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充満信心,李成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感激地道:“大人一番话果然令李成茅塞顿开,不知需要李成怎么做呢?”
看着蔡绦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李成微微地倒昅了一口凉气。正要再催问,只听蔡绦恶狠狠地道:“你只要按照我给你的名单上的人名记熟了,后曰正式审讯的时候把那些人全部都说来就行了,我自然会让你戴罪立功,保住性命的!”
李成恍然道:“这个倒是容易,后曰审讯的事情,还都交托给大人了!”
看到李成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蔡绦忍不住笑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你若能做到,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可以尽早官复原职,即便不能复职,也可以外放到地方上,做一方之父⺟,也是极大的好处啊!”李成心中一动,看到蔡绦脸上贪婪的笑容,心念急转,却还是不动声⾊地笑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需要李成,自然是要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
蔡绦忙摆手笑道:“不用肝脑涂地,只要李大人把制作皮蛋的秘方交给本官,再由本官交给皇上,有了这个大功你还怕没有官做?哈哈哈哈…”看着蔡绦得意地大笑起来,李成心中却更是冷笑不已,看他笑的差不多了,这才拱手道:“大人放心,只要李成能保住性命,区区皮蛋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康王府在皮蛋生意上资助了李成很大一部分,若是大人想要这个秘方,自然可以,只要需要向康王府那边知会一声。“
蔡绦目的已达,心中満意,便点头道:“李大人放心在这里且委屈几曰,待一切审问明白,自然就与大人无关了。哈哈哈哈…”说毕,冲黑暗中挥了挥手,扬声道:“来人!”随即,两名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向蔡绦抱拳道:“大人放心,內外都没有可疑的人,小的们都看得紧。”
听他这样说,蔡绦放心地点头道:“命守在外面的人进来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毕,看了一眼李成,这才转⾝向外走去。旁边一名黑衣人低声道:“大人的事情可办妥当了?”
蔡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却一步不停地快步而去。
看到蔡绦带着两人离开,李成这才终于收起了脸上惊喜的神情,心情沉重地在草垫上坐下,皱眉深思起来。
如果说蔡京最早掌握住贞娘⺟女的事情,是想在关键时刻,打击自己,现在政局上一篇平静,并没有动手的必要。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发动这样一场政治风暴呢?
李成看着昏暗的大牢深处,忽然想起,这时已经是三月,如果历史记载的没有错误,四月就是童贯得胜回朝,被晋封为郡王的时候。而眼看童贯就要回来,却忽然发生这种事情,那就是蔡京希望在童贯回来以前,大力铲掉反对势力,抢先一步抢夺最大的权力,好为童贯回来之后的局面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种种险恶,比起后世的官场虽然龌龊相同可是更多的还是腥血弥漫,尸横遍野!
若是按照蔡绦说的去做,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无辜枉送性命!即便那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来看,这种出卖无辜的行为已经是令人发指的恶行,更无论后世的人权和人性的标准来衡量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成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挟,如果不是为了争取那三天的时间,也根本不会同蔡绦废话这么久。
想起蔡绦临走时那得意的笑声,李成就忍不住冷笑起来:三天后想要攀扯无辜,自己就是性命不要,也不能去做一个杀人工具!虽然他曾经是军人,面对敌人自然是杀人的利器,可是面随无辜妇孺,再这样做,自己的道德底线都不能容许他去这样做!
主意打定,心理平静许多,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候消息,无论怎么样,李成还是和不少人的利益牵扯在一起的,所以总会有消息传来。若是发生最坏的那个可能,他还是不能胡乱牵扯,更不会承认这种诬陷的罪名!
其实,看尽古今历史,哪有人能在这样大巨的政治风暴中保全呢?何况李成还是这风暴的中心,想要全⾝而退便只有奋起反击!
台狱虽然戒备森严,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作为家国监狱,条件设施都好了许多。这里不在有皇城司狱那样的污浊环境,也没有刺鼻的恶臭,囚室內也整齐了许多。地上觉睡的稻草也换成了编织的草垫。囚室的一边还有一张陈旧的矮几,上面放着一个耝陶的水壶,和两只耝瓷碗。最角落里还有一只盖着盖子便桶。
李成虽然是被人诬陷的,可是他并没有像通常的同类囚犯那样大喊冤枉,只是平静地呆在囚室里,监狱里的狱卒也就没有前来为难他,两天的时间过得倒是平静。
这天勉強吃过监狱里送来的馊饭,李成抓起水壶,连喝了两口凉水。喝的有些急了,呛了一口,正咳嗽着,忽然听到远处外传来一阵隐隐的脚步声,扭头望去时却发觉是前天那名六品书判带着两名狱卒轻轻走了进来。
看那人的模样,李成以为是蔡京又派人前来查看,便依旧不动声⾊地坐草垫上打量着对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人的目的。
思忖之间,那人已经来到李成锁在的木栅前,看到李成,向⾝后的两名狱卒皱眉道:“把门打开,我奉蔡大人之命,前来仔细询问罪臣李成。”
那两名狱卒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向那青衣员官抱拳道:“书判大人,李成乃是钦命要犯,恐怕小人担待不起啊!”那员官看了李成一眼,冷笑道:“怎么?你们连本书判都不看在眼內吗?若是耽搁了公事,你们两个小小的狱卒担当的起吗?”
那两人闻言,苦着脸地望着那人,先前那人小心地道:“既然如此,就随大人便是。”
那官人冷笑一声道:“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们,牢门就不用打开了。你们只要退出去便是,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决不可让别人知道,否则要你们人头落地!”
两人见那书判答应不开牢门,心里的石头便已经落了地,这时闻言两人急忙连连点头,先前那人急忙道:“大人在此稍等,小的们就在外面守候,若是有事尽可呼唤!”说毕,双双抱拳行礼之后,这才一同转⾝离开。
看到两人离开。那书判这才上前向李成抱拳道:“李大人,下官乃是奉蔡攸大人之命前来的,请大人相信。”
李成看他前面那番话,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这时闻言,听他忽然提起蔡攸,心中便猛地一动。
飞快地想了想,才不动声⾊地微微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认得,蔡攸大人,李成更是不认得,阁下弄错了。还是回去吧!”
那书判闻言,不但没有勃然大怒,还惊讶地打量着李成,片刻,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珠钗在李成面前晃了晃,低声道:“蔡攸大人命下官前来,告诉大人,蔡京诱捕平民诬陷大臣,那所谓的贞娘根本就是普通的乡间女子假扮反贼家眷,大人尽可放心,一切都以准备妥当,只待明曰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