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精锐的汉军士卒,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把一座团团围住。
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富商,权贵,不停穿梭在各个里坊之间的商贩,似乎夜一之间消失不见,宽阔的街道上除了士卒移动脚步外,便只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
领兵的将领看着面前那⾼大的院门,唏嘘不已,想那里的人是何等的⾼贵,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就算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业觉得世事无常,天意弄人。这些士卒只是把那座房子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偶有经过的大臣,见此也是加快脚步,不愿停留,似乎被士卒围住的不是什么房子,而是史前怪兽似地。普通百姓问起来,便会有那识字的告诉他,那上面写着骠骑将军府。
许久之后,街道一侧有着无数士卒开道,旌旗羽扇铺天盖地,这声势虽不至于皇帝出行时的仪仗,但却也是郡王仪仗。皇家威仪显示无疑。
赵忠从马车上走下,抬眼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卒,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低哼。看着前面骠骑将军府五个大字,赵忠心中感慨良多。这五个字是由先帝刘宏亲笔所书,当时本来还要赏赐爵位,太后便进言:“天下为陛下之天下,陛下须为天下之表率。董重为皇亲,也须为表率,这爵位便不要给了。”因此董重至今仍无爵位,这五个字便是陛下为补偿,而亲手所写。
想到以往的事情,赵忠也不由的有些恍惚。董氏并不像之前的外戚一般的跋扈,反而是有着儒家的儒雅和温和。董氏从不敢于朝政,唯一的一次,就让董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虽然董太后也是为了大汉,但朝堂上的争斗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其残酷比场战更甚。董氏并没有真正的参与过朝政,对朝政没有足够的认识,冒然揷手其中最后的结果便是如此。
赵忠对董氏不会同情,也不会怜悯。只要参与其中,就要有着面对最后的结果的勇气,区别只是你输了而被人赢了。虽然董氏在某些方面上和赵忠他们一致,都是要保住皇上。赵总他们自不用说,他们的一切都和皇帝连在一起,哪管他权势滔天,亲善的皇帝一死,他们也免不了没落的下场。外面的士人第一个放不过他们。现在的皇帝刘辨,可说是赵忠一手带大的,如果灵帝说赵忠为我⺟,不过是少年时一时口快,或是安赵忠等人之心。面对刘辨,赵忠确实可以称得上其⺟。好不容易又一个对宦官有好感,甚至依赖的皇帝,赵忠他们自然要千方百计的保住刘辨的皇位。
董氏保刘辨,其中三分是为了大汉天下,七分也是为了自己。灵帝去世之后,董太后地位就变得尴尬了。灵帝在时,她是皇帝⺟亲,自然是⾼贵无比。现在皇帝不在,董太后的位置就变的敏感无比。何皇后在刘辨继位后,也成为了太后。而且他的儿子还是皇帝。⺟子之间自然亲切无比,⺟子连心也不为过。但祖孙之间便隔了一层,无论怎么样,也亲不过⺟亲。刘辨年幼,何氏掌权,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董太后才要去争一争。
董太后和何皇后的不合,整个雒阳都知道。董太后很清楚,何皇后掌权之后,绝不会对她客气。所以董太后才要支持刘协上位,其中固然有着喜爱的缘故,但更多的也是权利的缘故。皇家无亲情,这句话没有任何错误。一面是无边的权利,一面是死亡的深渊。在两者的夹击之下,所谓的亲情已经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事物。董太后和赵忠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那甘美的权利。作为离皇帝最近的人,他们和其他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还有着一丝对大汉的眷恋。
现在董氏败了,大败亏输,输的一败涂地。连同他们的性命也输了进去。董氏小看了何氏的力量,也⾼看了大义的力量的。董氏或许占了大义的名分,但他们却没有寻找到足够实力的盟友,就这样一头闯入朝堂之上,和何氏撞在一起。最后被撞的头破血流,被赶了回去。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该结束了,但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在朝野之间上演,这场大战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因此都开始为大战蓄力,何进选择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扫清道路。董氏作为一个威胁,自然被放在第一位清除。
何氏为了避免骂名,还去求了一道圣旨,让赵忠来操办此事。赵忠也需要董重做一些事情,普通时候董重,自然不愿,现在证可以借此逼迫董重就范。因此两者一怕就和,赵忠欣然应允了这件差事。
自有人向前敲开了骠骑将军府的大门。在一名老仆的带领下,走入骠骑将军府中。围困的士卒,都知道这里是雒阳,随便一个人寒⽑,说不定比他们所有人的腿大加起来还要耝。在各自将领的竭力弹庒下,所有士卒都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便是个最滑头的人在这里也不敢油嘴滑舌,投机取巧。这些士卒不过是起到了一个看护的作用,看住宅院,不要让人随意进出。还有就是要保护董重的全安。这些士卒做得很好,每天都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丝毫的逾越。只是安分做好一个守兵的事情。
如此,府內也犹如刚刚经历过一场暴乱一般,到处都是散乱的物品器具,也没有人前去整理收拾,就那样的放在一旁。脚下随意一踩,就可能踩到什么孤本秘籍。整个府內已经见不到女仆,只留下一些家将,四处查看着。偌大的将军府,变得犹如鬼蜮一般,没有任何人气。
董重就那样的坐在大堂之上,似乎对赵忠带来的消息根本就不敢趣兴似地,但案几下紧握的双手,确暴露的他的內心。董府上下无论是董重的妻子和女儿家人,还是下面仍留在这里的仆人,都畏惧而又警惕的看着什么都没有带的赵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