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确实很快的返回房间,手中拿着冲好的一瓶奶,安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脚步还没移动一点,门就被人推开:
“小秋,你在这里⼲嘛啊,快点过去花园,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都忙死了,对了,帮主人拿一双新的皮鞋,他脚上穿的,弄脏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
安若看到小保姆看自己的眼神,觉得自己先离开比较好。
“安姐小…”
安若缓下脚步,有些哭笑不得:
“我今天是来参加宴会的,而不是这里来代替你的工作照顾孩子的,不好意思,这次我帮不了你。”
小保姆脸⾊微微的尴尬,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安若的⾝份实在不适合做这些。
安若迈开脚步向门口走去,孩子再一次哭出声来,安若不由自主的回过⾝来看他,小保姆已经从摇床里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将奶瓶递到他的嘴里,小家伙喝了一口就不再给面子,继续嚎啕大哭着,小保姆忽然想起了什么,将他放回摇床里去,回⾝的时候看到安若还在房內,有些惊讶:
“安姐小。”
“你不是说他饿了吗?怎么不喝?”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来,明明应该果断离开的,却情不自噤。
“小少爷习惯喝奶的时候在里面放一点糖,我刚才一时情急给忘记了,我现在下楼去拿糖。”
安若点点头。
小保姆走后,安若走近那个婴儿,他还在不知疲倦的大哭,眼睛直直的看着桌角上的那瓶奶,安若伸手拿过,才发觉有些烫,她环顾四周,发现床头上有一瓶san benedetto,那是姚谦一直习惯饮用的矿泉水,意大利的一个品牌,她拿过那瓶矿泉水打开跟奶兑了兑,挤一点在手背试一下温度,小心翼翼的将奶嘴处再次放进他的小嘴,这一次他很有礼貌的没有驳了安若的面子,吧吧的喝的很急。
安若自己都没发现,即使是面对这个她应该憎恨的孩子,此时她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小家伙吃饱了,便拒绝再喝,安若将奶瓶放回原处,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觉得很是可爱,安若刚想把他抱起来,却看到他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想必是吃饱了,困意上来了,于是只好收回自己的手,改为轻轻的摇晃着婴儿床,小家伙看着安若,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小保姆一直没有回来,安若也没觉得奇怪,刚才下面那么忙,想必是被其他的人叫去负责宴会的事情了,看看时间,已经快8点了,宴会马上要开始,她必须要下去了,起⾝小心翼翼的为小家伙掖了掖薄被,便将房门带上,离开了房间。
花园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三五成群的举着⾼脚杯在无聊的说着什么,还有几个佣人在那里准备宴会的食物,慕晨一直走到游泳池边才停下脚步,慕欣站在他⾝后,清冷的月光笼罩着他,万般孤寂。
她走近慕晨,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想说的话太多,竟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挪威的相遇,巧合的误会,发疯的妒忌,彻底的摧毁…这几乎是一部电视连续剧的长度,而她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內让慕晨了解,并且尝试接受那个曾经?
“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他冷冷的开口。
慕欣看着他冷硬的轮廓,叹息一声:
“那个孩子是我找人从安若的肚子里拿出来的。”
慕晨很冷静的听着,但是这种冷静让慕欣觉得不正常,明明是夏季,明明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人影攒动,说说笑笑的声音,可她竟感觉到冷。
“感觉怎么样?亲手杀死我孩子的感觉…怎么样?”
“慕晨,我无心的。”
慕晨转过⾝,目光阴鸷:
“她是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孩子是我的?”
“告诉过。”
“既然知道,那怎么能说自己是无心的呢?慕欣,如果自己没那么无辜,就不要摆出这幅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
慕欣对上他的目光:
“慕晨,事情已经发生三年了,再追究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你当时那么年轻,也许你知道以后也根本不会要她…”
“慕欣!”慕晨的声音庒抑着滔天的愤怒:“不要以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为了自己就可以对所有人赶尽杀绝!你有什么资格来替我决定,替安若决定,替我们的孩子决定,她还那么小,才刚刚被察觉到,你居然为了姚谦那个烂到家的男人把她杀死!”
“难道你会留下她?”
“我为什么不会?”
慕欣轻笑:“这可真不像你会做的事情,还是说,你爱上安若了?”
“跟你有关系吗?”慕晨冷笑反问。
“我不后悔。”
“你当然不后悔,看看你的⾝后,所有人为了你和姚谦来,为了你们的孩子而来,甚至被你忍残对待过的安若都能带着笑容来到这里为你的儿子庆祝,你拿什么说后悔?”
慕欣看着慕晨,他从小就是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对什么事情似乎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认知,做对了,他不会很欢喜,做错了,他也不会很懊恼,他几乎被所有人认为是没有情绪的一个人。
慕欣为了自己事业的成功,虽然没到伤天害理的份上,但缺德的事情也做过不少,他都选择冷眼旁观,甚至完全默认自己的行为。可是现在呢?他虽然极力庒抑,可那愤怒的火焰也完全燃烧到了眼前的慕欣。
是事情太严重?还是说,只是因为事情的主人公换了一个人?
“安若怎么会有你的孩子?”
慕晨微微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看着眼前表情带着一点戏谑的慕欣:“你什么意思?”
“好奇而已,你们两个怎么会牵扯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