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方的惊讶无法言说,就算当初他为了打垮莫小安,通过温谅间接利用了一把上官晨露,但內心深处并不认为燕奇秀真的跟温谅有什么过得去的交情。
但今天这一出彻底将他搞迷糊了,燕奇秀的处境他不是不知道,若非必要根本不会踏出苏海一步。难道说冒着危险把自己堵在矿大的门口,只是为了听一听温谅的厉害?
愚人节早过了吧?
燕⻩焉眼眸在雷方脸上轻飘飘的打了个转,抿嘴笑道:“我老板今天来福德谈笔生意,经过矿大这边,正好看到雷少也在,念及许久没见过京城的老朋友,所以才停车叙叙旧。”
雷方心头一禀,他的能耐全在穿针引线、走马观花这些面子活上,对自己喜怒不形于⾊的镇定工夫向来信心十足,刚才再怎么惊讶,脸上却始终堆着笑,可在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孩面前,脑海一瞬间转过的那些想法仿佛无所遁形的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番话分明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温谅不重要,他雷方也不重要,今天这一面不过是偶遇而已,不用疑神疑鬼。
早听说燕奇秀麾下八凤,⻩凤居首,连留在京城、独当一面的上官晨露也不能比拟,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说别的,单单这份察言观⾊、识别人心的功力,已经远超出大多数人的水准了!
雷方心思电转,不管燕奇秀的目的是什么,他没必要也没勇气帮温谅遮掩或撒谎,那样做的风险太大,立刻一五一十的道:“我跟温谅接触并不多,前后也只合作过两三次,但这个人怎么说呢,让我从心底佩服的很…”
从京城夜一那微笑中点燃的熊熊大火。再到天漏山前那冰冷的枪管里透出的凌厉无情,从轰轰烈烈的《国中可以说不》缔造的出版奇迹,再到上宁⾼科隐于黑暗中不为人知的财富传奇,雷方用他极为便利的口才,为这一幕幕精彩纷呈的故事凭添了几分神秘的⾊彩。
燕白鹄的美眸里异彩闪闪,其实她和姐妹们对温谅的经历并不是一无所知,从燕奇秀将视线偶尔投注在温谅⾝上的那一刻起,⾝为耳目和眼睛的她们就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收集各方面的资料。但由于碍着宁夕的面子,加上时间过短,只是道听途说的打探了一二。拿到手中的信息断裂的厉害,并不能完整的勾勒出一个人的全部轮廓。
这时从雷方口中听到了许多细节和內幕,结合以前留在脑海里琐碎且模糊的片段,一个睿智、果决又不失柔情的人物形象立刻变得清晰且丰満起来。
无论哪一个时代,这样的男人总会对异性充満了昅引力,燕白鹄单手托腮,清丽的脸蛋浮満遐思,悠悠的道:“原来以为他只是聪明的有点可爱,没想到手段竟然这么厉害…”
燕青鸾的关注点又是不同。道:“他真的为了一个茶师,宁可得罪卫栖文?”
这件事要不是雷方透露,她们还真不知道,只当是朱子萱闹着好玩。从青州将度娘抢去了京城开了香榭居,却没料到真正打算抢人的是卫栖文。
雷方肯定的点点头,道:“我们合作演了一场戏,把赵永璋那个笨蛋给糊弄回去了。”
赵永璋什么来历。燕青鸾自然知道,她听的出雷方没有说假话,但也听的出他对温谅这般冒险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这可以理解。一边是位⾼权重的封疆大吏,一边是卑微弱小的风尘中人,除了傻乎乎的温谅,有谁会真正的把后者放在心上?
燕青鸾眼帘低垂,淡淡的道:“你夸他聪明,我看是个傻子!”
燕白鹄嘻嘻一笑,她跟青鸾姐妹情深,知道这位姐姐以前的伤心往事,所以听了度娘这一遭,肯定对温谅的观感极好,只是习惯性的嘴角不饶人罢了。也不去跟她争辩,自顾自的做花痴状,头摇晃脑的喊着要再见温谅一面,请他吃饭云云。
燕⻩焉⾝居八凤之首,所思所虑又与青鸾白鹄不同,先瞧了眼燕奇秀,看她面容平淡,无动于衷,便开口问道:“雷少,你是说温谅邀请你入股炒作上宁⾼科的时候,其实还不知道他暗度陈仓,早安排了凤凰鸟这个奇兵?”
坐庄上宁之所以取得成功,凤凰鸟的配合实在功不可没,无论时间、舆论、政策、大势,两者都结合的天衣无缝,几乎可以当做股市坐庄的经典战例,被后来者当做教材。
雷方叹道:“这正是我佩服温老弟的地方,他那家凤凰鸟成立前后,我都有参与,当时还只当他是小地方来的人,挣点买卖书号、倒手批文的小钱。后来那本《国中可以说不》夜一间风靡国全,我才发觉自己走了眼,可当上宁⾼科入进攻坚阶段,凤凰鸟突然介入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自己何止是走了眼,根本是有眼无珠…要知道,凤凰鸟成立可比我们着手坐庄早了足足一个多月啊,那时候股市才有了一点点回升的迹象,温谅就已经开始布局,真是谋虑深远,可敬可…”
雷方醒悟的及时,后面一个“怖”字没有出口,燕⻩焉秋水似的目光从他脸上轻轻掠过,仿佛又一次洞悉了他的內心深处,笑道:“可敬可怖,雷少想的跟我一样,这个人当真不可小觑!不过雷少,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凤凰鸟的介入不过是为了炒作股票,可行情结束之后,不正该偃旗息鼓避避风头,为什么假戏真做,不仅入股上宁⾼科,还买走了一项专利技术?”
雷方在坐庄事了之后就全⾝心的投入到钼矿计划中去,对温谅最后在京城的活动并没有分神关注,犹豫一下,道:“兴许是温谅临时起意…”
燕⻩焉微微笑道:“临时起意,有了凤凰鸟,又临时起意,有了上宁⾼科,如果再临时起意,上宁⾼科偏偏有他看中的东西,你不觉的这也太巧了吗?”
雷方猛的一震,道:“你是说…”
燕⻩焉一直笑昑昑的脸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做了这么多,其实真正的目的,就似乎这个程控交换机专利技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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