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并没有其他人回房休息。李成这才有机会小心地检查起自己随⾝携带的物品和⾝上的烧伤来。幸好烧伤后自己被泡在冰凉的井水里,烧伤的部位降温及时,伤势并没有想象中严重。放着睡袋和换洗衣物的背包交给了陈豪带着,自己除了口袋里的钱夹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打开钱夹,李成忍不住再次苦笑起来。除了⾝上带着一块太阳能的运动腕表外,钱夹里还有一千多块现金,几张行银卡。这些东西现在是完全没有用了!唉!
叹气的同时,他忽然想起钱夹里还有一张瑞士军刀卡。这种外表和行银卡差不多的军刀已经不能称之为军刀了,拥有开信刀、不锈钢针、圆珠笔、镊子、剪刀、放大镜、尺以及发光二级灯等十三项功能。在这个遥远的古代世界,这是唯一和二十一世纪有关的一点科技性的东西了。看着这些东西,实在让他万分唏嘘,无比地想念那熟悉的二十一世纪。
除了钱夹,⾝上值钱一点的东西就是去年役退时买的一个⻩金属相牌了。哎!李成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简陋的房间,想起那个时代的亲人、朋友和战友,他们都一定以为自己早已在那场意外中⾝亡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这样一个奇妙的时空,继续生命的奇迹。
换上周叔送来的服衣,李成不觉为自己的古怪样子感到有些好笑,也有些失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自己究竟能做什么呢?能像小说里那样飞⻩腾达?YY一下可以,若是能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想到金兵南下的那场战争,就让李成倒昅一口凉气!
整理好随⾝的物品,李成检查了一下⾝上的伤势,发觉敷上周叔送来的药膏之后,果然觉得灼痛感大为减弱,心中也有些惊异于李师师竟然会拿出这样神效的物药来非自己疗伤。但是无论如何,明天开始都要想办法找到一个更好一些的工作。在这里白吃白住毕竟不是自己的性格,况且时间长了难免惹来非议。
注意打定,一时也懒得再去胡思乱想,毕竟对于自己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已经拥有了这时代人所没有的一千多年的知识和经验,而且对于宋朝自己也不是完全无知,总是知道看起来风光无边的大宋王朝已经到了乱世之秋。随着金兵南下,自己也许会大有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失落的心情重新恢复了三分信心。只是究竟能不能在这个以文采取士的时代混得一席之地,心里并没有十分把握。何况自己对于诗词一窍不通,即便是会背几首后世的诗词,也很难和这个诗词巅峰的时代的大家们相较⾼下,这个恐怕就是自己的先天不足了。唯一能够凭借的,就是自己知道一些即将发生的剧变。这种作弊的感觉,的确很好啊,嘿嘿!
把随⾝脫下的衣物收好,这才发觉裤子的口袋里还有一串陈豪送给自己的红⾊玛瑙数珠,这个原本是陈豪送给自己用做保佑旅途平安的,自己一向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无稽之谈,又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心意,只是随手收了扔在口袋里,转念也就忘在脑后了。这时,反倒成了自己⾝上少有的几件值钱的东西。
苦笑一声,和衣在床上躺下,又觉口中⼲燥,便起⾝来到八仙桌前倒了一碗已经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正要休息,却发觉一阵隐隐的脚步声忽然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李成心中一惊,担心是有什么蟊贼出没。若是天亮后院中果然丢了东西,那些人难免不会怀疑到自己⾝上,若是那样,加上自己无法解释的来历,岂非惹祸上⾝?
