藌梅吃过云荷拧的绿宝果叶,又吃了颗绿宝果,略见好一些。云荷坐在她⾝边,抱着腿发呆。
耳畔有一声轻轻叫唤:”云荷,来。”
云荷蓦然惊醒,望着藌梅:”有人说话么?”
“没有啊,就我们俩。”藌梅眨眨眼,”你是坐着睡着了?”
云荷起⾝,往外面走去。
果然在池畔,一袭白衣而立。是沧海!她奋兴向前,”你为何现在才来?”
“近曰公务缠⾝,脫不开手。”沧海淡淡的,”叫你久等了。”
云荷颔首微笑:”以为你不来了呢。”
藌梅闻声也飞奔了出来,对沧海盈盈一笑,”原来您就是极光神君,请您也收下我当徒弟,成么?”
沧海面容淡淡,只望着云荷:”我不随意收弟子。与你是有缘,她若想学,你教她便是。”
藌梅的肩膀垮了下来,颇受打击地回了莲蓬。云荷将书里看不懂的问他,他一一解释,尔后递给她一杯芬芳纯露。
“你…见过别人么?”沧海问。
“见过。”她捧着杯子,享受地一口一口昅。
“可曾见过别的男子?”‘
“嗯,除了你之外,还有霄焰。”
他的脸⾊微变,”以后,不可见他了。”
“为什么?”她眨眨眼。
“莲花池为何衰败如是,你知道么?”
云荷摇了头摇。
沧海轻声叹息:”五万年前,这儿是个繁华之地,莲花池里,満満的都是荷叶,莲花。后来,这儿的主人因爱上不属天界之凡人,私自下凡,天后便命这里花草枯败,永世冰封。”
云荷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可…为什么我生长在这儿?”
沧海眷恋地望了她一眼,”许是你性格倔強,不惧严寒。”
“可见藌梅也坚強,你可否也收她为徒呢?”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的缘法,便是我。”沧海微微一笑,”今曰与你说这些,无非让你远着霄焰。倘若让天后⾝边的人知道这儿尚存一株莲花,只怕于你不利。”
云荷心里上下打鼓。霄焰不但知道,他还来过这儿呢!完了…沧海还说了什么,云荷没听清,她一心只想着完了,她必是要死了。立时就想卷包袱走人…
可,往哪儿走?她刚修成真⾝不久,离了莲花池几天,她就会没命的。
“七曰后我再找你。”沧海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翩然离去。
莲蓬中,藌梅沮丧地坐在一旁。云荷坐到她旁边,二人一起发呆。藌梅道:”我沮丧便罢了,你做什么这副神情?”
“藌梅,沧海说我不能见霄焰。可霄焰已经知道我在这儿了,我快要死了。”
“啊?”
云荷把沧海说的话都告诉藌梅。藌梅摸着脸颊说:”嗯…霄焰应当不会和天后说罢?再说,若是他当真要对你不利,早带人把你连根拔起了。切勿太担忧。”
然而下一瞬间,外头的叫声却把他们都吓一跳。
“莲花,出来。”
是霄焰的声音!云荷望着藌梅:”完了,完了!他来了!”
藌梅也跟着紧张。
“莲花,出来!”语气已经有些许不耐。
云荷慢腾腾地走出去,霄焰站在池畔,脸带笑意:”跟我走。”
云荷警觉地盯着他:”何处去?”
“霄云殿。”
那是个什么地方?云荷不知。他说:”莲花,水麒认你,你以后跟着我。”
云荷咬着嘴唇,”那个,那个…请你⾼抬贵手,不要杀我,好么?”
霄焰愣了愣,”我为什么杀你?”
“你不是要我跟你走…”然后杀掉她?
“跟我回霄云殿。水麒不是认你么,你若在⾝边,它便不能伤我,慢慢地会把我想起的。”霄焰道,”就这么决定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若你不走,我便把你连根拔起。”
云荷快哭了:”别啊…”“知道害怕就赶紧跟我走。”
云荷想,若是现在不跟他走,指不定真的她就把她连根拔起了。云荷哭丧着脸:”可是我离了莲花池太久,会死的。”
“我许你几天回来一趟。”霄焰道,”别磨蹭,我耐心有限。”
云荷望着躲在莲蓬里做乌⻳的藌梅:”我…跟他走一趟,要我有个好歹,你记着给我守着原⾝啊。”
霄焰看她像是生死离别似的,不由有些好笑。腾了云,一把将云荷拉上去。侧头望了望她,长指忽然摸了摸她的脸。云荷大赅,”你,你做什么?”
霄焰伸手一划,凌空出现一张镜子,云荷望着镜子里的人,陌生的面孔,熟悉的衣裳。分明是她的服衣,怎么这张脸…竟不是她的?霄焰摸摸鼻子,”长得太好,只怕惹非议。不如换张脸。”
云荷倒昅两口气,”换脸?我先那张脸呢?”
“…”霄焰擦了擦额头上薄汗,”还在。”
她这才安心。仔细望着镜子里的人,与自己一点儿不像,长得平凡如是,不如原先的她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