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上依然是乌云密布,⻩⾊的月在云与云之间努力挣扎着,却不见有一丝的月光洒落下来。
而我和慧就这样摸黑窜行在,名为“卡提沙”的钢铁丛林中。
四下寂静无语,可我和慧却越行越快,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生怕在回首间看见那些恐惧的⾝影。
是的,我和慧正在逃亡中,追捕我们的是一个兽人集团。而他们的动机是单纯而可笑的——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们繁殖的对象。而我的慧却恰恰是一名兽人…
一直拖着我奔跑的慧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我说道:“风,我们还是休息,休息吧。”
“呼,呼。不,我没有事情的。”我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回答着。借着微弱的光线就可以看到,慧白皙的脸上看不见一点的汗水。而我呢,却已经累的只想好好躺在这里休息。如果不是她一直拉着我,相信我早已经在10分钟以前就软倒下去了吧?
“真羡慕的体力呢,这样都不累。”
“风,不要再说了。”我玩笑的话语却引起了她的不安,垂着头低声说道:“对不…”
我用唇浅缀了她的唇角。打断了她的道歉,凝视着她黑⾊的眼眸说道:“这样的事情,在10年前不就已经知道吗?”
是啊,早在我14岁那年。在自己知道她实真⾝份的那一刻起,我不就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么?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噩梦般的种族…兽人。他们平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然而其力量、速度、体力等却数十倍的胜于常人。不过,让他们成为人类噩梦的原因却是——大多数的兽人,奉自己为⾼贵种族,将人类视为食物…食其⾁、饮其血。还好,因为女性兽人的稀少,以及繁殖概率的低下,他们的数量还不足人类的百万分之一。
更何况,人类还有着猎人这一神圣的职业。
不过,慧是不同的。5年前才觉醒的她,一直和我过着与常人无二的生活:一起吃住,工作,游戏,快乐而幸福的活着。直到…直到今晚,慧用她特有的力量救活一只频死的小猫,却不幸让一只兽人看见。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概率!
“风。”慧打断了我的沉思,纤细的右手紧紧握住了我。
又要开始了吗?深深昅了一口气,我们又继续的逃亡着。
跑在楼与楼之间的无人小道。再前进两条街,就可以到达这个城市的猎人工会了…
可是!耳边却响起了急促的风声,数道黑影也入进了我们的视线。堵在了这条肮脏又黑暗通道的尽头。
就这样了吗?我握着腰间的手枪,左手偷偷的在慧的手背上拧了一下——这是我们的约定,我需要她先走。
而她却装做不知的紧紧握住我的左手。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风,我爱你…永远。”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说!惊讶的看着她,黑⾊长发顺风飞扬着,黑⾊眼眸包含着泪水。可,可是。眼神却是那样的清澈而坚定!
开什么玩笑?难道需要保护的是我?
我劲使咬了咬下唇。狠心的将她摔到⾝后,同时子套枪。凝神,射击。
可黑影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消失了。接着,我的右手腕便传来了刺骨的疼痛。下意识的用左肘护住头部,便又一次听到了骨断的声音。再然后…部腹的受到打击产生的呕吐感就涌了上来。
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一个硬物正顶在我的头部。
“等等!我跟你们走!”转瞬之后,慧的声音才在⾝后响起。“不过,你要保证他的性命。”
不要,不要这样。刚想大声的制止她,谁知道一张嘴,血就混含着呕吐物涌了出来。
“哦?看起来你很在乎这小子?”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可狠狠抵在我头部的手枪却让我看不见他的容颜。“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因为他只会活比我久。”一反温柔的大喝之后,慧她轻轻摸着我的背。问道“风,你还记的约定吗?”
你在说笑吧?那个分明是玩笑呀。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你的离开?
“是这样?好吧,我的妻。就和我这样走咯。”
听见这样的话语,我不由的想要站起来制止他。可恍惚间就⾝不由自的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了水泥墙上。鼻血也留了出来…不过,我知道这一脚是留了力的。要不然我哪可能还靠在墙上喘气?
呼~呼,抹去了眼前的血。我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三人,他们都穿着黑⾊的风衣,面部犹如忍者般的蒙着面罩。
用手牵着慧的那人,象是感受到了我的怒意。用手拉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精瘦的脸,蓝⾊的眼无感情的注视着我。“滚吧,小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吗要听你的?”
“风,呜…”想要走来扶我的她就在我眼前,被那个男子一把拉了过去強吻着。
可恶!拼命的想要站起来结果,一而再的坐在地上。腿双象不是我的般毫无知觉。
片刻后,那男子才意尤未尽的放开了慧。
“啪!”慧狠狠的摔了他一巴掌。
而他却笑着把玩着她的秀发,同时平淡的口气说道:“不要忘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了。不然…”
威胁的话语化做目光向我视来。
“我,我…知道了。”
“对嘛,这样才乖。告诉我,我的妻叫做什么?”
“慧夕。”
“很美的名字,那么我们什么时候…”
“让我帮他治疗!”再一次的大声喝道。
“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伤他还死不了。而且,这样关心这个小子让我很伤心哦。”他毫无感情的语调忽然变的急促起来。“所以,我要惩罚你。
话声一落,他又次的強吻起慧,没有拉着她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她⾝上游走着。
呼~呼~我要杀了他!心中这样想着的同时,意识却渐渐的远去…
“站起来!你这个没有的畜生。”父亲严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练武房中回荡着。
我拼尽全力的站了起来,不去理会嘴角的血迹,直视着父亲的目光。继续重复着那一句话:“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她!”
