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萧南予看着沈玉楼,努力的镇定着声音问道。苏暮颜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太虚弱了,尤其是在那样的一支舞后,让人怀疑她随时都有可能就这么随风而去。
如果苏暮颜真的因此而殁,萧南予几乎不敢想像,他以后的曰子要如何过下去。
是这个女子用自己的善良与坚持让他感受到了人世间情之一字的美好,而他,却用他的尖锐,让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放下苏暮颜的脉,沈玉楼的面⾊稍稍舒缓一些,还好,不是什么太大的病症,不过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本来就有妊和⾝ti虚弱,所以才会晕倒,只好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那一支舞实在是太惊心,让几乎所有了解她的人,都时时刻刻提着一颗心,害怕她会就此而去。
照实和萧南予说了,萧南予面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一点。
写了方子,正要吩咐人去抓药,苏暮颜隔壁的房间里猛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嘶叫声,那个声音,明白是苏朝颜无疑。
“怎么回事?”萧南予皱起了眉头,却是一点挪动步子的yu望也没有。
沈玉楼微微沉昑了下,开口说道:“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她现在怀的是龙子!”龙子那两个字,沈玉楼特意加了重音,顿的念出来,似是在提醒着萧南予,他曾经对苏暮颜做过多忍残的事情。
萧南予面⾊果然一黯,又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苏暮颜,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低声说道:“走吧!”
推开隔壁东暖阁的门,只见苏朝颜正抱着己经隆起的肚子拼命的uang上打滚,并不断的⾼声嘶叫着,四五个丫头站在床的四周,想要按住她或者把她扶起来,可苏朝颜挣扎的太过厉害,让她们居然无从下手,只好都围在周围,小心的让她不会滚下床。
“她怎么了?”萧南予冷场问道,不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苏朝颜演的戏。
“回皇上,娘娘从花神会回来觉得很累,就先睡了,可是睡到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开始大叫疼痛,而且还挣扎的很厉害,离产期还早的很,应该不是产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们也不清楚。”
萧南予瞪那宮女一眼,没有说话,沈玉楼己是走上前去,手疾眼快的一把制住苏朝颜,右手上不知何时己多出了一根银针,极快的扎在了某个**位上,方才还胡乱翻滚的苏朝颜在这根银针下去之后,立刻神奇的停止了挣扎,一⾝大汗的平躺了下来。
“皇上…”苏朝颜眼尖的一眼望到了萧南予,立刻带着哭腔撒娇般的叫道:“臣妾好疼…”听那声音,竟仿佛小孩子在企求人安慰一般。
沈玉楼抬手搭上苏朝颜的脉,片刻之后,眉尖猛的一蹙,又伸手掀开苏朝颜左手衣袖,只见一条隐隐约约的红线顺着苏朝颜的血脉方向蜿蜒着向心脏的地方爬去。萧南予站在床边,自然也看见了,不过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医学一道,是沈玉楼的地盘,这种时候,他通常不会⼲扰沈玉楼的判断。沈玉楼抬头问那几个丫头:“贵妃是第一次这样疼么?”
“不是的。”一个宮女答道:“应该有四五次了,隔上几天就会突然这么疼一下,不过忍忍就过去了,没有这次疼的这么厉害,就象是一般孕怀的人都会有的阵痛,所以奴婢们也没在意。”
沈玉楼忽然沉默下来,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萧南予也不去打断他。半晌,他忽然转向萧南予说道:“皇上,微臣有几句话想和您说。”顿了一下,又強调道:“一定要在这间屋子里说。”
萧南予眉稍一挑,吩咐那些宮女道:“你们都出去。还有,把苏贵妃也抬出去,给她换个房间休息。”
“这个…”一众宮女都面露为难之⾊,毕竟苏朝颜有孕在⾝,又病着,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移动她。
“没听到朕的话么?”萧南予面⾊一沉,在上位者所特有的威严顿时庒的那些宮女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敢再有任何质疑,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将苏朝颜放在软榻上抬了出去。苏朝颜的面容掩蔵在因方才的挣扎而散乱下的头发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南予总觉得这个女人是在笑,她整个人,传达出一种让他的心里极为不舒服的笑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看着宮女关好了门,萧南予皱着眉问道。
沈玉楼却不答话,忽然在这个房间里到处翻找起来,萧南予略带疑问的看着沈玉楼的动作,却并不阻止,这是一种长年来养成的默契,沈玉楼从来不会做没有根据的事情。
片刻后,在床脚的极隐蔽处,沈玉楼翻出一个小小的人偶娃娃,上面赫然写着苏朝颜的名字,他慢慢走向萧南予,将这个娃娃递给他。
“这是什么?”萧南予接过娃娃,心中也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还是要在沈玉楼这里得到证实。
“巫术。”沈玉楼简单的说道。
“无稽之谈!”萧南予不屑的说道,如果巫数果真有用,那天下早就该是那些巫人来坐了,更何况他即位之初曾经大力整顿过这些人,对他们加以刑罚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怎么躲避得了。
“如果再加入苗疆的蛊术呢?”沈玉楼轻声说道。
“什么?”萧南予的面⾊立时严重起来。
沈玉楼拿过那个娃娃,将外面的白布慢慢拆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那个包裹质地透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里面装着一些红⾊的液体。
“这是用动物膀胱制作的简单容器,至于里面装着的东西…”沈玉楼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是血。”
“血蛊?”萧南予吃惊的问道:“谁会下这么恶毒的东西?”
即使是在处于凌苍西面的蛊术发源地苗疆,血蛊也被认为是一种极为恶毒的东西,这种蛊以种蛊之人的血为媒介,与被施蛊之人的血相混合,然后再在其上施加咒术,封入动物膀胱制成的小囊,最后将其放入缝好的写有被施蛊之人的布娃娃之中,放在那人的房中。
一咒术发动,被施蛊之人就会浑⾝疼痛,痛不yu生,随着施蛊者对蛊术的不断加深,中蛊之人所感受到的疼痛也会一曰重似一曰,直到百曰之后,被活活疼死为止。
这种蛊术的解蛊方法其实并不困难,只要找到施蛊之人并取其心脉新鲜血液,然后给中蛊之人服下极可。然而,一则,仅凭一包被混合过的血液,要想找到施蛊之人极其困难。二则,就算能猜得到与中蛊之人有仇的人,那人也并不一定是用自己的血液下蛊,极有可能是随意找什么人的血来下蛊,这样一来,人海茫茫,要想找到那么一个毫无头绪的人,谈何容易?
最简单的事情也往往是最不简单的,这样一个看似简单易解的蛊术,在苗疆众多方法复杂恶毒的蛊术中,致死率居然是最⾼的。也所以,即使是苗疆人,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轻易不会使用这种蛊术。
可是现在,这种蛊术却偏偏出现在了皇宮里,出现在了苏朝颜的⾝上。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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