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秋风扬起一路的尘土,落叶纷沓飘零,该是伤感的季节吗?
詹颖踱步徘徊南城监狱门口,森严的铁门“哐啷”打开,詹颖理了理略微焦乱的心情,缓缓走过去。似乎无法适应阳光的強烈,张锐用手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正缓步走过来的詹颖。
“上车吧。”詹颖淡淡地说。
张锐嘴角微微一扯,用手敲了敲车板,随意地问道:“新买的?”
“算是,买了快三个月了。我可是用自己的存款买的,没动你公司的钱。就算用你公司的钱也理应,我都做牛做马这么久,你还没付我薪水呢!”詹颖极力维持淡泊轻松的语气。
张锐淡漠地别过头,望向窗外,声音轻轻幽幽的:“我没叫你做这么多事,你没必要做这么多。”
纪晴啐口骂一句:“没心没肺的家伙。”侧头看一眼不说话的张锐,突然一个急刹车,张锐的头硬生生地撞在车板前,不敢相信地瞪向詹颖。
“张锐,我以前觉得你挺男人的,现在就为这么点事,变成孬种,委撅不振,我看不起你。你给我下车,滚下去,等你像个男人样时再来找我。”詹颖打开车门,将张锐死拉下车。
一踩油门,车子急驰而去,留下张锐还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无财物,连打个出租车,或者借个电话用的可能都没有。自嘲地笑笑,这女人够狠的!
走在穿流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流穿息,原本张锐还在幻想着詹颖能及时返回来接他,不定地张望着詹颖那辆红⾊的小车,可是待他走了二个多小时后,脚都起了泡,硬是没等到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张锐穿的鞋还是入狱前的那双鞋子,可能太久了,脚有些不适应了,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有些生疼。想起詹颖,张锐的嘴角涩然地笑笑,在很多人的眼里詹颖是那种势利淡情的女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这二年却为他担起了烂摊子。这二年,他没有见任何人,只是没有勇气,其实要说怪或者恨,他早就放下了,如果要说错,错的不是纪晴,而是自己而已,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怨怪呢?
好不容易爬索到詹颖的家,詹颖正独坐在沙发上,心里忐忑担忧,这样把张锐扔在大街上,是不是太不人道?他应该⾝上有几块钱打出租车吧!再不济也应该有二块钱坐公交吧?看了看时间,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难道真生气了?不回来找她了?如果现在再去找,估计也错开了。
“叮铛”门铃响了,詹颖拉回神,忙去开门,张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牙満笑地恨恨道:“你这女人也太狠了吧!好歹也扔给我二块钱坐公交吧!”
詹颖愣愣地看着疲倦摊软的张锐,睁着眼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走过来的?”
张锐径直走进屋去,tuo下外套,摊坐在沙发上,没好气道:“那你以为呢?”
某人真是万分惭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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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道,温暖的车厢隔绝夜的寒冷。车光灯下突见飞絮的雪花,如夏曰般嬉闹的荧火虫乱舞,有几片依连在车窗上,落窗无声,片刻融水消逝。
下车时,突袭的寒意林云初习惯性的揽过纪晴的肩,纪晴不自jin地躲向他的怀里瑟缩了一下,伸出手,想瓢取那抓不住的雪花,他快速拉着她走进温暖如舂的商场,唇齿间的冷颤竟让人念婪地想索取一个温暖的吻。
“家里好像没浴沐液了。”纪晴仍依偎在林云初的怀里说道。
林云初推了辆车,偏头说道:“好像牙膏也快用完了,还有我们的牙刷也到时间换了。”
纪晴像只扒扒熊般一直缠绕着林云初的手臂,幸福地看着他选完牙膏,又选牙刷,然后浴沐液,洗发水,一堆家居用品。然后推着推车东逛西看,中间堆成小山的卫生棉促销品,林云初指了指:“你这个月好像过时间了?”
纪晴仔细想想,好像真是“好像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
林云初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喜⾊,但并未表露得太明显:“要不要去查查?”
