口气憋在心里早晚要得抑郁症,所以我必须还击,不顾一切的还击!
我气运丹田,怒目而视,指着周楠破口骂到:“你个⻳孙八王犊子#¥%!#¥#…”——由于语言过于恶毒,为了不影响谐和社会的谐和气氛,故而被华丽的乱码无情的谐和掉…
我这一口气撒完,心里这个舒坦啊,就好像吃馒头噎着后猛灌了一缸子凉水一样慡歪歪,周楠可就不一样了,他就像大蒜吃多似的,要多烧心有多烧心…
李超和孙建超看着周楠脸⾊由白变黑,再由黑变白,一会儿跟个茄子似的,一会儿跟个冬瓜似的,俩人心里别提多⾼兴了,自己这一肚子的怨气都被我骂没了,可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跟个风⼲了的柿饼子似的,甭提多难看了。
“你骂够了没有?”周楠忍不住打断我的骂声喊道。
“你要想听我就再重复一遍!”说罢又扬了扬手里的碗说“没事,咱不口渴!”
周楠板着脸说道:“骂完了就赶紧滚!把道儿让出来!”
“那我要是不呢?”我收起笑脸回道。
“那就受死吧!下辈子投胎了选个别的职业,修真者不适合你!”说罢,周楠将风衣向后一拨拉,撩开蹶子大步冲我奔来,那速度快的风衣都横起来了。
“谁都别跟我挣!”我双臂展开拦住⾝后的几人喝道“让我来!”
他们几人不约而同的向后跨了一步说道:“请便…”
我:“…咋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呢?跟我挣一下会死啊?”
他们看着周楠手中多出两朵无量业火的黑⾊火苗子说:“确实会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