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推房开间门的时候,慕欣正呆立在窗前一动不动,听到门响的声音,也只是侧⾝看了看来人,便回过⾝,继续刚才的动作。
自从她知道了那个令她恶心做呕的真相,她便再也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不是不想,而是被人限制了自由,姚谦一定事先布置了很多很多,要不然不会连着家里的佣人都不再受自己的差遣。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姚谦有没有动作,慕家有没有遭受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件卧室里没有一件可以使她联系到外界的工具,她只能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沉默了再发疯,发疯后继续沉默。
姚谦关上门,站在她⾝后,她的肤皮因为最近一直待在室內而更加的白皙了,不过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但这并不是他需要在乎的事情:
“⾝体好些了吗?”
姚谦的关心听在慕欣的耳朵里是场简单且华丽的笑话,可是这些曰子她也听的实在太多了,导致她现在无论怎么组织面部表情都笑不出来了,于是只有沉默代替她心中最冰冷的讽刺。
姚谦似乎也开始习惯她这样的沉默,略微勾起一丝笑意,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知道你最近憋闷的很,所以给你带来了一个新闻,我想你一定很感趣兴。”
慕欣还是不为所动,虽然她的心里紧张的要死,她实在害怕姚谦已经对慕家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而她却在这里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看着。
“你不用太紧张,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想打击慕家需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急于求成。”
慕欣的沉默似乎大大的取悦了姚谦,他看着慕欣強忍好奇保持镇定的样子,换了一个让他更为惬意的势姿,点燃了一根烟,递到嘴边,然后吐出一口烟雾:
“真的不想知道你亲爱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慕欣依旧冷静,只是这次稍稍有了反应,转过⾝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
“你的反应会不会太冷淡了?”
慕欣目不转睛的等待着姚谦的答案,姚谦也好心的不再玩捉迷蔵的游戏:
“他出了车祸。”
慕欣险些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才勉強支撑住自己,她几乎快要怒火冲天的对着眼前的男人咆哮出来,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较量,她也知道自己即使再浪费力气,也是徒劳:
“你做的?”
“你觉得呢?”姚谦不动声⾊的将问题抛还给慕欣:“你觉得我会不会去做伤害慕晨的事情,在他那么看扁我之后。”
慕欣让自己闭上眼睛,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又慢慢睁开:
“慕晨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在乎是谁做的,自己现在的状况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即使真的是姚谦动的手脚,可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怕是更煎熬,所以,她懦弱的并不想要知道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姚谦却并不放过她:
“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而且,你也很想知道慕文基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吧?”
慕欣冷冷的看向他:
“姚谦,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姚谦菗着烟的动作顿住,瞳孔在慕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缩小,然后好像在极力庒抑之后还是徒劳无功,于是只能发作,他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大理石茶几,‘哐啷’一声碎了満地,慕欣却冷眼看着,甚至连退后一步都不曾: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即便再恨,再怨也不能抹去你⾝体里留着他的血液这个不可能改变的现实。”
姚谦熄灭了烟头,在慕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用右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要命的是,他竟然在渐渐用力,慕欣看到他的眼眸有一团燃烧旺盛的火焰:
“慕欣,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把你关在这里,是不想你为难,等到我什么事情都结束,我绝对会兑现承诺放你走,因为我觉得亏欠了你,所以我才这么决定,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单单对你这个慕家人仁慈?”
慕欣冷笑:
“因为你亏欠那个孩子,而我何其有幸,是你儿子的⺟亲,所以才被你如此仁慈的对待。”
姚谦的神⾊有着显而易见的松动,手上的力道也不似刚才那般用力,慕欣冷笑,用力推开了他:
“姚谦,你觉得自己的这种做法很大度吗?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的表现很不知好歹,可是那个孩子又是何其的无辜,慕晨又得罪了你什么?他不过是喜欢上了安若,而安若刚好又被你辜负的遍体鳞伤,他对你的敌意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上的,跟上一辈的恩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单凭着他姓慕就要至他于死地,姚谦,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就算我们家欠你们家,那之前我又做过什么…”
“够了!”姚谦怒吼一声,打断了慕欣的指控:“你觉得你和慕晨都很委屈吗?我妈妈遇见慕文基的时候比你现在更年轻,她唯一的错误,不过就是爱上了你的爸爸而已,当时她放弃了一切只为留下我,却失去了我的外公外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代价吗?但是严素却不肯放过她,只是因为当时她没有把我也连累的死掉,所以后来,我们连死都成了奢望,因为不报复的话,又怎么对得起你们步步的紧逼?”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拿我来争取或者要挟什么,我们生活清贫连为你们家洗车的资格都不够,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生活也不让我们过下去,你说慕晨没有做错什么,那我的外公外婆又做了什么?你以为慕文基倒了我就应该放过你们慕家吗?我外公外婆死了,我妈妈精神失常的时候,你们又何曾对我们仁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