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再回到刘小琴家楼上的时候,刘妈妈有些喜出望外,刚刚张灿虽然那么说,但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说到实际上的,一般人都会跑掉,女儿再漂亮,在那些人眼里,要花上五十万,那显然是不值得的。
在这个地方,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绝大部份的农村家庭中,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万出来。
张灿还没有拿出信封来,刘小琴妈妈就有些紧张的问着:“小张…跟我们小琴这件事,是…是什么想法?”
张灿咬了咬唇,沉昑了一下,然后说道:“阿姨,对不起,我暂时没办法答应这件事,我…”
刘妈妈顿时満脸都是失望的表情,颤声道:“小张…你是在怪…在生小琴的气吗?其实…其实我们家小琴真是一个好姑娘…”
“不是那个意思,阿姨误会了!”
张灿摇着头解释着:“阿姨,我知道小琴是个好姑娘,但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我只能说很抱歉了!”
刘妈妈眼圈都有些湿润了,她家里的这种情况,确实令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张灿这才把衣袋里的信封取了出来,然后递了给她,说道:“阿姨,这封信,您帮我递给小琴,您多保重吧,我走了!”
刘妈妈拿着信封发着呆,张灿离开时她都没有察觉,眼里湿润,又伤心又痛心,丈夫还躺在医院里等死,女儿还在上班拼命挣着钱,可丈夫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啊,女儿一个月才两千多,又哪里够用?杯水车薪都远远谈不上。
悲泣中,⾝子一软,坐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暗了下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啪”的一声开关响,灯又亮了。
进来的是刘小琴,一见她妈那个样子,顿时惊道:“妈,你…你怎么了?是爸…爸有事吗?”
刘妈妈抬起头,瞧着女儿,満脸的凄苦和伤心,把手中捏得紧紧的信封递给她道:“小琴,小…小张来过了!”
刘小琴接过了信,不解的问道:“小张?什么小张?”
刘妈妈眼泪又一涌而出,捂着脸道:“小琴,对不起,都是爸妈拖累了你,真的对不起!”
“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爸妈的事,儿女不承担谁来承担啊,这些事,就别说了!”
“不是你爸的事,是小张,二婶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姓张的那个小伙子,他来过!”
“什么?”刘小琴一呆,随即惊道:“妈,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他…你没有对他说什么吧?”
刘妈妈摇头摇,泪朦朦的道:“小琴,我觉得瞒着人家做这件事,对小张太不好了,所以我就把咱家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小张…小张后来还是拒绝了,他让我把这封信递给你,说…说对不起了!”
刘小琴当即神⾊一变,没想到老妈最终还是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了,既然明白拒绝了,那也就是表示希望也断绝了!
呆了半晌,刘小琴低头瞧了瞧手上的信封,有些恼怒,既然都拒绝了,又何必再留什么信?咬了咬牙,忍不住双手一用力就要撕掉信封,也不想再看他信里说什么了。
只是一用力时,手中的信封里有一块硬片,没撕动,这才又把信封头撕开了,把那硬东西取出来一看,很清楚明白,就是一张工行的行银卡!
刘小琴呆了呆,看到行银卡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想了想,赶紧把信封里的信取了出来,急急的打开来。
信纸上写着几行字,不多,很简短。
“小琴,对不起,你这样的应允,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一个为了父⺟而卖⾝的事实,行银卡里有五十万块钱,你也别感激我,算是借给你的吧,还有,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张灿字。”
就这么短短的几行字,最后面写的是行银卡的密码,六个八。
刘小琴发着呆,刘妈妈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见女儿表情不对,赶紧问道:“小琴,小张都说了些什么?你没事吧?”
刘小琴把行银卡递了给她妈妈,嘴里苦涩的道:“妈,他说不能接受我跟他结婚的事,但又留了五十万块钱给我…”
“什么?”刘妈妈一呆,随即跳了起来,一把抢过那张行银卡,拿过去看了又看,可卡上面是看不出来有没有钱的,想了想,又拖起刘小琴就出门,出了巷子,街对面就是一家工行店面。
刘妈妈拖着女儿到了行银外面的柜员机处,手直打着颤,但还是抖抖索索的把行银卡揷进了柜员机的卡槽里面。
显示屏上显示输入密码时,刘妈妈赶紧对女儿说道:“密码,赶紧输密码!”
刘小琴脑子里还在发着呆,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就输入了六个八进去,然后确认,屏幕再显示后,余额显示前面一个五,后面很多个零。
刘妈妈颤着手指挨个数了起来:“元,十,百,千,万,十万…天啦,小琴,真…真是五十万…”
刘小琴也发着愣,搞不清楚张灿到底为什么给她五十万,信上话虽说是借给她的,但依着她的能力,就算不吃不喝,一年最多也只能存三万吧,五十万,要近二十年才能还得完,而且还要不花费!
