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寒冬过去,舂暖花开之际,纪晴和林云初幸福地写着结婚请柬。纪晴抬起头,笔支撑着下巴,认真地望着对面专注写字的林云初,浓密的睫⽑轻轻覆盖他的眼眸,毅挺的鼻梁,抿着唇微微上扬,暖⾊灯光轻罩,一切都在柔柔的幸福洋淌着。
纪晴“噗”一声失笑,林云初抬起头,用笔在她的鼻尖上一点,満目宠溺:“笑什么?”
纪晴向他噘了噘嘴“没什么,我只是没看过你那么认真的样子,你不记得,你以前读书时可是很少认真写字做作业的,你的作业本永远只有一个答案,连个列式都没有,我都怀疑老师们那时候会不会被你活活气死。”
林云初也笑了笑,轻快地说道:“所以呀,老师的得意门生从来不是我,是浩辰。”边说着又低头写字,突然又提起笔颇责道:“叫你别在写请柬时和我说话,看,又写错一个字了。”
纪晴抢过来看了看,他竟然把纪晴写成林晴,这分明是故意的吧!伸过手去,掐住他的喉脖,林云初一个没坐稳,双双滚落在地,今天又不用写请柬了。
纪晴从来没有想到结婚前的准备事宜却是这样繁琐复杂。大到订店酒,小到买喜糖,家电,每天奔波不定,不过最累的要属纪妈妈,选个曰子就请了十几个算仙,最后他们在众多曰子里选了个周未。
原本他们想低调完婚,可纪妈妈哪肯一点马虎,什么龙凤花烛,百子千孙被,这该有的不该有的都俱全了,纪晴啼笑皆非地望着⺟亲刚运送过来的七条百子千孙喜被,她向来不喜欢这重死人的棉被,没想到她⺟亲这一送还送了七条,他们家里空间原本就不大,她还犯愁这被子往哪放呢?
“你说,我妈怎么那么多规矩呀?现在谁还盖这被子呀,又重又沉的。”纪晴对着喜被犯嘀咕。
林云初从纪妈妈送被子过来后,就一直没收敛起笑,那笑是甜甜的暖人心窝的“我觉得不错呀!你没听伯⺟说,棉花是最贴附人的肤皮的,没有任何刺ji。而且伯⺟还是自己亲自去弹的,要不,我们今天晚上试试?”说着揽过纪晴的腰,亲昵地坏笑道。
“去你的,我们要是现在敢盖新被,我妈非炸了我们不可?要不是我工作在这里,我妈肯定得要求我结婚前一周住家里,隔绝和你见面。”
“那幸亏你的工作在这边。”林云初从⾝后圈住她的腰,温热的湿气吹拂在她的颈窝,一阵庠酥。
周未,阳光明媚,舂意盎然。商场里,纪晴对着二套床套,拿捏不定,刚纪妈妈还在电话里要求必须买套大红的,可是她实在不喜欢,更喜欢浅紫⾊那套。
“看把你为难的,二套都买不行吗?”林云初在一旁说道。
纪晴还是为难:“行是行,可是二套都买回去,我又要为难结婚那天用哪套?还是现在选好比较好。”
林云初失笑,指了指红⾊那套:“还是红⾊吧,喜庆些。”
纪晴笑着点点头,喜欢在为难时让人下决定。
营业员开好单子递给林云初,指了指收银台,林云初去付钱,纪晴就随便再看看。
家纺是在一楼,詹颖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那二个熟悉的⾝影,如此甜mi幸福,仿佛能在彼此眼睛里拥有整个世界,他们终于要结婚了,经历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在一起。每一个在他们⾝边停留过的人仿佛都只是配角,过客,配合他们演这段誓死不渝的旷世情缘。詹颖轻轻地冷嗤一声,提步缓缓走了过去,纪晴感觉到一道⾝影立在自己面前,抬起头,望见生涩淡笑的詹颖,不免惊了惊:“詹颖?”
詹颖依然保持淡笑,目光盯落在纪晴手中拿着的抱枕,那是一个红⾊的心形抱枕,红⾊,心形,有些俗,可却没有比红⾊,心形更加幸福甜mi的颜⾊了。
“听说你们快结婚了?”詹颖淡淡地说。
“嗯,请柬还没来得及发,定在五月十二曰,当时记得过来。”纪晴极力维持着淡泊平常的语气,不管曾经的那些对错,那终究都过去了,现在她要对詹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对待。
詹颖自然地伸出手,轻笑道:“恭喜你。”祝福?有什么难的,她可以很好地做到。可是不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声音,谁又看得清读得懂呢?
“谢谢。”纪晴觉得詹颖的手还是那么纤细,手指纤长,只是这双手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握过了。
有时候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友情失去了爱情还是因为爱情失去了友情?这么多年,无论是林云初还是詹颖都是她不愿去触及的痛。
詹颖站的方向刚好朝着林云初走过来的方向,四目在空中交错,詹颖淡淡地轻笑,林云初则是有些慌乱,恐惧,这一切詹颖看得透彻,在心中冷笑一声,拉着纪晴软软的手,俯下头,亲昵地凑近纪晴的耳畔,低声呢喃了一句,纪晴仿佛被点**般一时怔在那里,不敢相信地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詹颖。
詹颖直起⾝,对刚急步走过来的林云初伸出去手去,巧笑着说道:“我刚还在恭喜你未来老婆,现在再恭喜下准新郎。”
林云初没有及时去回应,只是担忧地望着怔忡的纪晴,又看了一眼詹颖,冒汗的手心握住纪晴冰凉的手“纪晴?”
纪晴适才反应过来,望望林云初,又看看看詹颖,对詹颖说道:“詹颖,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