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琪在黑暗里药破了自己的手指,但她还是没有哭,她想她这辈子是不会哭了。
她不是辰瑶,⾝边没有守护的洛阳,她的天是靠自己強撑着,她的泪即使流尽也无人在乎。她自嘲地唇角轻扬起,又悄悄隐了下来。
洛阳,叶洛阳,心里默默地反复地呢喃。好像几年前的夜,她也曾枕着这个名字入眠,为这个人辗转难眠。
青涩的年代,懵懂的岁月。
她记得生新报到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不⾼不帅,却自信満満,神彩亦亦,他忙碌地安排着一批批的生新报到、点名。
而后生新大会,九月的太阳有些凶猛,晒得人脸红红的,他站在操场的⾼台上,以模范生的典例为満操场的生新传授学习方法,讲解学校规章制度。他的汗流浸湿了他的半边衬衣,贴着背⾝的肌fu。
她记住了,他叫洛阳,叶洛阳,学校的模范生,比她⾼一届。
然后她认识了辰瑶,那个扎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双肩咯咯颤抖的女孩,很澄净,无忧的一个女孩。
郁琪和她一起笑,一起大声说话,可是郁琪知道她的笑没有辰瑶的纯净和实真。
郁琪很想打听洛阳的更多消息。在开学的第二天,那个自信、灿烂的男孩子站在5班教室门口,坐在她前面的辰瑶,可爱的辰瑶,乐呵呵地跑过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肩上,抖落一地的金灿灿,洛阳的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他举手轻轻掸掉辰瑶头上的灰沫。那动作是那样自然,那样亲昵。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辰瑶掸开洛阳的手,他们说着什么,辰瑶撇了撇了嘴,像个可爱的小qing人。
那时的郁琪还天真地想过,也许辰瑶是他的妹妹,可是他姓叶。最后一点希望被揉碎,似能听到心爱的水晶玻璃球被戛然打落在地的破碎声。
可是她还是笑着,在辰瑶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灿灿笑着。
“郁琪,你很讨厌洛阳吗?”每每洛阳贿赂辰瑶⾝边的女孩子时,郁琪总是不屑一顾,看也不看洛阳。有一天辰瑶忍不住问郁琪。
“是呀,好讨厌呀!我都不明白辰瑶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啰嗦得活tuotuo得像个小老头。”洛阳每天都要传很多小纸条给辰瑶,郁琪偷偷地看过那些被辰瑶搁浅在一边的小纸条。
“明天冷空气,要多穿服衣。”
“上课,别老走神。上次数学还不及格呢!”
“下课不要又跑去小卖部吃油炸食品,不健康。”
细细碎碎,一大堆,她第一次觉得心被缠乱的疼痛,也是在那里开始她嫉妒辰瑶的吧,只是在心里。
因为受伤,因为失去,因为心痛,她更望渴爱和关心。因为自尊她宁愿⾼傲地不屑一顾。
在那个青涩的年代他也曾想过,告诉洛阳,她喜欢他,又怎么样?即使洛阳拒绝,即使没有结果,但至少让他知道,也对得起自己年少迷蒙时的青涩苦恋。
可她不是辰瑶,只要一垂眸,一落泪,便让人心生犹忍,忍不住保护,忍不住守候。她是郁琪,一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说出来,不过是让别人看透自己的软弱,看清傻笑的內层却是血淋淋的伤痛,除了怜悯的叹惜,又会得到什么?与其如此,不如一直傻笑下去。
大学,辰瑶上了洛阳的学校,而她选择了远离他们的城市,远离他们的世界。不过是青舂的萌动,又有多刻骨铭心呢?
到如今工作,她也三三两两谈过几个男朋友,是因为爱得力不从心?还是无法忘记?她不知道,⾝边的人总不会在她⾝边停留太久?她也习惯了那些穿流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