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耍赖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传来轻轻的叫唤“姐。”
“嗯?”夏扬眉。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最爱的妹妹每次一用这种口气叫她,就一定没好事。
“姐…我现在生病了,不方便出院。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一下羽烈哥哥。”雪怯怯的说。
“我拒绝。”夏一脸冷漠“他有的是钱可以请医生和看护。”她去凑什么热闹。
更何况,以宮家的财富,就算是将整间医院搬来天鹅城堡也不是问题。
“可是,那些人只会照顾他的⾝ti,根本不会照顾他的心。”雪像是有感而发,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羽烈哥哥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城堡里,他会很孤独的。就像我要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里一样。”
夏一怔,脚步突然变得很慢。
她听着雪的声音继续从听筒的那头传来“不过,我有姐姐跟徵炫哥哥,还有彼得叔叔,你们都会来看我,都会陪我玩。这样我就算有的时候很孤独,但也是很幸福的。”
她顿了顿,刚才微扬的声音突然变低了“可是,羽烈哥哥就一个人。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感觉。”
“虽然他头脑聪明,五官俊美,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也很有钱。可是没有亲人在⾝边,他一定一点也不幸福。”
“所以,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好好照顾他,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吱…
刺耳的擦摩声从⾝下传来,原本滑行的轮椅突然停止。
宮羽烈望着近在咫尺的天鹅湖,唇上含着不易察觉的笑,眼眸的淡蓝逐渐转深。
“夏。”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进湖里。”
挂掉雪的电话之后,那张jing致的脸上凝着浓浓的愧疚以及歉意。
她一直以为自己给雪请了那么多个看护,足够弥补她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边的缺憾。
可事实上,她却忽略了她內心的感受。
若没有这通电话,她永远也不知道雪其实是被孤零零的扔在医院里。
没有玩伴,没有人跟她谈心,甚至连她这个自认为很称职的姐姐也经常忽视她的存在。
难怪她每次去,雪都会很⾼兴,每次都有好多话讲,每次都恋恋不舍的目送她离开。
就连宮羽烈送的那盆黑⾊郁金香,她都像宝一样的护着。尽管最后被她踩坏了,她还是小心翼翼拾起它,夹到她最爱的那本书里。
她是那么珍惜⾝边最在乎的人的一切,可她这个做姐姐的却没能给她,她所要的幸福。
十五岁了,雪已经不再是那个缠着她玩的小妹妹了。
她长大了,学会了替别人着想,学会了不给她制造负担,学会了关心亲人。
她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美丽善良,那么的委屈自己。
可上帝为何偏偏嫉妒她的美好,执意要收回她短暂的生命呢?“夏,你还在吗?”见⾝后迟迟没动静,宮羽烈转动轮椅,接着微微蹙眉。
他看到那个⾼傲的少女正埋首蹲在原地,斜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那铺盖下来的栗⾊长卷发完全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的她周⾝萦绕着浓浓的悲伤,似乎比即将到来的秋天还要引人伤怀。
“别告诉我你在哭,亲爱的夏。”宮羽烈来到她⾝边,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
“让你失望了,我没哭。”夏仰起头,倔強的回驳。
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眸里闪烁的晶莹光芒,仿佛是碎掉的水晶和琉璃,一片一片坠入了她的眼中,让她的瞳仁比水里的璀璨斜阳还有慑人心魄。
宮羽烈一怔,仿佛看到了千年之前的她。
“夏至…”“我是商音夏,宮会长。”
被他热切的目光弄得无比不舒服,夏说完转⾝就要往回走,手腕却在这时被人扣住了。
“放手。”她严声喝道。
宮羽烈却没有如她所愿,碗间一用力,她被扯到了面前。
“你想耍赖对不对?”
夏困惑的望着他,对他的言辞表示不解。
“输的人,任凭处置。”他好心提醒,不出所料的在那张jing致的脸上看到一丝窘迫。
宮羽烈突然心情大好“放心,我暂时还想不到该如何处置你。”
湖边的绝⾊少年意味深长的望着她,仿佛赢得了赌桌上的所有筹码,他笑的无比开心。
看来这场车祸并没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商音夏挣tuo他,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