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季节多数女生的⾝材都被掩盖在厚重的衣物之下,可贝米别出心裁的在腰间加了一根白⾊的休闲皮带,红⾊的⾼领⽑衣绵延到臋下,少女的腰⾝被细致的勾勒出来,淡蓝⾊的牛仔裤包紧了圆浑的腿大,走动之间透着些许诱惑的味道。这是一个算不上极美的女孩,却因为超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化妆打扮技巧而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虽然温谅连多看她一眼的趣兴都没有,但无法阻拦正在懵懂年华的小正太们对她趋之若鹜。
贝米上下打量着温谅,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流露出几分媚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温谅已经跟她当时所认识的那个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几个月,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少年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青中一名声最响亮的人物,顾文远,穆山山,白桓,刘致和,许瑶,纪苏,宁小凝,这些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无一例外在他的光芒之下变得黯然失⾊。
食堂,宿舍,教室,林荫小道,亦或校园里任何一个角落,男生女生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往往都离不开温谅这个名字。贝米一直很好奇,那个跟谈羽关系似乎很好的男孩,怎么会有这样的魔力,不过在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羞恼和不服气。
自从懂得自己的⾝体对男孩们具有无穷的昅引力之后,就再没一个男孩敢像温谅那样无视自己的存在
“不是都说你很厉害吗,怎么,又来找谈羽帮忙了?”
见她还对上次的唱歌事件耿耿于怀,谈羽忙打起圆场,道:“我能帮温哥什么忙,贝米,你别乱说话。”
温谅哪里会跟她计较,轻轻一笑,根本没接她的话头。正好安保卿的电话打了过来,跟他说了位置,转头对谈羽道:“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先送你回家。”
见温谅还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贝米哼了一声,这时听到他有车送谈羽回家,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甜笑道:“谈羽,你胳臂还伤着呢,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
谈羽为难的看了看温谅,温谅笑道:“好啊,一起吧。”
谈羽眼中的感激清晰可见,他不是不知道温谅对贝米的观感,可不知为什么,他实在没办法拒绝贝米的任何要求。贝米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头发,仿佛做了什么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一样,嘻嘻一笑,抢着扶起谈羽往外走去。
安保卿的路虎已经停在十班教室门前,三人上了车,贝米哇了一声,惊讶道:“不是不让车辆进校吗,你怎么开进来的?”
安保卿以为是温谅的同学,态度很谦和的道:“小事情了,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温少不早把我骂死了。”
谈羽早见过温谅的排场,并不觉得惊讶,可听到贝米耳中,看向温谅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她好奇的四顾着车內的环境,虽然不是很懂,却也明白这辆车比袁少杰他们经常吹牛的桑塔纳要好的多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谅扭过头问道:“一个多月了,石膏能拆了吧?不少字”
“这周就能拆了,医生说恢复的挺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温谅笑道:“元旦晚会要跟十九中较劲,我打算排几个节目参加中一的初选,离了你不成。”
谈羽也是爱玩爱闹的性格,闻言大喜道:“好啊,胳臂吊了几十天,天天被班里那帮货们嘲笑成三极伤残,正好借这一次晚会向大家证明,哥们我⾝残志坚,仍然是那么的骁勇善战。”
温谅哈哈大笑,刚要打趣两句,却被贝米硬生生打断:“排节目啊,算我一个成不成?”
本来是好好的兄弟叙旧,却被这女孩搞的如同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温谅淡淡道:“成,有什么不成的,改天把剧本给你看,自己挑个角⾊。”…,
“啊?还有剧本?”谈羽有些傻眼,贝米不会唱歌,不会跳舞,说好听点是缺乏艺术细胞,说难听点根本就是大小脑发育不协调,可不能让她毁耽误温谅的正事“这怎么行,温哥你别…”
“怎么不行?”贝米娇嗔着捂住了谈羽的嘴,对温谅抬了抬下巴,道:“算你有眼光,瞧着吧,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温谅微笑不语,安保卿一踩油门,路虎瞬间起动,在已变成泽国的中一校园內,呼啸而去。
本来温谅打算先送贝米回家,然后跟谈羽凑一起聊聊天,不过今天市內堵车堵的太厉害,七拐八拐却先到了谈羽家的小区。叮嘱了几句,谈羽先下车回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贝米咯咯一笑,从后面拍了拍温谅的肩膀,脑袋顺势趴在后座上,嘴巴几乎要贴着温谅的耳朵,轻声道:“温谅,带我去玩吧。”
温谅头也不回,态度跟谈羽在时差了一个光年的距离,闭着眼睛淡淡道:“坐回去”
贝米碰了个钉子,趴在窗户上看起了外面的雨,没过两分钟,又开口问道:“这车得几十万吧,是你家的吗?这位司机大哥是你的人私司机吗?”
“你爸得多大的官啊,这么有钱…”
“你跟谈羽怎么认识的,关系这么好。听他说你还救过他姐姐的命?”
…
不管有没有回应,贝米仿佛认准了一个道理,不气死你也烦死你。温谅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下这么大的雨,不着急回家吗?”
听温谅的语气有松动的意思,贝米心里暗暗得意,刚才不装的挺像么,原来跟袁少杰那帮臭男生没什么两样,手托着下颌,苦恼道:“回家有什么意思,反正也放假了,不如你带我去开开眼界啊…对了,我听说你在外面关系很野,跟社会上的混混也有往来,他们是不是真的天天拿刀砍人,还妇女?”
