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汴梁,北风格外刺骨,路边的枯枝都挂着细碎的冰凌,脚下的小径也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路格外地滑,李成带着五个行动组,借着夜⾊掩护向确定好的方位摸去。夜⾊漆黑的几乎看不到走在对面的人,这给李成等人造成了极好的掩护。
天上没有月亮,五十人全部穿着百姓的服衣躲在金营后面,等着前来接头的细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手表,正是晚上三点,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李成看时间差不多了,轻轻地学了一声乌鸦叫,两长一短,黑暗中,果然也隐隐地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叫声,正好一短一长,李成忙向⾝后晃了晃自己的瑞士军刀卡里的二极管手电,示意前进,这才带头向前无声地闪去。由于不能暴露,所以只能摸黑前进,特种作战的各种手势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丧失功能,李成只好用自己二极管发光手电的微光给后面做出指示。
好在他和这些战士互相十分熟悉,所以,李成的示意大家都能立刻明白,都跟在李成⾝后向接头地点走去。在一处荒草丛的边缘,李成示意⾝后的队伍停下,自己轻轻向草丛走去。
看到李成右臂上的红⾊布条,那人才低声道:“都跟我来吧,怎么只是你一个人?”
李成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发觉四下平静,除了阵阵在耳边吹过的风声,再没有其他的可疑情况,这才向⾝后的黑暗晃了晃手里的二极管手电。
得到信号的士兵立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细作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这才转⾝带着众人向营地走去。
远远地望着,营地內一片灯火通明,一队队手持长剑的士兵,不间断地巡视着营帐之间的空地。李成小心地数了数,发现这些士兵每队二十人,而且⾝上的服衣果然和自己换好的服饰一模一样,只要不开口说话,应该看不出什么破绽。
李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示意余下的十人留在这里接应,其余四十人假扮成两只巡逻小队,一前一后地借着营帐之间遮挡视线的机会,混进了营地內,果然没有引起周围金兵的注意。
李成当先带着一队士兵向中军大帐走去,看着营地里四处守卫森严的哨卡,李成心里虽然十分担心这里也需要什么口令之类的,可是过了两个哨卡都没有人询问,他也就渐渐放心一些。看样子,一定是这⾝服衣的原因。除了服衣,他还想不出别的其他可能。
有了这个想法,李成发现那些哨卡的目光在众人的胸前一扫便放了过去。李成这才发现自己和大家的胸前都有一个小小的龙纹丝带,似乎是显示⾝份的,看起来可能正是完颜宗望的亲卫队部。看来细作们的工作做的果然足够,连这个都能想出来,李成有些真正地佩服起宗泽的细心来。
所谓的中军大帐,其实并不显眼,唯一可以指明方向的就是那⾼⾼飘扬的中军大旗,一般来说这样的指挥枢纽,绝对是在中军大帐附近的。
李成并不费力,就看到了飘扬的军旗。⾝后李成亲自训练出来的特种兵步调稳健地向中军大营走去。
****
金兵的中军大帐內,完颜宗望正仔细翻看着几分早间送来的有关火器的详细图解,希望能找到对付宋军那种威力大巨的火炮的办法。夜⾊已深,完颜宗望放下手里的薄卷,眉头深锁地望着书案上红烛跳动的火焰,心里却还是在思索着对方火炮的威力,心中充満了畏惧和望渴。
畏惧对方这种新式火器的厉害,望渴真正得到一件这样的火器,这样一来,加上大金的铁骑,服征天下都将不再是梦想!
他双眉微微一挑刚毅的充満着野性的脸庞闪过一丝冷厉的微笑,这次,宋军的火器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中!
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完颜宗望猛地一惊,正要喝问,只听帐外,一个声音低低地道:“王爷,小的给您从热茶来的。”
完颜宗望微微皱眉道:“进来吧,本王要休息了,你放下茶水就下去吧。”
他话音未落,便觉凉风拂过,有人掀开门帘冲了进来。同时,三声尖利刺耳的尖啸破空而来。宗望虽然是猝不及防,但是却还是反应灵敏,立刻全力向旁边闪去。
这时,还没等宗望转⾝,又是尖利刺耳的尖啸传来,宗望避开前面的三枚暗器,却无法躲过第二次袭来的暗器,只觉左臂一痛,一枚钢针深深地刺在肩头。不知道上面涂了什么药,只觉伤口钻心地疼。
心中惊恐,脚下的闪避便慢了几分,只觉到劲风扑面而来,登时猛地一惊。这时两名亲卫打扮的大汉已经冲到了眼前,显然,他们没有料到宗望这个时间竟然还没有休息,都一言不发地全力猛攻,宗望虽然反应不慢,但是臂间钻心的剧痛辣火辣地刺痛着,整条左臂,已经没有了知觉。
李成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今天绝不会善了。上来便是绝命的打法,但是没想到宗望虽然是金国的皇子,却⾝手不凡,连发三枚钢针也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便不再多想,子套随⾝携带的匕首就是一阵搏命的进攻。
守在帐外的几名士兵虽然发现帐內有变,却不敢怈露行踪,只是进来两人协助。
李成避开对方直袭面门的一拳,借着侧⾝躲避的机会,摸出一枚钢针全力甩了出去。
宗望被两名大汉同时夹击,本⾝就有些不及兼顾,加上左臂的伤势让他暗自惊心,分神之下,便没有及时发现李成射来的这一针,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觉,颈间猛地一痛,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心头,⾝体便重重地向后倒去。
虽然宗望没有来得及出声示警,李成在帐內的搏斗还是引起了几名守在帐外的师从的注意,看到李成带着人进去,便也向大帐走来。看到门口打扮成金人样子的特种兵战士,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自在这里守卫?”
他话音未落,守在大帐门口的两人已经同时低喝一声,劲风袭过,两枚钢针无声地同时刺入颈动脉,噴溅的血光中,侍从无声地栽倒在地。
听到外面状况的李成还来不及查看宗望的伤势,只是向⾝边跟着自己进来的细作打了一个手势,准备离开。同时李成将烛台扔在榻上,看着火势燃起,两人这才向帐外冲去。
这时,已经散在营地四处的宋军特种兵,看到中军大帐火起,几名细作立刻大喊道:“不好了,殿下被刺客杀死了!殿下被刺客杀死了!”
看到大帐火起,守在附近的金兵立刻冲了过来,待听到这样的喊声,便以为宋军来袭,都纷纷从转⾝向营地外冲去,李成借此机会,一路狂杀,金兵无法辨别敌友,被这五十人杀的人仰马翻,一片大乱。
正在城墙上严密观察金兵大营情况的宗泽看到金兵大帐浓烟滚滚,立刻下令早已准备好的噤军精锐倾巢而出,如洪流一般向乱成一团的金兵大营杀去!
隆隆的战鼓声中,宋军第一次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向金兵冲去!迎着凛冽的寒风,宗泽笔挺地站在城墙上,死死地盯着城下火光闪闪的金兵大营,深锁的眉头看不到一丝轻松,连头上的官帽被寒风吹得歪斜了也没有发觉。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也似乎在担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