想到这里,不觉小心地打房开门,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敏捷地闪⾝来到虚掩着的院门后,从门缝里向外望去。却讶然发觉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容白皙,龙眉凤目,气度雍容中带着几分儒雅,⾝材中等,头戴皂纱软脚巾,穿一件天青织金锦袍,⾝后跟着两名青衣小厮,那人似乎心情有些沉重,一路行来皱眉疾步,两名小厮神情却有些倨傲。他们⾝后不远,隐隐约约地缀着三五名⾝形彪悍的锦衣大汉,似乎是在保护着前面中年人的全安。
李成知道历史上的李师师同宋徽宗来往十分亲密,民间也有很多关于李师师后来入宮的传说。这时看到这一幕,心中便隐隐地猜到了那中年人的⾝份,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上断送掉大宋半壁江山的宋徽宗了。
想到这里,不觉向那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几眼,这种只图自己玩乐享受,不顾天下的皇帝,李成很是有些看他不起。
不过,考虑到自己若是没办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将来总要在这个时代求得一席之地,想要活得舒服,便要找到合适的办法才行。眼下难得宋徽宗和李师师关系不同一般,这或许倒是个接近宋徽宗最好的途径。
李成也很明白,虽然宋徽宗已经即将被历史淘汰,但是眼下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必须全力接近这个处在权力巅峰上的人。但是究竟怎样才能透过李师师引起宋徽宗的注意,还要另想办法,也要随机应变才行。
看着那一行人转过前面的院落,消失在沉沉的夜⾊中,李成也悄悄转⾝回房,腾折了大半天,加上⾝上的伤势,这时放松下来便感到了几分疲倦。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休息,早点把⾝上的伤势养好,才能出去想办法接近宋徽宗,捞点荣华富贵,将来也好娶上几房大美女,尝尝左拥右抱的美妙滋味。
早上一觉醒来,天⾊已经不早,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屋內的砖地上平添三分如梦如幻的迷离。
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李成忍不住一个翻⾝从床上爬了起来,发觉⾝上的伤势痛感大减,不觉更加惊叹那物药的奇效。刚穿好服衣,便听屋门一响,周子安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看到李成,把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碟小菜和一碗米粥,笑道:“官人已经醒来了?我给你把早餐端来,你先填填肚子。晌午你自己去厨房吃吧,我午间要服侍姐小。”
李成看他亲自来给自己端早餐来,大为感激地道:“其实,李成的伤势并不严重,周叔说一声,我自己去厨房就行。如今周叔亲自端来,到让晚辈惭愧了。”
说完这番文气十足的话,李成暗自苦笑。这样说话,可是够累的。不过这时代的古人说话大多都是这样,如果还像从前那样说话,就会让这些人感到难以适应了。如今孤⾝来到这个千年前的时代,只能让自己去适应古人,改变自己。
看到李成说话谦逊而有礼,周子安暗自惊讶地打量着李成,点头笑道:“你先多休息几曰,姑娘还没有起⾝,我们这些男仆都不能随意到前面去。你若是想出去,出了这个院子向东拐,转过柴房有个角门,出去后旁边便是朱家桥瓦肆。”
看到李成一副莫名不解之⾊,周子安不觉头摇道:“我们李家行院旁边便是瓦肆,乃是最为繁华之所。是宋人游乐嬉戏之所,你从西域来,想必也曾听人说起。”
李成正想出去走走,一来看看有什么工作自己可以⼲,二来也是想领教一下北宋鼎盛时期的京师汴梁,看看这以繁华著称的千年古都究竟怎样一番风采。
这时闻言,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却也略约明白所谓瓦肆的意思,这时不觉笑道:“周叔的意思李成已经明白一些,我出去走走,只是不知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周叔思忖一下,捻须点头道:“其他的并没什么,只是瓦肆之中鱼龙混杂,不少地痞混迹其中惹是生非,你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李成忙躬⾝谢道:“周叔放心,我只是出去看看,昨夜初到汴梁就迷了路,今曰还要仔细看看才是。”
周子安点头道:“你⾝上并没有什么值钱之物,若是需要可向账房支取,待你有了再还。”
李成惦记着自己那串数珠,也不好平白的向这里要钱,忙推辞道:“这就不必了,我也是四处走走,并无可买之物。您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