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阳头摇失笑,似乎在嘲笑慕晨的不自量力,可是他已经做出了挽起袖子的动作,显然是应下了慕晨的挑衅。在他向前迈出脚步的时候,安若拦住了他,对他微微的头摇,叶冬阳看到她的眉头是皱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愁苦,是心疼慕晨还是为了自己。
叶冬阳没有说话,同样的,也暂停了脚步。
安若稍稍放心,转⾝面对慕晨:
“请你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慕晨,我不像你,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心情,你愿意了,回头摸摸我的脑袋,像个宠物一样的饲养着,不开心了,就把我一放好多天,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可我做什么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既然选择嫁给了叶冬阳,自然就会做到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你这样大半夜的跑到我们的新房来吵吵闹闹,不觉得很有失你的风度吗?”
“我什么时候有那种东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慕晨!”安若终于被他挑起了火气,她从来没有见过慕晨如此耍赖的样子,恨的让人牙庠庠,如果不是体力悬殊,她一定会代替叶冬阳,好好的揍他一顿。
“安若,今天晚上,我是说什么都要把你带走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他的女人,我做不到。”
安若冷笑一声:
“结婚之前你做什么了?你从英国回来不就是因为我要结婚了,这期间我们不是没有见过面,是见过了你对此事只字不提。”
“如果我说了,你会留下吗?”
“不会!”
慕晨苦笑:“所以,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做什么,说什么都带着你所有的自以为,可你觉得那些自以为会是我也想要的吗?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你离开!”
“不可能!”
安若经常觉得和慕晨沟通不来,却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自己是迫切需要从这场对峙中即刻退场的,她太累,面对这样全然不同以往的慕晨,她更累。
安若不再和他继续僵持着,看向叶冬阳,发现他的嘴角又有一些血丝流出来:
“我们上楼吧。”
叶冬阳挑眉看了一下慕晨,心里叫了一声苦,果不其然,自己还未转过⾝,慕晨就风驰电掣的再次来到自己⾝边,不过这次叶冬阳有了防备,凡事有一次体验就可以,多了就是傻了,于是在慕晨拳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叶冬阳推开了安若,自己也闪了⾝,慕晨只碰到了他的服衣,显得略微狼狈。
安若看着再度失控的场面,上前拽住慕晨想要继续挥起的手臂:
“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晨看着安若,冷峻的神情渐渐的缓和下来:
“我只想让你和我离开。”
“我说了,不可能…”安若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慕晨抓住手臂,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拉起她就向门口走去,她想求得叶冬阳的帮助,却在回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是微微的笑看着自己被慕晨強行拖走,而那样的笑容,安若几乎认定他默认慕晨这样的做法。
别墅又恢复了安静,叶冬阳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栋连自己都不太熟悉的房间,微微一笑,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他无奈的头摇,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若有似无的说出一句话:
“好在慕晨你还算个男人,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上紧⾝的礼服让安若行动起来很不方便,而此时被冲动淹没的慕晨也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三寸⾼的⾼跟鞋,即使踩在平滑的地面上,也受不了前面的人不管不顾的拉扯。
大力的将别墅的门踢开,将安若拖到自己的跑车面前,打开副驾驶的门,不顾安若的反抗,強行将她塞进去,自己很快的绕过车⾝上了车,在安若破口大骂之前,发动引擎,急驰而去。
只要驶离这个地方,他就觉得安心,只要把安若带离叶冬阳的⾝边,他就觉得自己的周遭还是有些空气的,虽然,依旧稀薄。
以往的安若碰到类似这样的事情,她都会让自己认清局势,从而安静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服了自己上百次,依然怒火中烧,几欲控制不住。
慕晨侧目看了她几眼,理智稍稍的恢复,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刚才像个⽑头孩子一样的在叶冬阳的家里大吵大闹,他第一次不再完美的讲究过程和结果,这一次的自己,他只要结果。
而目前的这个结果,他很満意。
“安若,我们需要谈一谈。”慕晨终于开了口,语气恢复成以往的沉着冷静,如果不是此时此刻自己坐在他的车里,安若真的要怀疑刚才看到的那个他,根本就是一个幻觉了。
安若将脸扭向窗外: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车厢內恢复安静,慕晨好脾气的也终于没再继续纠缠她,车子行驶了很久,久到安若看着窗外风景的眼睛都觉得⿇木的时候,慕晨终于减缓了速度,安若抬起头,看着眼前越来越近且非常熟悉的建筑,冷笑出声:
“你把我带回来这里做什么?”
慕晨打了一个方向,将车子驶进小区,驶进地下停车库:
“我只是把你带回了你应该生活的地方。”
“你又知道我应该在哪里生活了,慕晨,我们之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自以为是的⽑病?”
慕晨熄了火,因为安若的这句话,动作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行云流水的开门下车,没有一句话,安若觉得累,这个问题的答案,回不回答的差距微乎其微,她自己也是犯了傻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慕晨撑着车门弯下腰:
“下车吧,如果你想我抱你上去的话,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坐着。”
安若下了车,倒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觉得自己有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