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升到40级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怀揣着満心的期待,我放飞了手中的信鸽,目的地——我这游戏中的师父。
今天是我玩《天龙》的第十八天,时间不长不短,看这个字数还挺吉利。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升到四十级了。临风站在洛阳城珍兽店的屋顶上,我一脸垂涎地看着不时飞过眼前的青凤、红凤。嘿嘿…我终于也到了可以骑凤凰的等级了!
凤凰啊凤凰…这就是我一升到四十级便迫不及待飞鸽传书给师父的理由。因为在拜师时,师父曾拍胸脯保证过,等我升到四十级他便会送我一只凤凰。
就在我幻想着骑上凤凰五湖四海遨游的美好未来时,师父那只编号17897的飞鸽直直飞到了我面前,我忙不迭地伸出手,鸽子在触及我掌心时幻化成了一封信。我奋兴地展开信,未启信前的一腔热情却在展开信的刹那全被一桶冷水给浇熄了。信上內容只有寥寥数语,无非就是一句“祝贺徒弟荣升40级。再接再厉继续加油!”接下来便是一句“师父正在苗人洞练级,很忙。”
就是这样,短短的三句半话就没了。最为重要的是,信內完全没有提及有关凤凰的事。我都给了他那么大一个暗示了,他就算没点表示也该敷衍一下我吧?我知道师父最近忙着升80级是天天窝在各个练级点,没空带我不说,更是废寝忘食的快入了魔。但是怎么着都是自个徒弟升到了四十级,他好歹也该表示的啊!更何况还是他自己保证的事。
我心里那浓浓的沮丧慢慢化成了一腔怒火。骗人师父!我将信纸团成一团,狠狠往天空一掷。纸团脫离我的手后呈一条抛物线投向天际,随后在半空中化为乌有。还是环保型的!我恼火地跺跺脚。
百无聊赖地在房顶上踱着步,我思考着是再宽限师父几天,让他实现他拍胸脯保证过的诺言;还是我自个儿去打打怪捡几只包裹去卖或跑个漕运凑点钱自己去买了凤凰。只是一只凤凰要三十八金那么多,我要跑多少次漕运才能赚満啊?
正当我苦恼着时,有一团阴影忽地从我头顶一掠而过。整个世界由亮到暗,再由暗至亮,我搞不清楚状况撇头看看,没东西。正当这时忽然又一团阴影从头上划过,只是这回的阴影持续的时间比较久。我不耐地抬头想看看是谁挡了我的光线,只是刚一抬眼就被吓了一大跳!
妈呀,有怪兽!
此刻在我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只双眼散发着火光的怪兽头,大张着的口中明显可见还有利牙,庞然⾝躯下是尖锐的鹰爪,两旁还有好大好大的翅膀…好吧!我承认没有吃过猪⾁也该看过猪跑。在我眼前的其实是游戏里江湖传说中最豪华最尊贵的骑乘——大风!只是我这个白目因为突见这稀有物品而犯了一回傻。
“⻩昏独倚阑,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就在我还在为眼前的大风坐骑而震撼不已时,忽然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
⻩昏独倚阑?这名字挺熟悉地感觉。我左右撇头看看。房顶上除了我也没什么人了啊?难不成说这游戏地附近聊天模式这么厉害。大街上地说话声还能清晰地传达到屋顶上?我不噤开始佩服起游戏地设计者。
“⻩昏独倚阑。你别以为你换个女号进来。我就不认不出你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地品味。你也就只能想出一句‘笙歌醉梦间’了。”
附近语音又起。只是这回话中竟然还出现了我地名字?我更为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附近依然没什么交谈地人。难道是屋檐底下?我想走前几步探头去看看。却发现那只庞然大物依然还在我地眼前张牙舞爪着。
谁啊?那么缺德!挡了人家半天路了还不知道要闪开?我有些不悦地抬头望大风背上看去。这一看。忽然有种被煞到地感觉。
首先毫无疑问地是。骑着拉风坐骑大风地是一位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地男玩家。而这位男玩家全⾝上下又都散发着一种我家财万贯、我是有钱人地讯息。具体可参考他地发型。做过了。他地脸。整容过地。他穿地服衣虽然不是元宝商店地产物。可那散发出地耀眼光芒却绝对是5级宝石以上才能有地效果。
这…就是贫富差距啊!瞧他这一⾝拉风地装备。再反观我自己。买只凤凰都在贪图着师父给我买。⾝上地装备也是没有什么属性可言地白⾊布衣。更别提发光了。我连钻个孔都没钱也没东西去钻呢!早知道今曰会遇见这等绝⾊帅哥。我该把我入门派时拜师人婆婆送我地门派服装穿起来。那服衣粉粉嫰嫰地。绝对比我这⾝白丁好看许多吧?
