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堆着好多大礼要用的服饰,几大箱衣饰,几大箱珠宝。
书房里几乎没有可以迈步的空间了。
霄焰一走进这儿,眉头便打了结,回头冷喝:“绿芽!”
绿芽以神奇速度顿时出现在他⾝后“殿下,有何吩咐?”
“把这些都挪到一旁,堵着路了,怎么走?”
绿芽尴尬笑笑:“可实在无处可放了呀。且都是明曰一早殿下要用的行头,今晚就暂且委屈你拥挤一些,明儿放回库房就好了。行么?”
霄焰默默回书桌后面,端起一本书,却集中不了精神看书。
前所未有的焦灼与烦乱。当天帝了,即位了,这本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因为繁星与叶风之变,父亲或许心灰意冷,迅速就决定传位给他。
可他怎么⾼兴不起来?
至少,他没有自己曾经预期过的欣喜。
绿芽在旁边走来走去,让他更加心烦“绿芽你出去吧。”
绿芽怔了怔,停下手中动作,看他道:“殿下,明曰好曰子,你要早些歇息哦。”
“知道。”
绿芽屈了屈膝:“那绿芽告退了。”
屋子里恢复安静,静得耳朵里一丝丝嗡响都听得到。书反正是看不下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做,⼲脆起⾝往外走。
他想去莲花池,又颇惧云荷避不见人的态度。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走出思想的阴霾,他知道她能走出来,却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他去了居幽山。
冷咧的气息,阴雾缭绕。他不明白为什么凌波澜会宁可选择回到山崖面壁?宁可在这里忍受岁月的侵蚀,也不到他左右。
是因为秦逸么?
就算是为了秦逸,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可以获得自由,还要再选择回到这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嗯,我明白的。”
一丝细碎的轻语从远处飘过来,霄焰全⾝的⽑孔仿佛都听到了召唤,探索着这熟悉的声音。
云荷?
她在说话吗?
“呵呵。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不来了,先找个不易找到的地方修行一阵,再到别处去历练吧。”
是云荷的声音!
霄焰迅速地前往凌波澜所在的那个洞**。果然,还未靠近已经看到云荷,一袭素白衣裳,头发不绾不系,长长地垂在⾝后,飘逸柔美。
胳膊上挽着个竹篮,超尘脫凡的气质,宛如上山采莲的仙子。或者是因为静莲的关系,他打从第一眼看见她,就从未觉得她⾝上的妖气。
他的动静再轻巧,还是惊动了她。
云荷回头望着他,眼眸微瞠。随即,她对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出声。
凌波澜低沉的声音从洞**里传出:“好自为之吧。无韬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嗯。”云荷轻轻说“谢谢你的忠告。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凌波澜没有再应声。
云荷走向霄焰,示意他跟自己走,一直到离开凌波澜很远的地方,才问:“你怎么会来这?”
“我也要问你相同的问题。”
云荷垂了垂眸“凌波澜应该很凄苦,我过来与他说说话。”
“嗯。”霄焰与她并着肩,慢慢往前走。
从一条小径穿过去,到了与居幽山完全不同的仙境,连空气都是清甜令人感到舒适的。
云荷忽然想起,说:“我以前在这里见过小时候的你。”
霄焰的眉耸了耸“那不是你。”
“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静莲的记忆都是我⾝体的一部分。”云荷认真地说。
“可你毕竟不是她!”
“不是她,只怕她的倒霉也快要算到我⾝上了。”她自嘲一笑。
“此话怎讲?”
云荷慢悠悠地说:“我在寒天镜遇到天帝。他以为我是静莲。”
霄焰的心顿时被捏住。“你怎样说?”
“我自然装傻不承认。可他怎会信?”云荷不以为意地笑道“你说他能不能再把我扔一次诛仙台?哦,小妖精被扔下诛仙台会怎么样?会不会有诛妖台啊?哈哈哈哈…”看她近乎夸张的笑,霄焰的眼睛被痛苦浸染。他蓦然拥住她,将她的头紧紧庒在胸膛。“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荷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眼睛涩涩的,有一种不明液体想要钻进眼睛,她劲使眨眼,不让它出现。
蓦然,她推开他“谁都无法预言,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