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变黑,三人都是从王府里逃出来的,⾝边没有⼲粮。孟刑自告奋勇去捕捉野味,而曼允和史明非理所当然的坐在路边。
月牙儿爬上树梢,温度随着黑暗愈加下降。
曼允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
夜空中除了一轮弯月,没有一点星辰,显得非常的寂静。耳边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夜也是这么寒冷,曼允忍不住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父王会不会在生气?气自己放走了史明非。
突然很想看见父王,曼允忽地站起,往史明非那边走去。
史明非拿着几根木柴,正在生火。看见火堆前突然出现一双绣花鞋,抬起头,问:“有事?”
“你胳膊上那胎记,代表了什么?”
四下无人,史明非大方的掀开胳膊上的布巾“你说这个?”指着枫叶胎记。
“明知故问。若不是想知道这个,我不会救你出王府。”看见火生起来,曼允蹲下⾝子,伸出双手取暖。
丰晏国的秋季,一直很冷。凡到晚上,气温就下降得特别快。重生之后,一个人在小院过了八年,曼允发觉自己越来越怕冷。特别在这样的晚上,越发想得到温暖,赶回王府。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丫头,你现在是阶下囚,没有拷问我的资格。”史明非掏了几下火堆,火燃得更旺。
“我知道。但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答案。这胎记,应该是你们南胄皇室一族的胎记。”在看见史明非惊讶了一下后,曼允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但她不光想知道这个,而是那个女人的⾝份。
一晃神,曼允恍惚的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沈窦的女人?”
“沈窦?没听说过。”史明非不屑说谎,记忆里搜索里一下这个名字,前所未闻。
不认识吗?连她都有这样的胎记,那么⺟亲也一定有。南胄皇族姓‘史’,而她⺟亲姓‘沈’。说不定为了掩人耳目,⺟亲曾经改名换姓。
她和史明非有着相同的胎记,也就说明她和他有一层血缘关系。甚至可以变相的说,她和南胄国有一层关系。
曼允突然很想看一看南胄皇朝的族谱,要是能翻一翻,找出⺟亲的⾝份就容易多了。
曼允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亲既然选择改名换姓,一定有她不能说的原因。若是继续问下去,牵扯出一些未知的事情,曼允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么一算,她还不如回去问问父王。
至于史明非,曼允看了他一眼。不管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曼允没打算相认。
心里有父王一个亲人,已经够了。
“我回去了。”站起⾝,曼允转⾝往来时的路走。
史明非一听,按住她的肩头,却不想正好按在曼允的伤口,血又流了出来,曼允吃疼咬紧牙。
史明非赶紧松手,闪⾝挡在曼允⾝前。
“小丫头,你是我的保命符,你一走,九王爷随时能要了我命。所谓送佛送到西,还是先陪我回南胄吧。”史明非口上这么说,但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没有人知道。
曼允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自然不相信他口上说的这一套,绕过他,就想往前走。
“劝你别动手。”看见史明非举起来的手,曼允的声音不⾼不低,却让史明非停下了动作。
“行,我不动手,你坐回去,跟我回南胄。”
曼允看着挡路的史明非,道:“不,我要回王府,你挡不住我。要是你不想把性命丢在封晏国,就放我离开。”
“荒郊无人,谁能帮你?就算要把我的命留在这里,也得有人来收!”史明非双手环胸,眼睛眯成一线。
“若本王来收呐?四皇子!”清冷如冰的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让人分不清说话人⾝在何地。
曼允一个激灵,是父王的声音!
伸着头四处张望,漆黑的夜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孟刑刚回来,一听到这个声音,吓得手里提着的兔子,掉到了地上,一溜烟的跑了。
小跑到史明非⾝边,孟刑低声道:“四皇子,怎么办?”
知道席旻岑在意曼允,史明非准备故伎重演,抓住曼允威胁席旻岑。
但第一次是曼允施的计,第二次怎么会让史明非那么容易得手。一个滚地,跳离史明非几米远。
在这时,两道⾝影,落在曼允⾝前。
一个是席旻岑,还有一个是朱飞。
席旻岑一只手搭在曼允额头上,轻轻揉了几下,只淡淡道:“下次不准任性。”
听到席旻岑这句话,曼允知道父王肯定心知肚明她放走史明非一事。这样包容她,让她更加喜欢父王。父王没有因为她而生气,当她犯了错误,只会偷偷跟上来,在危险的时候,及时挺⾝而出。
扑到席旻岑怀里,曼允闷闷道:“曼允知道错了,父王。”
不知是不是年龄变小的缘故,曼允竟觉得自己的心智也下降到一个程度。刚才那一声父王,竟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拂开挡住曼允眼睛的碎发,席旻岑一把抱起她。
“讨好父王没用,回府再罚你。”
刚说完,席旻岑又对朱飞道:“拿下他们两个。”
“是,属下遵命。”朱飞子套剑,上前,跟史明非扭打。
曼允挽住席旻岑的脖子“父王,我困。”
“先在父王怀里睡一会,等擒下他们两个,我们就回王府。”
席旻岑的肩膀很宽,硬邦邦的胸膛,有种全安感。怀抱也很暖,当曼允一接触到,大脑就昏沉沉的想觉睡。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合眼,如今睡意一来,大脑再也不受控制。
斜靠在席旻岑怀里,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就像为他镀上一层光辉,俊美得不似凡人。
満足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