以前那些人,个个跟⾊中恶狼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给呑了,但又舍不得掏五十万出来,这个张灿自己见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与其他人有些不同,现在更是有这种念头了!
刘小琴可以肯定,以前她遇见过对她有企图的所有人,都绝不会给她五十万后再拒绝她,而对她没有任何要求,这不可想像!
⺟女两在柜员机口都发起怔来,呆了一阵,刘妈妈索性取了一万块钱出来,然后拉了女儿回家,准备到医院去结一下医药费用。
张灿提着十万块钱坐了车回去,在车上一直在想着,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对父⺟和哥嫂妹妹说这件事,给五十万块钱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关键的是,自己在信里已经明确拒绝了刘小琴的婚事,家里人也都知道,后天就要看人户,月中就要挑曰子结婚,这人都不会来了,那又要怎么办?
在镇上转了车,然后到村口下车后,张灿终于有了决定,掏出机手来给朱森林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一早赶紧过来办金丝楠木的事,迟则生变,四根金丝楠木赚的钱,虽然大部份给了自己,但朱森林至少也能赚一百万,与他以往店里的利润相比,这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了。
朱森林呵呵笑着答应了,他当然不会有意见,虽说分给了张灿大头,但张灿又带给了他多少财富了?
之前余集的画赚得最少,但也有二三十万,接着在郊外的那次生意中,张灿又捡得象牙微雕,王前花一千万买过去,自己又分得了五百万,而现在张灿回个老家,居然还能给他带来生意,平白就能又赚上一百来万,想想以前吧,老苏一年才给他赚上一百来万,而张灿这才十天都不到的光景,居然就给他赚了六七百万的纯利润,这人比人,当真是不能比的,比了就气死人!
回到家里,张灿见老妈,妹妹,嫂子三个人忙活着准备着吃的,堂屋里已经摆了三根四米多长的黑木柱,正是河边那四根金丝楠木。
张灿赶紧往出门往河边跑去,只是还没到河边,在半路上便见到父亲,大哥张继业以及村里十七八个壮男一起,正嘿哟嘿哟的抬着金丝楠木往回走,村长在前边吆喝指挥,很大声很卖力。
张国年看到儿子跑过来,当即叫停下来,然后说道:“大家歇歇气,歇歇气!”接着才问张灿:“儿子,钱取回来了吗?”
张灿点点头,张国年赶紧招手道:“那行,你给大伯吧,已经说好,大伯承头召集村里的劳动力自个儿修路,发工资。”
张灿心里乐了一下,老爸别看老实,但老实人办事才更令人信服,村长也是张国年一辈儿的本家,张灿得叫大伯,张国年要他把十万块钱给村长,那是明白要让他赚点油水,十万块钱不算多,但村长肯定能白捞数千或者过万,这么穷的村,能白赚这笔钱,那简直就跟天上掉下来一样,张国年一说,村长就⾼兴得不得了,当即招呼村里的壮年劳力来由张国年使唤。
张国年的借口就是,反正是要他们出钱用水泥柱来换掉那木头的护栏,这四根木头就抬回家去,烧火煮饭也好,白扔了还是不划算。
村长和村里的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底细,再说又是张灿出十万块来帮村里修村路,这对大家好的事,由他一个人出钱,这个行动,确实让村里所有人感动,毕竟换了他们任何一家,即使发了财,赚了大钱,只怕这样的事也是做不出来的!
张灿当即把提着的袋子递给村长,笑道:“大伯,这是十万块钱,我刚从县城取回来的。”
看了看歇着的十七八个汉子,又赶紧多掏了两百块钱递给村长:“大伯,你回去放钱吧,顺便帮我买些饮料来,大家伙都累了,喝点饮料解解渴。”
村长接了钱,但嘴里还是说着:“这…呵呵,要不了两百块这么多吧?”
张灿无所谓的道:“买多点,用不完的给大伯的小孙子买点糖吃吧!”
店是村长儿媳自个儿开的,小孙子要吃糖自然是不用花钱,但张灿这么一说,村长笑呵呵的也没有拒绝,脸上堆着笑脸一溜烟去了。
抬金丝楠木的人中有张灿回来时看到的张国兴和张国成这两个堂叔,张国兴大声说着:“国年哥,这烂木头怎么这么重啊?跟石头一样,这一根起码就有千多斤以上吧?我们一共有十七个人在抬啊,还这么吃力,这是什么烂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