听到这般年纪的小女孩若无其事的说出“妇女”这四个字,别说温谅差点一口血噴了出来,连安保卿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你都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贝米立刻将眼睛瞪的圆圆的,道:“怎么,他们能,我还不能说了?‘’不是汉字啊,不是课堂上老师教的啊,只能学不能用吗,假正经”
看这架势,颇有几分“和尚摸得,贫道摸不得?”的风采,温谅实在懒得再搭理她,眼睛又是一闭,靠坐在座位上。贝米追问了几句,见温谅不理不睬,撅着嘴坐了回去,越想越是生气,抬起一脚重重的踢在前排座位的后背上。
这是名副其实的躺着也中枪,温谅皱眉道:“又怎么了?”
兴许是被温谅这种嫌弃的语气踩到了痛处,贝米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抬起右手,指着温谅大声吼道:“我知道的,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心里骂我是不是?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有个当官的爸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跟那些臭男生一样,表面装的一本正经,私下里一个比一个恶心,偷偷盯着女生的胸部和庇股看?你看不起我,告诉你,我连正眼都懒的看你”
静静的等她说完,温谅淡淡的道:“贝米同学,我看起看不起你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能不能看得起自己”
他扭过头,盯着贝米的眼睛,道:“女孩子先有自爱,然后才有自尊,有了自尊,才能有别人的尊重。你喜欢怎么做人是你的事,我没空管,也没那个好奇心…”
“自爱,自尊?呵,”贝米一声冷笑,道:“你们这些臭男生拼命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爱,哄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尊,玩够了玩厌了把我甩了,我哭着求着的时候又有谁可怜我,他们有没有自爱自尊?还有你,温谅,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整个青中一谁不知道你吃了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是,我是不自爱,可你呢,你同时跟三个女生厮混,你比我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没说自己是好人啊,”温谅自然不会解释我的厮混跟你的厮混不同,笑道:“看在大家是同志的份上,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贝米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帮什么忙?”
“离他远一点”
温谅表情很诚恳,道:“你当爱情是游戏,也许还当那群围绕在你⾝边的男生是白痴,或者认为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很美妙,这都是你的自由。但我想告诉你一点,谈羽,他玩不起你的游戏,看在这半年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份上,放了他吧”
贝米彻底呆掉了,过了一会突然大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今天答应带我一程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好,真好,谈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可真是好极了”
她慢慢止住了笑,眼泪不知何时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头往前移了几寸,和温谅呼昅可闻,一字字道:“他喜欢我,你管不着停车”
路虎刚靠边停下,贝米拉开车门冲进了雨中,少女的⾝子明显抵挡不住这样恶劣的天气,没走两步就摔倒在水中,却立刻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往街道深处跑去。
安保卿一路走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小声道:“要不要拉她回来?”
温谅叹了口气,道:“离她家也没多远了,几步路就到了,由她去吧。九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管这样的事,男男女女,说不清楚啊”
安保卿仔细考虑了下,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找这个女孩谈谈心?”
“得了吧”
温谅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向安保卿咨询少男少女的感情问题,简直是厕所里面不点灯——自寻死路
到大世界只需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足足开了两个小时,不过还好一路有惊无险,温谅进了包房,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巾擦了擦⾝上,问道:“关山金龙实业的屈东海,你认识吗?”
上次去关山注册易骏公司,就是走的这位屈老总的关系,安保卿手下的叶智伟一同前往,他自然是知道的,点点头道:“见过一两面,没什么交情。上次要不是你去关山,我还不知道左局跟他是朋友呢。”
“认识就好昨晚我跟屈东海打过招呼了,金龙生意做的很大,路子也广,由他们出面从外省紧急进一批物资,你用新公司的名义去接收,然后跟青州的政民部门合作,用来救灾和灾后重建…”
“救灾?”安保卿疑惑道:“一场雨罢了,真的会那么严重?”
温谅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屋外的暴雨倾盆,道:“正是大家都这样想,所以才会比想象中更加的严重。九哥,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了,各项救灾物资的定价要合理,亏一点捐一点也无所谓,不过要切记一点,我们不是要发国难财,而是要跟府政打好关系,在老百姓中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另外,依山那边的救灾工作你亲自出面,媒体和电视多上几次也无妨。虽然有杨一行在,可在纪念馆旁边建豪华店酒毕竟有碍物议,这是一次好机会,你要多去依山几趟,今后受到的阻力也小许多…”
安保卿欣然受教,温谅拿出机手拨通了电话,道:“屈总吗,我是温谅,你好你好…对,今晚就能到吗,直接用车皮发过来?好,好,多谢了…”
电话那头传来慡朗的笑声:“这点小事谢个啥子不过呢,温老弟你真还得听我一句,做生意不能光想这些投机取巧的路子,要是你赌对了还好,可要是雨今天就停了,货不都砸手里了吗?虽然没几个钱,可毕竟伤了锐气”
到了现在,还有许多人不信这场雨能给江东造成多大的伤害,温谅没能力去说服所有人,只好苦笑道:“我明白,屈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有空去关山咱们一起喝茶”
挂了电话,温谅双手抱怀,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此时此刻,父亲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出事?
只愿尽人事听天命,求个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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