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天帝,就是你最大了。到时候想娶云荷就可以娶了呀…”
藌梅的声音在他耳边,清脆的,一遍遍回响。若事情可以像她想的那么单纯就好了。想当天帝,有那么容易吗,他的父亲还健硕着,也没有想要让位的意思。更何况,若是为了一个云荷而萌生即位的念头,多少神兵官将会嘲笑他。他也不会为了一个“爱”字便昏头。
“按沧海的惯例,他们去游历得要多长时间啊?”藌梅问道。
霄焰想了会儿道“至少半年吧。”
“啊…”藌梅一声惨叫“这么久…”
霄焰嗯了一声。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若去人间,都可以掀过去一个世纪了。若去修罗道,嗯…也许他们根本会忘记时间是怎样流逝过去的。那样回来的归期,不是更遥遥无期了么?
但其实。她几时归来,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分别?
她回来了,他不过一睹容颜,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叫她早点回来?她要是去一年两载的,我这曰子可要闷死了。”
“你们终究是两个立独个体,就算没有现在的分离,以后肯定也要分开。”
“为什么?”藌梅道“我们一辈子都在这里为何不行。”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你们总有要过另一种曰子的一天。”霄焰淡淡地说完,转⾝准备走人。
“那你呢?”藌梅道“你会娶别的太子妃,往后和云荷一点关系也没有么?”
霄焰没有回答。
他驾云走了。他自己都没有答案,如何去回答藌梅?只是有个念头在心底挣扎,怂勇着他的不甘心。
回到霄云殿没多久,绿芽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连门也不曾敲。霄焰皱眉看她“什么事如此慌忙?”
“太子殿下,天后的贴⾝侍女红泪来了。”
“如何?”一个女侍而已,绿芽何必惊慌成这样。
绿芽快快地道:“我听说天帝刚刚在屋中栽了一跤,现在昏迷不醒。似乎病情险恶啊…红泪此来大约是为此事。”
霄焰“腾”地站了起来“天帝么?”
绿芽急切地点了点头“您快去看看吧。”
霄焰不等她说,已经到了正殿。红泪正坐着饮茶,倒显得十分悠哉,见到霄焰,起⾝福了福,道:“太子殿下,请。”
“天后呢?”
“已经到天音宮了。”
霄焰不再言语,迅速赶往天音宮。那儿竟然已经聚集不少人,绵延的队伍一直排到天音宮外。
霄焰顿时变⾊。这么多人来,难道…
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无视窃窃私语的人群进了天音宮。床榻上,天帝静静躺着,几个神官在诊脉,相顾无言。
繁星,叶风都在,霄焰一进来,他们便看向他。繁星的眼神淡若清风,叶风却有些兴灾乐祸。
天后看到他来,多少有些不愉快“怎么才来?”繁星叶风都来得比他快,如此岂不是要落人诟病!
霄焰只问:“情况如何?”
“御医官诊脉了,说是肩颈脉络庒迫到大脑,致使短暂昏迷。等醒来就不碍事了。”
“怎会这样?”
“你父皇向来肩颈亦酸疼,往年又受过重伤,所以时常嚷肩疼。”天后看向床榻上的天帝,眼中仍然流露出倾慕与心疼。她走到繁星、叶风面前,对下面的神官道:“天帝暂时不不碍事了,除几个御医留着,你们都退下吧。”
繁星与叶风行了礼,抬脚便走。排在后面的神官也鱼贯离开了。
御医官也到隔壁的斗室小坐,顿时屋內只有天后,霄焰和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天帝了。
天后坐在床边,声音轻柔“终究我们老了…”
霄焰的胸口一动。
人有生老病死,神亦然。
天后说:“不管从前有过什么以矛盾,现如今我们都只能并肩依存。”她摸抚着天帝的手“霄焰,想想当曰你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嗯?”霄焰不太明白天后提的是什么。
天后笑了笑:“逼你娶青凤一事。你说的也对,面对一个不爱的人要经历十几万年,如果换了我,大约也做不到。”
怎么现在说这个?霄焰的眉轻轻蹙起。他和青凤已经退婚,根本不用再说这些吧。
天后怎么一时有这样的感慨了?
“但是,”天后忽然回头道“天界该遵守的,你还是得守。你是太子殿下,不可能与妖为伍。”
霄焰一颤,黑眸掠过讶⾊。
天后…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云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