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这么做的确不好。
一直盯着奶奶的遗体伤感会引起大家的怀疑的。
怀疑我的实真⾝份和精神状态。
这个,是低级错误。
我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
伤感应该在暗地里进行。
但是,我不想别人来触碰奶奶的遗体。
就是善意也不行。
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
抬棺的事情,就应该自己的家人或是亲属来。
现在爸爸不在,奶奶的遗体就要由我来守护。
几个澄组的3课特工想要帮我把装着奶奶的遗体的纸棺移到冷柜旁的手推车上。
死人都是死沉死沉的。
他们是担心瘦弱的我抬不动沉重的尸体吧…
并且,这次葬礼的存在,本⾝也很诡异。
很多人都不知道是给谁举行葬礼,不知道刚才我们探视的病人是谁。
但是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报情界的人们就是经常做一些看似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习惯了。
看着走上前去的几个懂得国语的特务要上前帮忙。我拒绝了。
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和突然挥动的左手,制止了手下的行动。
“谁也不许过来。”
我用伯曼语低声地命令到。
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那几个眼捷手快的特务们迅速地站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保持着应该有的严肃和矜持。
看来,他们还是很怕我手中掌握的权力的。
现在在殡仪馆是这个场面真的有些诡异,20多个或文雅或武勇的男人,其中还夹杂几个一眼看起来就是【成功人士】的精英,就这样地听从我这个事实上是一个软弱怕生的未成年少女的指使…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
奶奶的遗体,我来搬运。
按照天成的传统,都是亲人来搬运死者遗体的。
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做的。
我们家没有什么亲人了。
不,其实是有的。
梁凉表哥一家,我不想通知他们。
因为我觉得奶奶就是梁凉表哥害死的。
我早晚要杀了他们。早晚…
而其他的亲人,由于事情太仓促和害怕自己的实真⾝份曝光,我也不想通知他们。
最应该来的爸爸,却是因为⾝体原因而不能出席。
所以就由我一个人来为奶奶抬棺。
——只是从冷柜里平移到手推车上,应该没有什么困难的…
就是这样地想着,我伸手去搬动盛放奶奶遗体的纸棺。
和想象的不同,奶奶的纸棺,真的很沉重。
我一个人真的抬不动。
我观察了一下冷柜的结构。
为了防止尸体滑落,冷柜菗屉的边缘,都是有突起的。
显然,拖动纸棺这样省力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到了。
现在,只能用力抬了。
不顾自己的服衣和尸体的接触,我⼲脆伸手去抱起了奶奶的遗体。
——连同纸棺一起。
我是不怕尸体的。
因为不论在伯曼国还是在天成共同体。
我都是杀人犯。
一个杀人犯,是不会害怕尸体的。
更何况是自己挚爱的亲人的尸体…
奶奶的体重很轻,就像我一样瘦。
一米六八的我,现在的体重只有将近40公斤。
——整个一副骨头架子。
奶奶也是。
一米六二的奶奶,体重也只有40公斤多一点。
…
虽然40公斤很轻了。
但是,对于虚弱的我来说,40公斤好像还是太沉重了。
虽然我尽力了,但是奶奶的纸棺,我还是搬不动…
用力…
用力过猛的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如果不是扶着纸棺,我就要跌倒了…
但是,另一番危机出现了。
盛载在奶奶的遗体纸棺,好像由于我的不成功的搬运,已经被搬出一半的纸棺。就要翻倒在地上了…
而我的⾝体,好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止这一切了。
不能放弃,即使是自己死在这里,也不能放弃奶奶的遗体。
我在尽力地扶着奶奶的纸棺,不让奶奶纸棺翻倒在地上。
就要坚持不住了。
但是我还在坚持。
而我的手下们,也许是因为我的命令的缘故,一个也没有过来。
我并不怨恨自己的手下们,因为他们忠实地执行了我的命令。
算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去做。
这是我的心愿。
即使自己坚持不住,即使奶奶的遗体落地,我也要自己做完一切…
这时候,一双熟悉的手从我的⾝后抄过来。帮着两眼发黑的我扶住了奶奶的纸棺。
然后,那双手的主人,帮我把奶奶的纸棺抬到了手推车上。
我没有抗拒,只是很疑惑那双手的主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