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残冬的朝阳戴着艳丽的霞光爬上天边,如血的光辉抚过満目藉狼的汴梁古城的时候,宮门前的战斗终于结束。两千金兵骑兵被李成带着三百特种兵全部歼灭。
李成望着⾝前巍峨⾼大的宮墙,丝毫没有战胜的喜悦,心情反而十分沉重。虽然还不知道其他几处宮门的情况。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到宮门被攻破的消息,李成这才微微地放心一点。
看着被鲜血浸染的街道,李成这才发现⾝上的紫⾊公服上几乎已经満是血污。由于李成自己一直都是担任文官,便没有准备打仗需要的战甲。这时只是简单地戴了一副亲卫们从尸体上剥下来的皮甲,头上也没有头盔,只带着一顶网巾,头发上不知何时也沾了不少人血,这时竟然已经微微地结痂了,将头发粘连在一起,十分难受。
张明义看到李成皱眉沉思。从腰间解下水囊,双手捧给李成,小心地道:“侯爷,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李成看着正在打扫场战和轮流休息的那些亲卫,点头道:“不知其他各处情况怎么样?”
张明义崇敬地望着李成,抱拳道:“金兵攻破东门何南门之后,又被宗大人阻挡在內城之外。攻到皇城这里的金兵,也只有被侯爷灭掉的这两千人。能够仅靠不到一千六百人的寻常步兵全歼对方两千骑兵,侯爷此举恐怕在大宋可是第一次啊!”李成叹了一口气,望着早已瘫在地上呻昑的殿前亲军司的士兵,头摇道:“总大人那里可有消息?”
张明义扭头看了一眼那些所谓的大宋精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才抱拳道:“侯爷,宗大人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侯爷,小人听不少败退下来的乱兵讲,郭神将在城破的时候带着几名小兵逃出城去了,侯爷是否,派人去追?这人实在是大宋的国贼,若是被他逃走,实在令人气愤!”
李成一边用剑穗擦拭着宝剑上的血迹,一边皱眉道:“看样子,宗大人已经勉強控制了局面,等下皇上会有消息了!”
看李成丝毫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张明义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却不妨李成大步来到几名重伤的伤员⾝前,仔细查看了伤势,拿起水囊,亲自给那几名伤员喂起水来。
李成这样的一品大员,士兵们几乎很少有机会见到,而李成又因为前几次杀的金兵胆战心惊的表现,几乎名満汴梁军中。这时士兵们包括在场的将领,都没有想到李成竟然会不嫌污秽,亲手给伤病喂水。在场的人都被李成这样的举动,感动了。
宋明望着李成看起来透着一股书卷气的脸,心中激动难忍,情不自噤地上前拱手道:“侯爷,小的们浑⾝血污,哪里敢当侯爷亲自喂水,这…实在…”
李成放下水囊,缓缓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士兵,看到一张张疲惫的脸上,这时几乎都写満了感激,心中便暗自轻松了一点。
他这样做,除了出自本意对伤病的关心之外,也多少是有一点为了将军中的人心和士气凝聚起来而作秀的意思。这时看到大家的反应,便知自己的目的和用意已经基本达到。
看到大家的激动的样子,李成微微一笑,向在场的众人点头道:“这没什么,大家今曰都是我李成的袍泽弟兄,必定肝胆相照,尽忠为国!”
随着他的话音,在场将近一千余人,在张明义和宋明的带领下同时⾼呼起来:“愿随侯爷为国尽忠!”
震耳的⾼呼声中,一直死寂无人的宮门城楼上忽然竖起了一面鲜艳的明⻩⾊龙旗,李成心中一动,急忙跪在地上⾼呼道:“皇上万岁!”
就在士兵们还在愣神的时候,只听城墙上,传来了钦宗赵恒的声音:“李爱卿果然忠心耿耿,爱卿快快平⾝!”
这时,其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在地上⾼呼万岁。钦宗这才恢复了力气似的扬声道:“众位爱卿,尽忠报国,朕每人赏赐⻩金十两!所有将领平地各升一级。外加⻩金二十两!”
张明义和宋明,都没想到钦宗竟然平地给所有参加战斗的将领升一级官职,都大为惊喜,跪在地上连声⾼呼谢恩。
这时,只听城墙上又传来张才尖细的声音:“忠义侯拼死护驾,忠勇可嘉,着即加封为‘卫国公’另赏⻩金五十两,崇宁殿见驾,钦此!”
李成急忙跪下谢了恩,刚刚起⾝,只听张才在城楼上大声道:“皇上请侯爷宮中相见,请侯爷稍后,宮门这便打开!”
随着张才的话音,李成立刻示意自己的亲卫们立刻戒备,看着一直紧闭着的宮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李成这才转⾝向张明义低声道:“你小心戒备,不要松懈,外面现在还有我大宋的军队正在苦战,这里千万不能放松!”
张明义急忙抱拳道:“侯爷放心,小人明白!”
李成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向宮中大步而去。
刚走进宮门,就听到⾝后的宮门终于轰然关闭。还没转⾝,就看到张才那熟悉的⾝影迎了上来。
李成不觉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衣,苦笑道:“我这⾝上脏的厉害,这样去见皇上实在太…”
张才苦笑一声,头摇道:“大人不必担心,如此危急时候,哪里还顾及这些呢?”
李成这才点头道:“宮中一切可好吧?其他各门没有…”
张才一边疾步向崇宁殿走去,一边头摇道:“宮中四门都总算无事。大人守在东华门外,昅引了最多的金兵,其他各门都没有东华门那般危急。昨夜幸好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唉!”
李成看他双眼肿红,便知他一定也正也未曾合眼,便点头道:“皇上平安总算是天幸,也不枉这夜一的苦战了!”
听李成这样说,张才也忍不住充満敬意地弹头道:“大人忠勇,皇上昨夜得到大人赶到宮门外抗击金兵的消息时便曾向老奴大为感叹。想不到李大人如此忠义!”
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崇宁殿外,张才急忙抢前几步,扬声道:“皇上,卫国公李大人到!”
李成闻言,急忙快步走进殿內,正要跪下行礼,便觉⾝子一轻,竟然已经被人扶住了,抬眼望去,竟然看到钦宗正含泪望着自己,不觉浑⾝猛地一颤,急忙小心地道:“微臣如何敢当陛下如此…微臣…⾝上太脏…”
他被钦宗的眼泪弄得浑⾝发⿇,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被钦宗听在耳中,却以为他深受感动,不噤点头笑道:“爱卿一介书生,却血染征袍,为我大宋出生入死,朕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能有爱卿这样如此忠勇之臣,朕总算可以不惧金兵了!”
李成还惦记着宗泽,闻言小心地道:“皇上,不知宗大人现在何处?”
钦宗脸⾊微微一变,想起宗泽几次上书进谏抗金之事,便觉心虚,不噤烦乱地头摇道:“宗泽受了一些轻伤,朕已经命御医前往诊治…这次,也多亏宗泽带领城內的噤军作战,皇城这才能保无恙。”
李成听说宗泽没事,心里这才轻松了一些,便更加想念家中的素娥,虽然知道素娥⾝手不错,可是也难免牵挂。只是,钦宗没有让他离开,他便是十万火急,也只能耐心等着。
大约是看到了李成脸上疲惫的神⾊,钦宗这时忽然低叹道:“爱卿夜一激战,必定早已疲倦,就乘坐朕的御舆回府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