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的,都给我往后去!”靑芜的声音尖利而冰冷,如冬曰檐下的冰凌,刺破了董倾月的心。
她无数次地想开口,却连呼昅都倍觉不畅。
四名随从并司宸玥一起往后退去,步步小心。
很久,他们才退出了阴暗涔寂的牢房,到了霞光笼罩的水门汀。
董倾月脸⾊紫涨,厚厚的一层胭脂早已被冷汗冲化开来,粘稠的一片,看着格外恶心。
靑芜厌恶地看一眼眼前的女人,眼中的愤怒更甚了,她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皇后,可是想起司宸风临行前的嘱托,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反正,董倾月是注定要死在她手里的。
靑芜冷笑着看着她,松开了手,却又极迅速地从腰间子套利剑,直指董倾月的咽喉。
十多年她都等了,又怎会在乎这一天两天?
“原来是你!”董倾月很久才缓过气来,惊愕地看着靑芜。
她是记得这个女子的,五年前随着司宸风一起回宮的女子,看着是那样的温婉可人,却不曾想到她是个⾝怀绝技的女子。
“皇后,可还记得我?”靑芜傲然地抬起头,冷笑着对上董倾月的那双撩人的凤眸。
“你是?”
“皇后可真是健忘,可是,我楼靑芜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皇后的一颦一笑的!”靑芜冷声大笑,却斜睨到⾝后的一抹刀光。
“你们如果想让皇后死的快些,那尽管对我动手!”她看也不看⾝后的四名侍卫,只是饶有兴致地捕捉董倾月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你姓楼?”皇后颤抖着声音问,jing灵的凤眼细细地研究着面前的年轻女子。
她像极了一个人。
像极了那个十几年前在紫宸宮里声嘶力竭哭喊冤枉的女子,那女子是楼丞相的如夫人。
“楼家十几年前就満门抄斩了,难道?”董倾月心中咯噔一声,暗叹不妙。
“可是,上天没有如你所愿,偏偏留下了我!”靑芜看着她,眼眸中的愤怒与怨恨如同江水漫溢。
十八年来,一个尊贵的丞相府千金,却要在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世界里屈辱地活着。十八年来,她忍受着贫穷,凄苦,忍受着世人无法想象的噬心仇恨顽強地活着,只是想有一天,她能够实真地站在天底下,以楼家之后的⾝份站在她仇人的面前,然后向所有的人揭开那十几年前黑暗丑恶的一幕,为她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哼,你们楼家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本宮心狠手辣!”董倾月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靑芜的掌控之下,竟然放肆地大笑起来“谁破坏了本宮的好事,本宮就让谁死!”
“用几百个无辜的生命来为你的所谓yu望铺路,董倾月,你真是一个蛇蝎般的女人!”靑芜向她唾道“为了皇后的位置,你不惜残害自己的亲姐姐,只因我父亲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你处心积虑陷害他们,为了残杀六皇子,你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董倾月,虎毒不食子,你却能做下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来!”
“那又如何?”董倾月阴森笑道“在这皇宮,如果本宮不拿出手段来,便会被别的女人踩在脚下,甚至残害致死,人活一世,怎能就那样暗淡无光地过完一生?”
靑芜半晌未吱声。与皇后这样的女人谈人性,无异于对牛弹琴。
董倾月见她沉于深思,便巧妙地向不远处的侍卫递过去一个提示的眼神。
然后便有刀光剑影闪烁。
靑芜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四人的剑同时控制住。
“放了皇后!”司宸玥缓步走上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子,不怀好意地笑到。
如果是太平盛世,他司宸玥一定也将她強行弄到手,从此歌舞笙箫,纸醉金迷。
靑芜轻蔑地看他一眼,冷笑道:“都死到临头的人了,还敢如此嚣张,真把自己当作了未来的皇上!”
她手中的剑,依然直指董倾月的咽喉,对于⾝后四名侍卫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动手!”司宸玥一声令下,却丝毫不顾他⺟后的死活。
“宸玥,不要乱来!”董倾月觉出了喉间的疼痛,知道靑芜随时便可以置自己于死地,便对着司宸玥大声尖叫道。
司宸玥有刹那的犹疑。毕竟,皇后是他的亲生⺟后。
“你若还是个人,就为你niang着想!”靑芜冷笑着斜睨着他“都给我退下!”
四名侍卫闻声,为难地看向司宸玥。
董倾月亦向他投去万般祈求的目光。
趁着这短暂的一瞬,靑芜一个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利剑,只那短暂的一瞬,利剑所及处便涌出嫣红的血液。
夕阳如血中,四名侍卫相继倒下。司宸玥惊愕地站在那里,脸⾊苍白如雪。
靑芜微笑着拭去剑刃上的鲜血,然后嘲弄地看向皇后,冷声道:“流云轩,走吧?”
她要带他们去流云轩等待着司宸风的凯旋归来,在那个曾经沾満鲜血的地方,司宸风将会以更加忍残的方式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