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健康安宝的厂家地址转了三辆车,一路颠簸。
“累不累?”林云初侧过头,看看望着纪晴窗外的纪晴,问道。
纪晴转过头细细地端望着林云初,心中迷离,她想起詹颖说的话,她的爱情根本经不起考验。曾经自以为的坚定爱情只因自己的倔強和懦弱放弃离开,分开五年多真的能在一朝误会解除时而破境重圆吗?他们真的能回去吗?回得了吗?曾经义无反顾地在一起,然后义无反顾地分手,而若⼲年后,再次选择却是如此犹豫踌躇?
车子到了一个站口停了下来,因为是人私小巴车,司机开始客拉,林云初看到站口好几家摊贩摆着橙桔,金灿灿的,十分诱口。“你口渴吗?我去买些桔子来?”
纪晴刚想说什么,林云初已经跑下了车,纪晴看着他颈长的背影弯腰挑着橙桔,他的背影她对了整整一年,那时的她对着他的后脑勺,整曰异想天开,偶尔犯疑,偶尔生气,偶尔涩羞,偶尔恼怒,偶尔发脾气,偶尔想入非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云初不知何时已经上了车,笑着问道。
纪晴微微笑笑,看了看他拎的満満一袋橙桔,看起来好可口。
“我剥开你。”他从纸袋里取了一个最大的,低头认真地剥起橙桔,清香的桔味飘満整个浑浊的车厢,橙桔差不好剥,鲜嫰的汁水滴露出来,沾着他満手都是,剥开的桔子形状十分不堪,还流淌着汁水,林云初有些为难要不要递给纪晴。
纪晴笑了笑,拿到自己的手中,稍弯下头吃了起来。桔子的汁水太多,从纪晴的下巴缓缓下流,滴露在她的衣襟上,林云初急忙从裤袋里掏出⼲净的手帕,认真而专注帮她下巴上擦去流溢出来的桔子汁,他的脸那么近,他的眼睛里全是満満的自己,恍若还是那些过去,她狼呑虎咽地吃着,而他总是细心而宠溺地看着她,时不时地拿出手帕帮她擦拭,那时候她总笑他,男人还带手帕?女人都带纸巾呢!
他依然是満目宠溺,恶狠狠地说,因为你的下巴是漏的,我恨不得在你吃东西时围个围脖。
那时,纪晴知道,他带手帕是为了她,她享受这种被他当小孩子般宠的感觉。
纪晴垂下眼眸,声音低如细蚊:“你一直还带着手帕?”她想起那一次在医院,他也递了一块手帕过来,可是她没有去接,她总是在绝决地拒绝他,那时他的心很疼吧?
林云初的动作停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帕,那是一块洁蓝的巾帕,叠得方方正正的,他一直习惯带着它出门,其实这几年它根本没有派上过用场,有些嘲弄地笑笑:“习惯了。”
是呀,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可偏偏他已经习惯了爱她,改不掉,也停不下。
车子终于来到达吴县梁一镇,在终点站下了车,车站不过是个荒芜的平地,只旁边有个用玻璃钢搭成的凉棚。因为这里有个山木旅游景区,所以在进镇时有摊贩卖地图,纪晴向来对地图方位没概念,林云初按着地图找到厂家的地址,意外地发现那家厂房空墟一片。
纪晴以借厕所为名,对看门的老伯说情了很久,林云初掏出烟和老伯闲谈起来,纪晴潜进厂区,启动⾝上的孔针摄录机,手指摸过机器设备,都是厚冗的灰土,纪晴忙不迭地拍了几张照片,发现各个车间都停止生产有一段时间。在暗道里,纪晴发现一个隐蔽的仓库,门紧锁着,透过狭小的窗口,纪晴用勾子拨到窗口前,伸手抓来一瓶,正是健康安宝成长快线,而开口处的曰期竟是最近一个星期的,又放大拍了张照片,这才走了出去。
“怎么进去这么久?”他在外面和看门的老伯闲谈,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纪晴再不出来,他都要冲进去了。
“我果然没猜错,他们肯定有二个厂房。他们的设备都上灰了,至少有一个半月没生产了,可是仓库里的健康安宝生产曰期却是上个星期的,你说奇怪不?对了,你在老伯那里套到什么消息?”纪晴问道。
“看来他们这个厂区是为了应付有关部门的监查,那老伯原来口风挺紧的,不过话多必失,虽然躲躲闪闪的,不过还是漏出口风,这个厂房自建立后之前倒是断断续续地在生产,最近几个月彻底停止生产了,只不过有时候会有人来存货,取货。”
纪晴回头看了看偌大的厂房,疑惑道:“你说这么大的厂房,机器设备都一一俱全,却不开工,岂不浪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另起厂房?”
“不见得,我看过其中二瓶正常无异的健康安宝,成份和调配都把握得不错,可是要生产这样一瓶成长快线,成本也会相对提⾼,最重要的是,因为是儿童保健药,含有中药成份,味道略苦,儿童不见得喜欢。可是另外几瓶违jin成份含有不一样的糖份,儿童吃了容易上瘾,成本又低廉,商家才敢以⾝试法。对商家而言,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纪晴岔然道:“怪不得健康安宝进不了大城市,可是在普通城镇却售得极其火,他们也太黑心了。”
林云初想了想“卖得如此火,肯定马不停蹄地在生产,而这里却废弃了,也说明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们当下应该找到他们生产的窝点。”
纪晴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那个老伯不是说经常会有人来存货取货吗?那我们在这里蹲坑,之后跟着他们到窝点也不难呀,总比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找好。”
林云初充満欣赏的目光看了看纪晴,但又显出烦乱的心疼之意,她就是这样工作的吗?每次一定要把自己涉入这样的危险中?
他们在离厂房尚不算远的坑点埋伏,幸亏是四月天气,晚上倒也不算太冷,可是他依然将她护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