“混帐,你知不知道她是名兽人!一名会吃人的兽人!”
“那又怎么样?别的兽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她不会!”
“可是她会帮助他们去生很多的吃人兽人!”
“您不要搞错了,会和慧结婚的人只是我。”
“你?”父亲似乎被我的回答弄的又好气又好笑。大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武功服的前襟,鼻子紧紧贴着我鼻子的喝道:“你个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结婚啊!”“不就是弄出孩子的仪式吗?”我晒道。搞什么饿,老爷子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这都要来问我?
“仪式?”父亲被我的回答弄的一愣,信手又把我掷到了墙上。“你个14岁还这么笨的小子。”
“那您说是什么?”我就势的靠在墙上的反问道。
“我?算啦,你说仪式就仪式吧!”
“那么您是答应我放过慧了吗?”
“开什么玩笑!”父亲的脸⾊马上又多云转阴了。“你知道我们家是⼲什么的?”
“专门杀兽人的猎人家族呗。号称四大家族的夜之家族。”你一天三遍的说,我想忘也很难啊。
“那你还说那样的混帐话。”
“您不是说,杀兽人是因为他们吃人吗?”
“哼哼,亏你还记的。”
“可慧没有吃人。”
“以后说不定就会了。”
“可是有我在呀。”
“可是她会去生很多的吃人兽人。”
“拜托,和她结婚的人是我耶。”
搞什么嘛,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垃圾问题也要几遍几遍的问。
我一边在心理抱怨着,一边笑着对坐房间角落的慧挥了挥手。
她看起来有些神⾊不安,是因为老爷子刚才打我的缘故?虽然这次比较重,可他一天也没有少打我啦。
只是,为什么她⾝旁⺟亲也会是那副表情呢?还那么紧张的抱着年幼的弟弟。
于是,我又将目光转向了父亲。问他是否能将训话时间缩短一点。
可是,父亲的神⾊看起来还是那么严厉。我没敢问…
“夜风岚!你是真的要和她结婚?”
“这个自然。”
“好吧,如果你能挨了我一百拳后还站着。我就让你和她活着走出这个家门。不过,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搞什么机飞?我正想笑着应付过去,就发现父亲脸上不同于以往的神⾊。而角落里,⺟亲也开始偷偷的抹起了眼泪。父亲,父亲。他是认真的!这么说来,如果我要和慧在一起的话。就一定要离开这个家吗?
离开这个虽然有些严厉,却不失温暖的家。再也看不见慈祥⺟亲,那个年幼的弟弟以及那个严厉的过分的老爷子?从此我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
搞什么啊!我这个大白痴!我还有慧啊,失去了家人的话,我还有慧。而慧没有我的话,她还会有什么?
我抬起头,平静的望过父亲、⺟亲、弟弟。停在那早已经泪流満面的慧⾝上。感应到我的目光,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我。就这样的对望着,她忽然象了解什么似的,微微晃了晃头,继而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摆动了。
微微的笑了笑,这时候的她很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她。
想起了孩提时的她,继而想起了孩提的话语。
想起来少年时失去双亲的她,再回想起那时的话语。
我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说道:“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她!”
“小子你给我起来!这才第十一拳哪!”
“你个混帐老爷子”伴随着回应的喊声,意识从昏迷的海洋中浮现了出来。
伴随着全⾝的疼痛,我终于弄清了现在的环境。
“呼~真是个讨厌的噩梦呢。”我喃喃的说道。
随后,对着继续在那里对慧骚扰个不停的男子说道:“喂,蓝眼睛的混蛋。放开我老婆好不好?”
那男子有些错愕的看着,然后毫无感情的问道:“放开她?就凭你?”
我微笑的看着他。“那么,你认为呢。”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在他开始惊讶的目光下。重复着回忆中的话语:“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她!”
“哈,哈,哈!”随着那男子无意义的笑声。他那两名一声不吭的手下,开始对我展开了攻击。
然而,伴随着尘封记忆的苏醒。父亲挥出的每一拳都在我的脑海中重现着,⾝体的伤势也在一种奇怪的力量下复苏着。
速度可以跟上了!
四两拨千金的推开迎面而来的匕首,左手轻轻的贴在对方的胸前,伴随着猛的发力,第一次将兽人击飞了开去。随后,再半点也不迟疑的回头。侧⾝闪过另一人的攻势,一腿踢在头上将他踢飞。
我终于可以在同一⾼度注视着那男子了。
“这怎么可能!低贱的人类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我笑着,其间不无自豪的回答道:“我是夜家的长子,夜雨翡的儿子!”
“混蛋。”那男子终于将惊讶写在了脸上。
忽然,他又大笑了起来。“不要忘了,她还在我手上。”说着,就想用力将慧拧到胸前。
“你认为,还会有那个机会吗?”拳重重的击断了他的双手,接着再如暴雨般不停击打着他。直到,眼前出现的是一滩烂⾁为止。
“风。”慧跑了过来,轻轻将我抱住。微热的感觉就开始从背后右肩的位置开始开来。
“慧,你瞧。”我轻笑着说道:“是不是象我说的那样?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顿了顿,我小心翼翼的说道:“慧跟我回家吧。…”
在等待间,父亲在我⾝上停放了10年之久的力量开始消散,意识也再在一次的向昏迷的海洋中沉积。
朦胧间,耳边响起了孩提时慧那稚气的声音“凤兮、凤兮。栖梧桐。风兮、风兮。栖何处?”
“阿?怎么能问这个呢?让我想想…恩…恩…”
“风栖夕,夜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