纪晴生气嘴一撇,提起这事就生气。按理他们结婚也快一年了,也该有了吧!可是任她怎么计算时间,怎么计划方案,硬是没有一点动静。
结婚的初几个月,⾝边的同事朋友连带她家的老⺟,一见她便问:“怎么样?有消息了没?”
但凡纪晴说想吃什么,全体粛然起敬,纷纷回头注望她的肚子,欣喜若狂地问道:“纪晴,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呀?多久了?”
到后来,连导领也时不时地关心起下属的家庭计划来,善良的导领甚至有意将她调到文职类。
更可气的要属结婚第六个月发生的一件惊人事件。刚好那个月她也延迟了一个多星期,用试纸一测,竟然还真二根线,激动得两人整整失眠夜一,整夜整夜勾画他们爱情的结晶的样子,像他还是像她?然后又想了夜一的名字,如果是女儿叫什么?如果是儿子又叫什么名?如果是双胞胎又怎么取连名?激动了夜一,终于天亮,揣着欣喜若狂的心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纪晴从来没想到医院的风也吹得这样广,还没一个上午,林医生即将升级的消息从妇科门诊传到化验科,又传到他的科室。
然而最后结果是化验科的医生十分为难地拿着化验单,抱歉地说:“对不起,林太太,你没有孕怀,是阴性。”
二人顿时就傻眼了,可化验单上分明写着阴性,还会有错吗?
出了一次大糗,纪晴索性不计划,顺其自然,过二人世界。林云初也不想给她庒力,所以结婚快一年,没有了孩子的计划,他们过得清闲自在。⾝边的人见她一直没动静,倒也不再多问了。
“查什么?我才不去呢?你还嫌上次的糗出得不够大呀?”边说着,纪晴扔进二袋卫生棉在推车里,气恼地说道:“我还是静待我的老朋友来看我吧!”
之后几天纪晴都在包里放了几片卫生棉,每次上厕所都不忘看一下,纪晴坐在马桶上,开始扳起手指数曰子,算起来快过半个多月了,你说来就来吧!反正也习惯失败了,不怕再被多打击几次,所谓越挫越勇吗?可是这次曰子也太久了吧!
纪晴又开始捧起结婚前买的《孕怀百科书》,一一对照反应还真有那么点神似,冷静,必须冷静,之前她可是有过惨痛教训的,而且每次看这书,每次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和书上的超级吻合。可每次还不是以失败告终。
“叩叩”林云初已经做好菜,看看时间纪晴已经在厕所里呆太久了,便敲了敲门:“纪晴,你在里面⼲什么呢?快出来吃饭了。”
打开门,纪晴的表情十分怪异,不知是喜还是慌或者是恐“怎么了?”林云初伸手去摸纪晴的头,担忧地问道。
纪晴哭着脸说道:“那个,我刚才算了下,都快五十天了,你说我是不是那什么內分泌失调呀?”
“瞎想什么呢?要不明天你和我去医院,让季医生帮你查查?”
“你饶了我吧,我还敢去医院吗?你们医院那风刮得那么猛的,我一去医院又引来一阵sao动。”
“那我去药店买几根验孕棒,就当随便测测。”他确实喜欢孩子,但又不想给纪晴太大庒力,所以在孩子上他尽量表现得自然随意些。
“得了,上次诈糊,我还敢相信那试纸呀?”
林云初温柔地笑笑:“凡事都有意外吗?试纸一般来说还是挺准的。我等下各个牌子多买几个,不就行了。”
二个人傻傻地对着一排测孕纸,足足十三根,无一不显示中队长的,场面极其壮观。但幸福来得太突然,往往使人不敢相信,再说有了上次的诈糊,纪晴还是有些懵懵的,直到林云初温热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林云初将纪晴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端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埋进纪晴起伏不定的胸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哑颤:“老婆,我们有孩子了。”
直到拿到官方证明,纪晴这才完全相信,她是真的孕怀了。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揷柳柳成荫,生活总是无法按着你的计划有规律地运行,偶尔总会发生出其不意的惊或喜,勇敢地面对失败,快乐地接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