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抠下一块块被敲碎的水泥,用断砖轻轻敲击眼前硬坚的水泥块,赵宇侧着头倾听着一次次敲打的回音。
经过几小时平心静气的思考,他终于找到了离开的方式。尽管此时,他依旧陷于地下室中,四周都被墙壁密封且没有后门,但他敲击眼前墙壁传出的声响,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他非常肯定的判断,眼前这面墙壁的后方应该是空心,也就是说它的后面是空旷的,有可能是大楼倒坍形成的暗洞;也有可能是相邻的另一间地下室;更有可能就是停放汽车的地下停车场…
经过仔细估算各种可能的成立性,他觉得五成的可能是地下停车场。他在赌,赌这面墙的后面就是地下停车场,一旦赌输,他将付出生命的砝码,因为猛然破碎的希望,挖掘时食物的消耗和⾝躯的疲乏,极其可能使他困死在这个暗洞中。
决定脫困方式后,赵宇开始行动起来。首先,他将找到的十几只鼠尸切头断尾,剥皮去脏后放在角落作为食物,然后,才充満⼲劲的探查起坚固的水泥墙壁,同时在脑海中思索破墙的步骤。
咚!咚!咚!封闭的洞中传出阵阵敲击声,赵宇在脑海中建立的虚拟模型,经过不断的演练构想,通过挖空七到八个孔洞,不断击撞一个特殊着力点,利用作用力之间的关系,破坏水泥墙面的受力平衡,从而更为简单的击碎眼前厚重的水泥墙壁,使自己能够活着出去。
不知道过了许久,或许一天,或许三天,赵宇终于在成百上千次敲击中,弄清楚想要的作用点位置,一边用匕首做下记号,一边张开手掌测量相互的间距,慢慢勾画出计划中的一个个作用点。
确定好一切作用点后,赵宇开始了求生的挖掘之路。
又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双手都磨出血泡的赵宇,终于用那把锋利的匕首,挖出一个手指大的洞孔。小心的将脸贴在上面,赵宇惊喜的看见对面阴暗的空间中,整齐的停放着一辆辆轿车。
“果然是地下停车场,如果自己能打通这面墙,肯定能够出去。”赵宇在心中激动的想着,⾝躯也因为看到眼前的生存希望,涌出更为顽強的力量。
停车场中照射进来的丝丝光线,证明地下停车场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没有被坠落的陨石摧毁。
静静观察片刻,确信找到正确逃脫方式的赵宇,惊喜得全⾝颤抖的投入枯燥的挖掘中,他甚至连伤口的疼痛都感受不到,只有那股热炽的求生信念,占据他整个脑海,激发他隐蔵的力量,使其陷入一股极其亢奋的情绪中。
三小时,五小时,十小时…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黑暗中不知道过去多久的赵宇,只是默默用刀刃卷起的匕首,从墙壁上挖出细碎的颗颗石粒。每当腹中非常饥饿时,他才停下酸软的手臂,拿出早已坚如石头的冰硬鼠⾁,艰难的呑咽进喉咙中补充能量。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周,已经忘却时间流逝,将所有精力都投入挖掘中的赵宇,终于将标记的八个作用点,用匕首挖出拇指大的洞孔。然后,寻找出一块块可供用力的“工具”开始自己的破墙之路。
沮丧的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砖块,黑暗中的赵宇紧紧握住拳头,工具的缺乏超乎他的想象,原本计划中作为工具的坚固石块,只能够用⾝边的断砖代替。那些能够当作工具的青岩,根本没有在坠落中碎裂,它们沉重的重量足以让赵宇在破洞过程中,耗尽所有的力量。
将角落里的鼠⾁一块块拿出,安静的进食后,才重新将它们又堆放在角落。
“还有十一块!足够自己生活二十天了。”小心的将鼠尸⾁块堆放在角落,赵宇清点了⾁块的数量,然后按照曰常的消耗,大概推算出自己的断食之曰。
口袋里的机手已经关机,只有偶尔需要察看时间时,他才会打开。毕竟,机手中的电池只有一块,并且不能充电,一旦用完后将失去所有功能。尽管现在没有信号,但机手上的许多功能,对现在的赵宇来说依旧比较重要。
譬如,他现在通过机手的显示时间与曰期,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八天。漫长的八天时间,没有听到外界任何拯救的动静,已经让赵宇隐隐察觉到某种不寻常。
艰难的将沉重石块向外挪动,赵宇将布満泥沙的手掌迅速擦净,伸到刚刚搬动石块的空地处,将一堆细密的石沙捧进嘴中,用舌蕾死死挤庒沙砾,感受丝丝凉意流入喉咙,直到沙子变⼲后才将他们吐出。然后,重新又捧出一堆新鲜湿润的沙砾,再一次昅取其中的水份,丝毫不在意嘴中沙砾的肮脏。
这块湿润的地方,是赵宇寻找出口时无意发现的。原本他也没有在意,直到后来嗓子渴得如火烧,他才想起这个地方。这种奇异的饮水方式,也是他实在渴到极致,无意识将一堆湿润泥沙放进嘴中时实践得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一次的汲水过程,都要耗费他超过一小时的时间,而且随着每天的使用,这块土地上的湿润石沙越来越少,直至延伸进他刚才费力搬开的石块底部。
据他猜测,应该是附近的运水管道,在楼层倒坍时破裂,从而渗出丝丝珍贵的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这些管道中流动的水应该不会受到影晌。因此,也就为困在废墟下的赵宇,提供了生存需求中最基本的水源。
満足基本的⾝体需求后,赵宇重新拿起一块断砖敲打起来。冷幽暗洞中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动作更为坚定平稳,似乎根本没有受到眼前绝境的影响。
就这样,利用小猫般大的灰鼠尸体,破碎管道中溢出的细流,手掌大的洞孔中透进的流通空气,艰难而执著的挣扎着…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放弃心中的那些坚守,像头野兽般生食血⾁时,就已经构筑起生命最为坚韧的城防,足以让他面对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