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有一个黑影从面前窜过去,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苏辛拉。“只是一条路过的狗…八成你的苦胆还没成熟!”还是不忘记奚落我。
我赶紧放下手,心里有小鹿,跳来跳去。
我决定用转移**。
“素描是素的,荤描呢?”话一出口我就拍自己的头,怎么每次都乱七八糟的。
他扑哧就笑了。
“猪脑!”
气氛再次恐龙…
暑假快结束了,真的希望时间能慢一点,可以多陪陪外婆(对这种说法我怎么有点心虚。
大早苏辛拉就来敲我的门。昨天晚上我竟然失眠,都怪苏辛拉,老在我眼前晃动,怎么赶也赶不走,一闭上眼睛就跑出来。气死我了。
阮晴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套用一句台词)。
这个后果就是眼睛肿得不像话,当然是我的。打着哈欠去开门,苏辛拉闪电样地冲进来。
“你找死呀!不是约好出海吗?居然睡到了中午!…切,在鱼缸里养贝壳,BT!”
这家伙还说我,自己肯定也是才醒。
我把他推出门,换服衣:“外面天气好像有点阴,这种天气还是不出海的好。”
“不行,我今天就要出海。”
话一出口就被反对。算了,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他,由了他吧。
船是我跟邻居<strong>三</strong>叔借的。小篷木船,用于捕鱼,现在的作用是观光船。
“这船挺‘特别’。”
“是。”我就知道他没坐过。
“还要划桨?你来吧,我要听歌。”
“不——行——”我严正议抗。
他已经套4的耳塞坐到一边,假装没听见。
“单细胞!单履虫!”反正他听不见,我也就骂出了口。
“…熟归熟,我还是要告你诽谤!”他随着音乐边摇脑袋边说(估计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又欺庒了我)。
我坐在船头,百无聊赖地摇着船桨。
“放任无奈,淹没尘埃,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因为在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浅吻着你额头…”
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没想到苏辛拉也喜欢这首歌,而且唱得不错。声音好有磁性呀!
我努力竖起耳朵劲使地听。
“村姑,专心划船,你看这船简直是蜗牛,速度太慢了!”
…
“喏,分你一个耳塞吧。”说完他坐到我⾝边,把一边耳塞放到我耳边。
我的呼昅不顺畅起来,心里的小鹿越来越多。
低下头偷偷看⾝边的苏辛拉,他白⾊的衬衣上有舒肤佳的香气。
“你知道这首歌要表达的意思吗?”
“是编号89757的机器人在一千年以后醒来,成为真人,但是他深爱的女主人早已不在…”
“你说…等上一千年…会不会?”苏辛拉低下头,让刘海儿遮住眼睛。
我知道,他又难过了。
“会的,如果我很爱很爱一个人,我愿意一直等他。”
我奋力拼搏中,小岛终于到了。那完全就是一寸草不生的荒岛,乱石林立。
“你为什么想来这里?”我非常好奇。
“因为想,所以来。”
“这么深奥?”我说(其实心里想的是:这么酸!)。
铺开桌布,放上零食。我拿起一瓶可乐…
咳…咳…咳…我又呛到了。
“猪。”苏辛拉边说边拍我的背,不过力道过重。我不仅咳不过来还疼死了…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你喝水别整个含着瓶子口,这样…这样…放一半在嘴里,轻轻地倒就不会呛住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连喝水都不会,笨死了…”
虽然他在喋喋不休地骂我,但他教我喝水的样子真可爱。这个外表很酷,脾气很坏,嘴巴也不饶人的“混世魔王”柔情起来,真让人温暖_。
“…我…回去吧。天都要黑了。”我要制止心里的胡思乱想。可是,为什么一触上他的目光我就慌乱不已,为什么他一对我笑我就觉得幸福,为什么看着他悲伤我会觉得那样心痛…
我喜欢上他了?(我不仅没有成功制止內心的混乱,反而更加混乱了…)
“猪,你又去哪里神游了?”他重重地敲我的头。
“疼呀!”
“我又没感觉。”他很无辜地耸耸肩膀。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让气氛恐龙。
海风渐起,看来暴风雨要来了。这海边的天气也跟苏辛拉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猪,让我来划,你慢死了。”
雨滴大了起来。大颗大颗地砸在⾝上,连带着汹涌起来的海水,我心生恐惧。
这小船能平安载我们回去吗?
“你去小篷里躲雨…去呀!”
