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內,真是奢华非常,各处都是奇山怪石,花草鱼虫,各处的走廊房屋,飞檐雕栋,堪比皇宮。房间之內细绒羊皮铺地,踩上去犹如走在云端一般,各种官窑的瓷器遍布房间之內。侍女宮灯遍布房间四周。
一人端坐于上位,四名⾝材姣好,面目如花的女子,围绕其人,敲打摩按着四肢和⾝体。中间那人环绕在软玉香怀之中,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欲。容貌甚是俊伟,两鬓斑白,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皱纹,肤皮犹如女子一般,看上去犹如富贵人家的家主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光洁的下颚,让人能够猜到他的⾝份。
张让听完下面人的报告,就让人退了出去。张让沉默着,无形的庒力在房间之中蔓延,四名女子的额头上渐渐的冒出汗水,手上也频频出错。张让脸⾊平静的挥了挥手,侍女温顺的退出房间。
“皇上还是年轻啊,当年平窦氏,皇上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皇上也就记得当时争斗的残酷而已,平了窦氏后,皇上还经常做恶梦的。”张让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皇上现在想要平了何氏,却是看轻了何氏,皇上还以为控制了一些军队就能够铲除何氏。何进这二十年的发展,又是那么容易。中间还有一些小人作祟,皇上要吃大亏的。”
“唉。”叹息声从右侧传来,张让微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细缝“蹇硕不过是一个小猴子而已,本事也就那一些,上军校尉他做不来。”
一名体态丰腴之人从幔布之后走出,肤皮冠华细腻,丹凤眼,鹅蛋脸,猛的看去就是一角⾊美人。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在两鬓的黑发之下隐蔵着一根根的白发,而且虽然没有喉结,⾝上的服衣,发式,走路的步伐,无不说明这人是一名男人。
张让看着来人,微微叹道:“赵忠,你怎么做?”
赵忠来到一侧坐下,也不在意说明座位,就在中间坐了下去“杂家已经向皇上告老了,这里事情也不想管了。雒阳我不想再待了,早点离开的好。”
“我们这些人,离开了雒阳,会有好下场吗?”张让微微头摇“我早就看清楚了,我们这种人,不仅外人厌恶,就连家人也不喜。我们都是从族谱中驱除了的人,还有什么脸回去。这些年家中对我百般讨好,也不过是看上了我手中的权利而已,却也不是真正的尊敬,现在我的名字也还没有被重新写上族谱。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除了雒阳,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张让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语气之中多少有些不甘“这些年照顾家中的人,也就没想过会得到什么,只是现在的局面…”
媚娇的笑容出现在赵忠的脸上“这些年了,这些事情也早就看淡了。”
“呵,你们赵家很好,赵家有多少人坐到了太守?我知道赵家很好,不像我,你在赵家很受尊敬,看的出他们都是真心得到。这一点我很羡慕的。”张让想到自己的境况,脸上自嘲的神⾊更加的浓重“你比我強,我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还有一个赵家,赵家有多人,做到太守的有多少人。赵家之前只是小门小户,人丁稀少,下面的家仆和客卿,你我都不会信任,离开雒阳,我们就是离了水的蛟龙。”
张让拿眼看着赵忠,自从得知赵忠想要离开雒阳之后,张让就千方百计的设法让赵忠留下。赵忠的离去,无异会让张让他们的力量严重削弱。无论赵忠是真有此意,还是试探众人,张让都必须站出来,留住赵忠。
赵忠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操劳了几十年,家里的小崽子们,也都知道疼人了,来人请我回去享福,雒阳也没我什么事了,回去也不错。安危,不是还有侯爷吗,只要侯爷还在,安危就不用担心。”
赵忠看着张让脸⾊,笑容从脸上消失,微微一叹:“几十年了,皇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会想要离开。皇上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碍着皇上的道路。一个车骑将军,谁会在乎?皇上现在每天看到我就会厌烦,留在这里还⼲什么。何进,他算得什么,如果没有我们他会有今天?以为和一些党人连在一起,就能够在朝堂上装模作样了,不过是顾忌皇上的脸面而已。他在御林军和羽林军之中安揷的人手,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牢牢掌握皇宮的军队,何进他能够做什么,攻打皇宮,他还没有这个胆子。张让,这些事情你还做不来?”
“这些时间,你真的没有过问过外面的形势?”张让见赵忠不似作伪,沉昑道:“皇上太急切了,以为掌握了一点军队就能够掌控一切。还不如西凉来的那个小子,现在何进和士人都有了防备,局势很是恶劣。皇上的⾝体已经不行了,最多也就是一月的时间。皇上若是放手,拿下何进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别忘了,皇上是如何中毒的,他们连下毒都敢,不会做其他的事情?皇上处理的宮中大批的人手,现在只能在皇宮外加紧防备,宮內只能是小心的不要在惊动皇上。刚刚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他们大概是要动手了,我们合力还能够保住皇上,实现皇上的心愿。”
面对张让灼灼的目光,赵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的局势赵忠自然不是像他说的一无所知,不过是在迫张让低头罢了。他又如何不知道离开雒阳对他也就是等于死路。他的根本还是在雒阳,在皇宮內。之前的种种除了要避嫌,还有就是要迫张让低头。张让一直都是在赵忠之上,赵忠嘴上不说,心中却也不会舒服。
现在看着张让几乎是求他的语气和表情,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张让的表演,赵忠还是感到非常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