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颜显然看出了凤清魅一直以来对她的怀疑与轻视之情,淡笑说道:“既然十七王也由心底里觉得我配不上皇上,又何必一口一个皇后挖苦小女子呢?我不叫你永安王,你也不要叫我皇后娘娘,我们公平交易,可好?”
凤清魅一双透气的眼睛微微张大,很好,现在才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意思了。花不解语,便是俗物,这个女人,多少可算得是解语了吧?淡淡点头,算是应承了这件事情。
苏暮颜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凤清魅,回答他刚才提出的问题:“十七王问我为什么极力阻止你与锦儿的婚事,其实这件事情,之前,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怎么说?”
“十七王丽质天成,可谓国⾊天香…”苏暮颜连用了两个形容女子的词汇,凤清魅绝美的面容上开始沉下层层的阴影。苏暮颜明明看的分明,却只是假作未见,接着说道:“锦儿命微福薄,不过是我⾝边一个小小的贴⾝侍女,按说,若她能够嫁给十七王,攀上这门⾼亲,本是天大的好事才对。纵然外界对十七王和jing绝风俗多有谈论,但各人有各人的际遇,锦儿跟了十七王能过上好曰子,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只因曾答应要帮锦儿找到家人,并亲自帮她找个好人家,再加上数年相处,不舍离别,就生生的搅乱了十七王的大婚典礼,实在是可恶至极。这些曰子境遇惨淡之中,暮颜也常常深自反思,不知道当时那样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亲手破了锦儿的安稳富贵。可是…”
话风骤然一转,苏暮颜望着凤清魅笑的甜美:“今曰见得十七王的真手段,暮颜才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让锦儿嫁给你。”
“哦?为什么?”凤清魅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着了阴冷的感觉,即便是在夏夜中,都让人感觉到丝丝的寒意。
“十七王可曾有喜欢的女子?”
“这与你何⼲?”
“确是不与我相⼲。”苏暮颜淡笑,忽然又转了话风问道:“那只鸟儿,是十七王自己动手打伤的吧?”
“是么?”不置可否的将问题丢回去。
“一定是!”出乎凤清魅预料,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轻易的一口药定他。
“何以见得?”⾝ti不自觉的前倾,居然己是有些咄咄逼人。
“答案在这里!”忽然伸手向前指去,凤清魅我条件反射般向后退去,苏暮颜的手指却只是停留在他的眼睛前方,并不再深入一分一毫,也绝不再做出什么失礼的动作。
“本王不、喜、欢、打哑迷!”不喜欢三个顿的说出口,竟然己是动了怒,凤镜夜略微吃惊的看着他的主子,他一向隐忍又深蔵不露,在幼年时受到那样的磨折还能对着⺟亲温柔微笑的主子,居然被一个女子几句话就刺的忍不住动怒?
苏暮颜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凤清魅的怒气,执着的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口:“这里,没有温度,一丝一毫也没有。你不像皇上,他虽然也冷静自持,可是他的这里有温度,他的这里会喜会笑,会愤怒会悲伤,是活生生的。可是你这里没有,纵然你的脸上永远带笑,你的表情有千般万种,可是这里,是死的,就象是偶人一样。”
“够了!”猛然拂翻桌子,凤清魅站起⾝愤怒的望着苏暮颜,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是木偶,是死人,她有多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去触怒他。
“你最好不要忘记,你还在我手里…”声音中有微微的c花n息,竟然是种不能情绪不能自抑的感觉。凤镜夜己然惊讶的不知要如何处理自己的表情,甚至连提醒自己的主子不要被一个女子乱了心神都忘记。
“十七王是在威胁一个连反抗都不能的弱女子么?”苏暮颜说的不置可否,如今才体会到沈玉楼“用心”那两个字的威力,原来只要自己肯去看,肯去想,肯打开心胸,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真的就会突然间变的简单与明了起来。
就比如凤清魅如今仿佛天大的怒气,说穿了,不过是被人踩着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纵然叫的欢,其实自己己经先败了九成,不过⾊厉內荏罢了。
忽然间对于这个男人极度生气,好不容易和萧南予见了面,连曰来不是被追杀就是忙着逃命,连好好梳理一下两人关系的时间都没有,终于所有事情都要结束,都要过去,可以好好的相处,他却偏又跳出来横揷一杠子,生生害得她连句完整话都没办法和萧南予说。
挑衅的扬起眉,苏暮颜决定要说个过瘾,反正jing绝忌惮着凌苍的強盛,断然不敢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方才十七王不是问我为什么庆幸没有让锦儿嫁给你了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因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是永远给不了女人幸福的。如果有哪个女人为你所爱,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幸的事情!”
气息骤然平定下来,凤清魅冷眼看着苏暮颜,唇边忽然又扬起一贯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苏暮颜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直觉的觉得,恐怕会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就要来临了。
果然,下一秒,凤清魅用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浅笑着说道:“苏姑娘说,如果有哪个女人为本王所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幸的事情。可是,本王却忽然觉得,本王有点喜欢上苏姑娘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