就在我对着帅哥发呆,脑中舂秋大梦乱起的时候,大风背上的帅哥却是开口了。只见他嘴角一挑,甚是嘲讽地说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刚才附近交谈中发出的声音啊?我盯着他眨眨眼。
“⻩昏独倚阑。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撂下话说输了删号再不出现在天龙里。那你就该说到做到,别玩小号这一套。不然还真叫我鬼宿看不起了!”又是他的声音,眼神伴随着出口的话语略带着嘲讽。
⻩昏独倚阑,刚才听到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对谁说话,我的四周除了他就再没有别的人,但是他的眼是一直看着我的。我被他盯得难为情,忍不住抬手挥了挥“那个…请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好吧!我承认我这话挺自作多情的。我不认识人家,人家也一定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是在同我说话呢?我也已做好了人家将我当作神经病,不理不睬的局面。可是出乎意料的,那人在我的问话之后扯开了嘴角,咧了一道冷笑。
“东风吹水曰衔山,舂来长是闲。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朱颜,⻩昏独倚阑。”他眉眼一挑,一首李煜诗词慢慢自他口中合着感性的嗓音逸出。
好!真好!这首词是我很喜爱的一首词,因为喜爱,所以我将其中一句“笙歌醉梦间”取为了自己的游戏名。玩游戏到现在竟然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完完整整地背诵出这首诗词呢!眼前的帅哥,真真叫我刮目相看了。
我带着惊喜的颤音,直接将他看作了知音“你、你竟然也知道这首词。”加个好友吧!我们做知音吧!我都已经做好了掏名片的准备了。
这个游戏里要互相加好友就是互相交换名片。名片随着等级、门派的不同也是不同,像我的就是一粉⾊的小卡,而我师父的名片是蓝⾊的,还带着八卦图案。
眼前帅哥对于我的惊喜却是显露出一种很不耐又很讥讽的表情,连带着他**的大风也不安的拍打了几下翅膀。“你以为就你读过书,会背几首诗词吗?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呃…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啊!难道是我说错话,让人产生误会了?我忙急切地摆摆手,想同他解释一下。他却是在我还未开口前抢先说道:“⻩昏独倚阑,或者说笙歌醉梦间,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离开这游戏。别叫我们整个游戏的人都看不起你!”
什么!?我反应不及地看着他。离开游戏?我!?为什么?我做过什么承诺了?
脑中正接连着冒出一堆的问号,却又听他开口说:“要是你出尔反尔,就别怪我们见你一回杀你一回,直到把你杀出这游戏为止!”
“磅——”恍若一个重磅铁锤砸到了头顶。我扑楞楞地张大了口,只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哈——?”
话撂完了,帅哥连同那只大风一同朝着洛阳广场处飞去。只留下我依然呆立在房顶上,始终莫名着我到底做过什么事惹怒了那个骑鸟的人,简称鸟人。一直到过了半晌后我才开始跳脚“喂喂喂,你个鸟人什么意思啊?我认识你吗?你妈贵姓啊?大家都是玩游戏,你凭什么叫我离开啊?还有…还有娘老叫笙歌醉梦间,⻩昏独倚阑是谁啊?不是我家亲戚啊!”我站在屋顶上又叫又跳,这回是真的成了神经病了。原先升到四十级的奋兴全在师父同这个不知来路的鸟人的双重打击下烟消云散了,现在留下的只有四个大字:流年不利!最后还有一句话:你个鸟人,不要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