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面忽然对那个魁梧的图勒将军有了一思敬意,死与生,原来可以如此平淡而壮烈。
淡淡的扫了一眼图勒的尸⾝,开口叫道:“镜夜!”
“在。”游鱼一样悄无声息的自门口处滑进来,垂首侍立,淡声道:“主子,宮里都清理⼲净了。”
“唔。”不在意的点点头,轻声说道:“厚葬图勒将军,用公候礼。”
“是。”又是恭敬应诺,转⾝出去。
凤歧的枯瘦的⾝子萎顿uang上,小小的一团,眼睛里尽是惊恐之⾊。人到残年,烛到将灭,曾经那么多的跋扈张扬,唯我独尊,终于也知道何为恐惧,何为敬畏。
缓缓的走上前两步,凤歧的⾝子立刻筛糠一样抖起来,嘶哑着嗓子叫:“你想⼲什么?不要过来!”
明明是少女被弓虽暴时才会有的狗血对白,却出现在这个也曾为一时枭雄的人⾝上。
凤清魅看着凤歧的眼睛里仿若飞舞着万年不化的冰雪,一丝人间的气息都不带,看着凤歧就仿佛条被逼到绝境,再无生路的死狗。
“父王可以为自己选择一个死法。”笑笑的,淡淡的,像在说:“父王今天要吃点什么?”
“我…我…”嗫嚅着嘴唇,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堂堂一代jing绝王,居然会落到这种地步,对着自己的儿子摇尾乞怜。
凤清魅笑的更愉快:“就按你刚才说的好不好?剜心剔骨,扔进万兽园。”
“不,不要!”嘶哑着嗓子拼命的惨嚎,就仿佛现在己经要带着他去服刑了似的。
“十七王!”清丽的嗓音,含着隐隐的怒气。
眸子不自觉的眯了一下,这个丫头,又要为别人求情。然而却还是转过⾝来,看她要说什么。
苏暮颜虽然对凤歧的行为很不聇,他也确实做过伤害凤清魅的事情,可是,看着凤清魅如此猫捉老鼠一样**着一个老人的恐惧与惊骇,她还是忍不住要出声。
可是真的出了声,看着凤清魅那张过分平和的妖孽脸孔,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凤清魅也不着急,笑笑的望着她,半晌,才说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不用…这样吧?”
“那该怎样?一刀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玩味的看着苏暮颜,一句一句的把她往歧路上引。
“这个…”苏暮颜语塞了,在说话之前,她本来就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她自己的家事,她都处理的一团乱,又怎么能伸手去管别人的家事。
如果今天两个人换个位置,c花ng上躺着的是苏琮,而遭受了不平待遇又有力量去报复的人是她,那她会怎么办?
忽然想起来这种情形根本不需要假设,在她与萧南予情感最笃,⾝为皇后的时候,只要她小小的说一句坏话,萧南予一定非常乐意帮她彻底处理掉苏琮。
可是没有,她不是伟大的不想对苏琮做什么,而是根本没有想到要对他做什么。
这样的心态该怎么说?是孝顺?还愚蠢?
心里的丝丝缕缕骤然如乱⿇般纠结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再次面对来自苏琮和苏朝颜的伤害,她该怎么办?宽宏大量,她所不愿;弃之不顾,她所不忍,如果两边都不行,那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让她选择?
c花ng上忽然传来一阵“嗬嗬”的声音,苏暮颜和凤清魅都下意识的转头向c花ng上看去,萎顿uang上的老王双眼翻白,用手拼命的抓挠着自己的嗓子,然后⾝ti猛的一挣,就那么在他们的眼前,软倒uang上,有涎沫顺着嘴角,不住的流淌下来。
旁边的小厮早在刚才杀戮方起的时候就己退尽,此时房间中的两个人看着倒uang上的凤歧,竟然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动作。
终于凝着声音叫了一句:“镜夜!”
凤镜夜应声而入,只看了一眼,就明了是种什么样的状况。一言不发,凑到老王跟前探了探鼻息,然后退到凤清魅⾝边,忽然大礼跪拜,恭声说道:“臣凤镜夜,叩见jing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