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慕晨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是老老实实回来挨一顿鞭子想着把事情尽早翻过去的,可是依着现在这情势来看,怕不止是一顿鞭子那么简单。
慕文基终于回了头,将烟蒂狠狠的按进烟灰缸里,从墙上取下了鞭子,慕晨自动的转过⾝去,背对着他,做出随他处置的姿态。
只是慕文基看着慕晨这么一个大⾼个,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怎么看都不是小时候揍他的那个姿态,犹犹豫豫的就是下不去手,他已经十几年没动这把皮鞭了,孩子大了,都成家立业了,哪能还像小时候一样淘气顽皮,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犯下了如此大错,冲这点,不长点教训怕是不行!
咬咬牙,一鞭子菗在他的后背上。
现在虽然已经入进秋季,但是慕晨⾝上只穿了一件衬衣,西装被他进来书房时脫掉了,这一鞭子下去,疼的他龇牙咧嘴,可却死死的咬住牙关不出声。
门外的王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动静,听到鞭子菗响的声音急的直跺脚,跑下楼去看着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严素很是不解:
“记书,您平时最疼少爷了,这都多少年没打了,您这次怎么也不懒着,副主席这次下手多重啊,我在门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拦也拦不住。”严素话是这么说,可不心疼是假的,可那又能怎么办,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尤其是他们这种军人家庭,向来时兴鞭子藤条的。
“那您也好歹劝两句啊,少爷都那么大的人了,这又娶了媳妇儿,回去少奶奶看到,该多心疼啊。”
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慕欣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
“王妈,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吗?那火爆脾气上来了谁能拦得住?慕晨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他也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您该⼲嘛⼲嘛去,别没事儿给自己添堵。”
王妈还想劝严素的话被慕欣生生的噎了回去,不放心的又瞄了几眼楼上的放向,这才又重新进了厨房。
严素瞪一眼慕欣:
“王妈都在咱们家快30年了,你们两个都是她拉扯大的,说话别没个轻重。”
慕欣不以为然:
“妈,不能因为她在我们家的时间长,我就忘记她是个保姆的⾝份,也不能因为我是她拉扯大的,就否认您是我亲生⺟亲的事实啊。”
“你说话小声点,后半辈子,你和小晨我哪个也不指望,我还指望王妈照顾我们两个老的呢。”自己的女儿什么性格,严素自己是知道的,她试图去改变过,只是失败了,也就再也不往这件事情上浪费多余的时间。
慕欣撇撇嘴,闭了嘴。
严素看看楼上,目光又落到慕欣⾝上:
“那两个人你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竟然随便敢往警局里安放,你还能不了解慕晨是怎么个脾气吗?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有多半的责任,要不是你是个女的,你爸这顿鞭子绝对先往你⾝上菗。”
“妈,这年代还有花钱请不到的人吗?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我和慕晨会自己解决好的。”
严素冷哼一声:
“解决到最后,就是你们两个反目成仇。”
慕欣并不否认这个结果。
“安若是慕晨的老婆,这你早就知道,就算她真的做了那件事儿,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不看慕晨的面子你还要当她是个女人呢,慕晨这么理智的一个人都能被逼到这份儿上,可想而知安若遭了多大的罪,你回头自己好好想想…”
“妈!”严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欣打断:“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忍残,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向来不做。”
“你…”严素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评价自己的女儿,放弃和她的交谈:“你早晚会后悔的。”
“我现在做的事情,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慕晨是您的儿子,他现在不过是在书房里被爸打一顿鞭子,你就在这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我的儿子呢?被人杀死,我的心情怕是要比您现在难受不止百倍吧?”
“安若如果真的杀了你的儿子,法律会制裁她的,在这之前你最好老实一些。”
“法律?”慕欣冷笑一下:“在慕晨的眼睛里大概能让安若平安无事的才叫法律,我才不信那一套。”
慕晨一鞭子一鞭子的数着,自己足足挨了20下鞭子,整个后背一开始是疼的,到现在已经⿇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等了一会儿,下一鞭子迟迟未落下,他才慢慢的转过⾝,看着气喘吁吁的父亲:
“还打吗?”
慕文基扔了鞭子:
“滚出去!”
慕晨一脸冷汗的走出书房下了楼,严素就等在楼梯口处,手里拿着药膏,拉着他的手就要他跟自己去房间里上药,被慕晨拒绝了:
“妈,我还有事儿,得赶紧回去。您这药膏我收下了,我回头自己上。”
严素哪里肯依他:
“你都什么样子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子更重要?在乎这几分钟的时间吗?赶紧的给我先上了药,要不然今天就在大院里住下。”
慕晨看⺟亲是真的动怒了,才服了软,乖乖的跟她进了房间。
严素的眼泪啪啪的滴着,有的落在慕晨后背的伤口上,让他疼的菗一口气:
“妈,这眼泪可是带盐分的,您就别变相的在我伤口上撒盐了。”
严素抹去眼泪,一边给慕晨上药一边埋怨着孩子他爸:
“你爸下手也太狠了,今晚就住这里吧,安若也有伤,回去她也照顾不了你。”
慕晨一笑:“我没想让她知道这顿鞭子的事儿。”
“那你这一⾝伤她还能见到装没看见吗?你要怎么对她说?”
慕晨也不想让严素知道自己这几天庒根不会回去安若那边的打算,从床上爬起来,严素帮他穿上服衣,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