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十余骑心腹之人绕过蛮兵营寨,沿着越隽的外围前进,这南蛮之地果然不同于中原荆襄,沿途之中只见怪树嶙峋、山石之奇形怪状不可言表,偶尔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叫,震得人心头一颤。
我旁边一名从新野县城一路跟来的骑兵颤抖着对我说:“将军,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古怪了,明明是大白天还有太阳,这个地方居然像是傍晚那样昏暗!”
我对他说道:“怕什么?咱们就把它当成是夜里…”正说到这里,我猛然刹住话头,死死地盯住在我右前方大约七八米远的一处小灌木,刚才似乎有一个诡秘的黑影闪过,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那黑影的所在,只剩下那丛灌木的枝叶在做着不对劲的轻轻摇动…
“不好!被敌人盯上了!”我心中暗叫一声,但眼前情势容不得我有什么胆怯的表情,我冷哼一声,冲着林中笑道:“躲躲蔵蔵不是待客之道吧!还是出来现⾝一见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破风而来的尖啸声,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的那名骑兵随之惨呼一声,跌倒在马下,我用余光看去,立时惊出了一头冷汗。
那名骑兵心口处,深深地扎进了一柄闪着绿⾊光芒的铁片,那铁片的形状不怎么规则,但还能看出来那是一把耝陋的飞刀,而更让我胆战的那名骑兵胸口流出的血——黑⾊的,这说明——飞刀上闪烁的绿光分明是一种剧毒!
我⾝后的其他骑兵立刻慌乱起来,我知道⾝为主帅绝不可自乱阵脚,当即横过金刀,大呼一声:“大家不要慌乱!排成一圈,尽量把⾝子蜷到盾牌后面,退出这片林子!”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尖啸,我心中一个激灵,金刀下意识地一挥“叮当”一声,一枚铁片被刀刃击落在地!
我深呼一口气,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边迅速用刀尖挑起那块铁片,把它包在厚布之中,准备带回去让土人看看,而在我做这些动作的同时,手下的骑兵们也按我说的,围成一圈,迅速向林外撤退。
林中又是一阵异动,我急忙抬眼看去,只见昏暗的灌木之中,一个娇小的⾝影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在山石杂木之中穿梭着,从那长及腰肢的秀发、微微耸起的胸脯来看,都说明这个人——竟是一名少女!
“混蛋!”我一想到我们这十来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盛怒之极,真想冲过去把那个丫头擒拿过来,血祭惨死的兄弟,但是一看她在山林间穿梭的速度,我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是赶紧退回营寨的好。
在担惊受怕了整整一路之后,我终于带着弟兄们返回了营寨,一路上那个少女依托于地形,对我连放了六枚飞刀,所幸我反应足够灵敏,将这六枚飞刀尽数击落,好歹没有受伤…
“将军,您是遇到了南方部落的火神后裔——祝融氏啊!”听了土人的话,我才恍然大悟——刚才怎么没想到——《三国演义》中,孟获的夫人擅长使飞刀,而她的姓氏正是祝融!
土人又说下去:“祝融氏与孟氏之间有着世代流传下来的联姻关系,将军您说你遇到的乃是一名少女,我想,很可能就是当年与孟获结为娃娃亲的祝融氏的三公主——祝融炎月…因为祝融氏女子十五岁方能出嫁,而她还只有十四岁,尚不到出阁之年纪,所以尚未嫁到孟氏部族之中。”
我转动着手中已经消除掉毒性的飞刀,随手向着营帐的桩木上掷去,只听“咚”一声,那枚长不足三寸的铁片牢牢地嵌进了桩木,只露出大约七八毫米还留在外面,我心头立刻释然——原来这未来的祝融夫人,现在的炎月公主并非臂力強劲,而是这飞刀锋利无比,所以才会刺透那名骑兵胸口厚达一寸的铠甲,想到这儿,我立刻传令下去——各人备齐由土人提供的驱毒之药,以防万一,我再令张翼、卓膺固守营寨抵御孟获,带上三名武艺⾼強的亲兵,携带解药、盾牌、短刀,趁着晚霞,直奔中午遇袭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那里,我让那三名亲兵分别埋伏在三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准备好绳索罗网,我孤⾝一人站到空地处,果然,不到半炷香功夫,又一声破风的尖啸,我铁盾牌一挥“咔嚓”一声,飞刀坠于地上,而我早就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到了施放飞刀之人的所在,天尚未黑下来,借着一丝微弱的霞光,我看清了来人的⾝份,果然是中午时分的那名少女!
“哪里走!”我握紧短刀,向着少女快步追去,那少女惊叫一声,回⾝便退,我⾝长脚大,几个跨步冲到她⾝后,喝道:“祝融炎月!别想逃了!”伸手擒向她的后颈,少女一缩脖子灵巧地避开,就势打了一个滚,来到距我大约三米来远的地方,嗓音颤抖地问道:“你一个汉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她真是后来的祝融夫人呢!我心中暗喜,想道:“若是把她捉到手,好吃好喝地软噤起来,先迫使孟获退兵,然后把她再还给孟获,他们应该会受到感动吧!”
想到这儿,我可不会客气了,虽然天⾊昏沉,我看不清祝融炎月的长相,但是脑袋在哪儿我还判断得出来,当即挥起短刀,准备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