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玥,怎么回事?”董倾月看着匆然进来的太子,惊问道。
“⺟后,孩儿的宮里又死了几个武功⾼強的侍卫!”司宸玥脸⾊灰白,神⾊惊慌,全然不似平曰那副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什么?”董倾月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幸有碧桃在⾝侧扶着,只丢落了手中的佛珠。
那佛珠着地,发出怪异的声音,然后散落一地。
董倾月怔在那里,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她清晰地记得,当初华璟失踪的那个晚上,洛水宮里的两个侍卫也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这次,又有侍卫被杀,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后,那些侍卫死的样子和皇妹失踪那天晚上那两个死去的侍卫一模一样。”司宸玥的声音都颤抖了,脸⾊苍白的可怖,看来,他果然是被吓坏了。
“宸玥,你快带几个侍卫,随我一起去牢中!”董倾月那狭长的凤眸惊恐地竖了起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来不及思索太多,司宸玥便随着她一起往牢中奔去。
他相信他这个⺟亲,有足够的能力解决一切问题。
津州,场战。
狼烟四起。
皇上的兵马由威武将军夏侯泽统领,算上老弱病残的军士,一共只有二十万。
可是,忠诚耿耿的威武大将军,却没有丝毫颓丧的表情,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抵御安,铁二人的六十万雄师。
锣鼓声起,响彻天宇,战争拉开了帷幕,两军同时冲出军营,咆哮着向对方冲去。
那一刻,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刀光剑影,铁戟生寒。
腥血味很快蔓延。天灰蒙蒙的一片,狂风骤起,呼喇喇地吹着那鲜艳的战旗。
铁暮和安以盛雄居马上,却并未参战。他们并列立于场战的最⾼处,微笑着看着皇家的兵马愈来愈弱,愈来愈少。
可是,当铁暮定睛看向那厮杀的场战时,他的笑忽然凝滞在了空中。
他看到安以盛的将士没有御敌,却在狂疯地残杀属于自己的战士!
“安以盛,你个卑鄙小人,你在骗我?”铁暮侧⾝,血红着眼看向他,那眼中汹涌噴出的烈火恨不得即刻将安以盛焚化成灰。
“为了璟儿,我也不允许你这么轻易地毁灭大璟江山!”安以盛依然笑,他的目光所及处,是远处的军营,那里面有他最爱的人。
为了怕华璟在场战上出现意外,安以盛将华璟迷晕,蔵在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走上场战。
“安以盛,我要杀了你!”铁暮看着自己的军队愈来愈弱,眼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他挥起长戈,忍残地向安以盛刺去。
安以盛只顾着去想华璟,却未料到铁暮的突然袭击,就在那冰冷无情的长戟刺入他的胸膛时,他才觉出胸前的疼痛。
此时,一抹黑影突然而至,雪亮的刀光闪过,安以盛惊愕地看到那颗滚落在地的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属于曾经威武不屈的铁暮大将军的人头。
久经沙场,从容淡定的安以盛,在这一刻,亦是惊愕地立于原地。
很久,他才恍然,却早已不见了那抹黑⾊的鬼魅般的影子。
伸手子套那沾満血液的长戟,安以盛无力地匍匐在马上。
他将呆滞的目光抛向厮杀中的场战,却发现,场战上的局面早已不是他所期望的那般。
那飘着大大的“安”字和“铁”字的战旗,竟然由一个陌生的男子挥舞着,带着属于他安以盛的将士,狂疯地向皇家的战士杀戮过去。
安以盛愣在了那里,这是数年来,他第一次在沙场上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那陌生的男子,穿着和安以盛一样的盔甲,在场战上游刃有余,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安以盛这才想起从紧贴里衣的地方摸出他需要的兵符和军哨。
可是,那里竟然空空如也。
安以盛这才知道情况不妙,那些属于将军用来指挥战士的兵符和军哨都不见了。
颓丧地向下倾斜,安以盛毫无意识地落马,马儿受惊,他被狠狠的摔落在地,却觉不出疼痛。
他的眼,绝望地扫向场战,那里,皇家的军队已然所剩无几。他所有的希望都幻灭,那些曾忠心听于他的将士们,竟然跟着那个陌生的男子,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璟儿,对不起!”安以盛苦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军营,只觉疼痛噬心。
他无力地垂下头,等待着无法预知的,可怕的将来。
战争不知是何时停止的,极度的绝望中,安以盛只发觉场战上的厮杀声愈来愈小,空气中萦満了浓郁的腥血味道。
一切都结束了吗?大璟,还存在吗?
他无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抹鬼魅般的⾝影。
“你是谁?”安以盛艰难地爬起,嘴角,有嫣红的血涌出。
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