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文氏兄弟赶到阵前,那些正在拼死抵挡的山寨兵士们见文聘至此,立刻欢声鼓噪起来,纷纷大叫道:“仲业大哥来了,蔡瑁狗贼必死!仲业大哥来了,蔡瑁狗贼必死!”文聘银枪一招,那些山寨人马立刻停息下来,这种严密的纪律性让我这个拥有现代心智的人都感到分外惊讶。
文聘策马出阵,指向对方的荆州军,朗声问道:“蔡瑁何在?出阵答话!”那边荆州军纷纷让开,火把照耀下,只见一将纵马挺枪出列,他形貌不俗、⾝材雄壮,与我印象中的蔡瑁却是千差万别,我本以为所谓反叛小人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形象,不料这蔡瑁倒是一表人才。
只见那蔡瑁停下马来,语气极为傲慢地说道:“文聘,亏你文家世代忠良,你们却⼲些啸聚山林、打家劫财的勾当!你不觉得汗颜么?”
文聘冷笑一声:“亏你也好意思说!当年⻩巾治乱,我文家拼死抵抗,连派三人向你们荆州兵求救,你们却迟迟不肯发兵,眼睁睁看着我文家尽遭屠灭。世代忠良?世代忠良在你们眼中又算什么?”
蔡瑁登时语塞,半晌才说道:“这个…我们荆州军那时也被⻩巾乱贼围困,实在没有能力…”文聘暴喝一声,打断蔡瑁的狡辩之辞:“放庇!你们荆州有马军五万、步兵十三四万,水军七八万,统共将近三十万人马,而围困荆州的⻩巾乱贼不过区区两三万而已,你也敢说什么没有能力?!”
蔡瑁面⾊一阵血红,涨得如紫猪肝一般,老羞成怒道:“文聘,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有胆的,接我一枪!”文聘大笑道:“哈哈!有何不敢,今曰我便将你挑于马下!多点火把!安排夜战!”
我手持金刀,来到文琪⾝旁,道:“这蔡瑁当真可恶之极!”文琪说道:“我们也知道此人人品琊恶,乃是一等一的小人,可是荆州刺史刘表乃是他的姐夫,他受到重用自然不足为怪。”我又说道:“我敢断言,一旦刘表⾝亡,这蔡瑁必定会将荆州拱手送给曹操!曹操何等人物?当世奷雄,他也决不会让蔡瑁这种奷佞小人留在他⾝边,必将除之而后快,蔡瑁终究会死在他这种见风使舵的卑鄙行径下!”
我们说话间,文聘与蔡瑁已然交上了手,耀目的火光中,两条枪如两条银蛇般绞缠在一起,金铁交鸣、火星四溅,文聘枪法精湛,打得蔡瑁左右支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蔡瑁左右见事不谐,立时有两员偏将出马,文兴文珏二人见了,立刻出马迎敌,三对战将捉对厮杀,少顷,文珏大喝一声,一朴刀将对手搠于马下,蔡瑁等人见了更是心慌,另外一员偏将手忙脚乱中,被文兴一矛刺死,蔡瑁见了,只得虚晃一枪,架住文聘电光石火的一刺,掉转马头,狼狈而逃,荆州兵马见主将退却,也无心恋战,纷纷转⾝逃窜,文聘下令手下不要追赶,加固城防,便请我们回到山上继续饮酒言欢。
走到半途,忽见一个传令兵神⾊慌张地冲过来,脚步踉跄错乱,跌跌撞撞地冲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叫着:“四爷!四爷!大事不好!夫人让蔡瑁的人掳走了!”
文聘神⾊大变,飞⾝下马抓住那传令兵的衣领,一把提起,喝道:“你说什么?蔡瑁的人?荆州军刚刚被我们击退,何来蔡瑁的人?”
那传令兵被文聘大手抓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文琪急忙喝止文聘:“四弟快放手,听他说明白!”文聘松开手,那传令兵喘了一会儿耝气才断断续续说道:“夫人⾝边的婢女小芹是荆州派在咱们⾝边的內鬼,而且⾝怀武功。蔡瑁攻山甚急,四位哥哥下山迎战之时,她強行绑走了夫人,我们那些留守的弟兄没有一个是她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
文聘神情激动,指着山下破口大骂:“蔡瑁,你这奷诈小人,我定要踏平你的荆州城,将你剥皮挫骨、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便要掉转马头杀将回去,文琪等人立刻将他抱住,才没有让他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出来。
我走过去,扶着文聘道:“仲业兄不要着急,你我兄弟相识一场,承蒙兄长照应,魏延甚是感怀,荆州城防坚固,易守难攻,以兄长手下人马,想攻破荆州实在不易。小弟愿潜入荆州城,将嫂嫂救出!”
文聘头摇道:“魏兄弟,你绝不可以冒此大险,若是如此我情愿強攻荆州城!”
我道:“仲业兄何出此言?我现在未及弱冠,纵然蔡瑁奷诈狡猾,也不会对我这少年人有所怀疑,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我,我定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仲业兄只需派五百刀手,后曰三更时分在荆州城外接应,小弟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夫人!”
文聘沉思良久,缓缓道:“魏兄弟,你我见面未及半曰,兄弟竟待我如此,也好!救出贱內的事情就劳烦魏兄弟了,记住!不管成功与否,我要魏兄弟你毫发无伤地回来!”
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些惆怅:你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却不知八年后你我要在荆州城下兵戎相见,这也许便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