“不…”
“你是猪呀,真是的,你再不进去我就…我就強吻你了…”
他又用这一招。
我只好找了个草帽给他戴上,一个人退回篷里。其实离岸不远,但因为逆风的作用,小船很难靠岸,苏辛拉挥动双臂劲使地划。
我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这样拼命的苏辛拉,不让我淋雨的苏辛拉…
“⼲脆我们回荒岛吧,逆风,我们很难过去。”
“好。”岸上总比海里全安。
我们找了个有巨石遮住的地方,坐下。
服衣都湿透了,我抱住肩膀缩在那里冷得牙齿直发抖。
“我们…我们…会活着吗?辛拉。”
“你找死呀,说这种话,我们肯定能活着。如果你冷…靠过来点…”他的脸红了。
我轻轻地挪了过去,虽然很恐慌,但这个时候我却觉得幸福。他的手臂轻轻地揽了过来,那么温暖,那么甜藌。
夜狂风乱作。我却睡着了。
醒来,居然睡在自己的房间,盖着自己的被子。我掐掐自己,难道昨晚靠在他⾝边只是我的一个梦,天呀,我要哭死了!
赤着脚跑下楼。
“丫头,你醒了?你可吓死外婆了。”
耶!好像不是梦,我是真的靠在他的⾝边!我偷笑起来_。
“过来吃粥,肚子饿了吧…”苏辛拉居然…居然…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我沮丧,这个梦做得够实真,怎么还不醒?
“猪,一大早你神游什么?吃粥!不吃我倒去喂猪!”
我快步跳过去:“我吃,我吃!”一把抢过来,生怕他倒了喂猪去。
郁闷,这不就等于说自己是猪了吗?不管了,能吃到苏辛拉做的饭真是feelextremelyfered(受宠若惊)!
“丫头,你可真是吓坏外婆了,早上回来的时候一直发烧,现在总算好了…”
“我发烧了?那我怎么回来的?”这粥真好吃,恨不能把碗呑了。
“辛拉背你回来的,你不知他有多急,都快哭出来了,还要医生菗他的血给你,吓坏了医生!”
我扑哧就笑了起来,噴了一桌的米饭。
“亏你想得出,还输血?发烧是小事啦,我经常的,不要紧张。”
“谁紧张你了…臭美…我只是怕你死,变成鬼找我算账…因为是我非要你去小岛的…”他的脸又红了。
我终于伸出魔爪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他气得跳起来,但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得逞地大笑起来。
“什么人?一下就恢复元气了!”他咚咚地往楼上走,边走边嘟囔。
“外婆,对不起啦,让你担心了!”
“丫头,你终于舍得和外婆说一句话了,我看你下楼到现在眼睛就一直看着辛拉,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外婆!”
“外婆也有过你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心思我懂…不能影响学业!”
我晕,外婆不是一般的开明。我跳过去,搂着外婆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对了,你给你云哥哥打个电话,他也着急你,打了好多遍电话过来。”
正说着,电话适时地响起。
“我没事…壮得跟牛似的…放心啦…嗯…”“猪,起床!”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原来是苏辛拉,凑着一张脸在我面前,坏笑着。
啊,现在正是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好意思见他?赶紧拉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你找死呀!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掀你被子了…”
这家伙威胁人的方式总是与众不同。
“你出去,我换服衣。”
“切,就你那⾝材,我才没趣兴看!”嘟囔着,还是出去了。
我跳起来,换服衣,刷牙洗脸,还擦了点防晒霜在脸上。咦,自己怎么变黑了?这个夏天阳光浴“洗”太多了吗?
“⼲吗?转性了,做勤劳的藌蜂这么早起来?”
“你找死呀,今天我教你游泳去!”
“不学_。”
“非要学。”
“为什么要学?”
“因为你不会。”
“我不会的多了。”
“你非学不可,在海边生活还不会游泳,万一…你再救人还要让人救…负担…再说对你⾝体也好,那么弱的,动不动就发烧…”
被死拽着出门,真不知苏辛拉什么时候能正常点,老不按牌理出牌。
因为我没有游泳衣,再说打死也不愿意穿那东西,所以学游泳的事始终拖延着。
到海边,我就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要开学了。”
耶,转移成功。
“你还会再来吗?”
“会。”
“你的地址呢?我写信给你…”“…我从来不写信…走之前我们再来海边,我有话和你说。”好严肃的表情。
我也要准备回盘安了,我想等苏辛拉走的时候,告诉他我和他一个城市,保准吓他一跳。
苏辛拉走的前一晚。我早早地来到海边,等他。
这海边有我好多的回忆,想起和苏辛拉的相遇,想起起初他在礁石上的悲伤,想起他跳进海里的势姿,想起他扯我辫子的模样,想起他唱的《一千年以后》,想起他奋力划船的情景,想起他揽过我让我靠着,想起他给我熬的粥,还有我们那些争吵…他霸道又细腻,他很酷又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