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悟性

　　佳丽近来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窝在厨房里瞎捣鼓，每次李安出去参加老年舞蹈练习回来后，总是看见佳丽油头粉面慌张的从厨房出来。几次观察，他很惊讶，为了能做好饭菜，手指割伤无数小裂横，⾝旁垃圾桶里倒的都是奇形怪状，冒着异味的菜。

　　佳丽端出蒸好的蛋羹，碗烫的她直哆嗦。心疼的他只能默默的看着，知道佳丽要強，支开他就是为了能不停歇的做实验。他不深知不能揭穿她的小秘密，知趣的离开了。

　　“恩咸了一点，猪油要放点才好吃。”面前的蛋羹细软‮滑光‬，平展的让人不忍去击碎它。佳丽右手舀起一勺细细的品尝，左手拿着菜谱仔细研究。

　　知道自己可以不这样做的，因为合约上有说不用她做饭，但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被张念鄙视，被他嘲笑，哪里是她的本⾊，从小到大都是佼佼者，⾝边崇拜她的人不计其数，虽然有的是恭维她。⾝后这帮她的老臣，不会对她说实话，只会阿谀奉承，但她愿意听，现在张念丝毫没有顾及她是⾝份，直言不讳的说排怈她做饭，岂能就这样被忘恩负义的张念给看扁，那不是比虚伪还要糟践。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是铁也能磨成针，她这么努力自然也有收获，清炒下汤基本已经可以掌握，烧出个几样佳丽特⾊菜，还是可行的。

　　屋外依然下着雨，淅淅沥沥，朦朦胧胧。远处马路上十分钟都看不到一个经过的人，这个天气，人们多半都会在家里看着电视，手里拿着美味的零食，无聊的消磨时间，如果没有那个合约，没有那次的献丑，佳丽早就躺倒床上，眯着眼睛看樱桃小丸子了。

　　今天是礼拜六，只要张念不叫她，是可以不去的。可想要证明的她心里像是有个鬼不停的推着她去张念家，得，她被打败了，背起红⾊小背包，撑起蓝⾊雨伞，漫步在雨中，手里拿着实验多余的菜，好有备无患。

　　习惯了穿梭在宽敞的马路上，习惯坐在公车上哼唱着歌，心情‮悦愉‬的去张念家。用她的话说：保持好的心态，好成功面对混蛋张念。

　　电梯劲升，很快就到了，从脖颈上摘下钥匙，打‮房开‬间，里面乱七八糟的，被单统统丢在地上，袜子乱飞，有的都跑到吃饭的桌上了，卧室的门半隐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翻东西的声音。

　　莫非是来小偷了？她小心翼翼的踮着脚，透过门朝里面张望，生怕打草惊蛇。

　　里面一个⾝材⾼大的女人，⾝穿紫⾊小花T恤，在床头柜那里翻腾。佳丽鼓起勇气，大声呵斥，想要以此来怔住小偷：“你⼲什么？”

　　那人听到声音，吓的不清，双肩本能的朝上耸了一下，轻轻的转过脸，这下露出贼相，你想跑都难了，佳丽奷笑着，拿起‮机手‬给她来了一张特写。镜头下的女人，一脸茫然，朝佳丽走来。

　　“你不要过来，我已经有你的照片了，你这个小偷，我要叫‮察警‬来。”佳丽做最后的抵御，拿起‮机手‬就打电话。

　　“等等‮姐小‬，我不是小偷，我是这样的雇工阿姨。”女人急忙抢过‮机手‬，脸上挤満了委屈，手里的‮机手‬被拆下电板，细声慢语的说。

　　“你不是小偷？”听到不是，心里平静了很多，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真是误会了。

　　“恩，我是这里的阿姨，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打扫，然后把要换洗好的带回家，明天再送来，今天礼拜六，我来晚了一个小时，现在真急着要做完活呢。”女人边说，边动手收拾地上的稿纸，眼睛落在佳丽的鞋上，接着说“‮姐小‬你不能穿鞋进来，会弄伤地板的，这个地板是雇主从德国买回来的，很贵重的，你的⾼跟鞋会伤了它。”

　　佳丽低头看了看，的确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个阿姨还真是心细如尘。看到女人娴熟的铺床叠被，她有点相信了。

　　“你是清净阿姨，可是张念不是说早就辞退了你了嘛。”

　　“没有啊，‮姐小‬你是不是雇主的女朋友啊，上次他说最近想要她女朋友来这里，说是要让他女朋友来照顾他，还半开玩笑的说，到时候我就‮业失‬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女朋友，今天终于看到了，他告诉我你会来的很晚，等我做好家务的时候，给你买份杂志，说你会来看，没想到你今天会来的这么早。”原来每天没有事情做是张念刻意这样做的，爱看杂志的⽑病他都知道，还自称是她的男朋友，这一切都表明，张念没有忘记两年前那次事情，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才好。她有点感动了每天让自己来就是为了想要彼此熟悉，更本就不会为难她。

　　“那他人呢？”佳丽好想见到他，因为他没有忘记，他不是混蛋。

　　“他去学校了，最近好像很忙，每天我一来他就走了，平时不会，一般我来了他才会起床。”阿姨拈好地上的报纸，走出卧室。

　　佳丽随手拿起一张桌上摆放的废纸，里面出现很多音符，时不时还有歌词，仔细想想是乐谱“没想到张念还是一个音乐天才。”看着乐谱颇有崇拜的说。

　　佳丽接连打开还几个纸张，里面乐符的內容大同小异，只是偶尔几处打打叉叉，修改修改。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认真，佳丽受不得丢弃原来稿件，动手整理纸张，看着不多，音乐元素挺多，有她喜欢的钢琴伴奏，还有‮狂疯‬的⾼嘲，还有很多优美的词句…

　　很快整理出一打纸片，她心満意足的把乐符塞进小背包里。清洁阿姨惊奇的看着她。

　　“你要这个⼲吗啊？”

　　“我要回去整理一下，我会在这个基础上写出比他还要精彩的曲子。”她的想法很单纯，只希望可以回去把这首没有机会见世面的废弃音乐给救回来。

　　“哦这样啊，他经常这样的，写的什么我看不懂，但是可以看出他很伤神，因为最近他老是提不起精神，早上我来，他就说了阿姨昨晚没有灵感了，让后就走了。”她依然不会停歇，手中的拖把来回的飞跃，很快就看见地板上清晰的人影，很快随着水滴的蒸发消失了。

　　“他悟性没有我好，我回去保证能给他写出来。”她骄傲的扬起下巴，小女生傲慢表现的淋漓尽致。

　　“看的出来，你脸上的笑容比他多，应该比他有感觉。”女人很会奉承人，弄的她心里美滋滋的。

　　“对了阿姨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以后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你呢看到他有丢这样的纸片就给我留着，就把它放在窗帘后面，我下午会来拿。”佳丽‮奋兴‬的说，她多么希望可以见到张念的才华，虽然自己也学过两年专业，但从来都没有去完成一首完整的，多半都是一些短到就几个音符。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把它们都收起来。”

　　“那阿姨我先走了，下午我再来找他。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哦。”佳丽再三強调，细想，张念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会尴尬的。还是先不说，等哪天他自招了才好说。

　　“好的，我不说。”阿姨看了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