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雀门外一筹莫展的时候,吴匡也正在忧虑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事情并不是说杀了何苗就结束了。杀了没有几个护卫的何苗简单,当时要让北军这里那些拥有掌兵大权的校尉,可不是杀了就能够解决的。而且也杀不掉,杀掉也没有什么用,这些人每个人在军中都用自己忠实的属下,一旦他们被杀,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吴匡就面临着这种局面,那些将领虽然在何苗到来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但⾝边的侍卫并没有因为私交而减少。帐篷的四周站満了各自的侍卫,各自守护一角,却又隐隐的相互提放着,就算是私交最好的人,现在也相互的提防着,尤其是在传来兵戈声的时候。
帐中的各位将领依然稳坐帐中,那些兵戈声,似乎只是存在于梦幻之中。何苗也好,何进也好,没有让他们心动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卖命。就算是那些何进提拔上来的亲信,现在也保持了沉默。
士为知己者死,却也不是枉死,那是死士,而不是他们。并非是他们没有忠诚,只是观望而已,如果这时有人拿着何进的手令,就算只是一个小兵,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万死不辞。但没有任何的命令,没有人前来,他们就只会是等着,等着到最后等到的是大将军的将令,还是皇帝的圣旨。他们是绝不会主动的出击,无甘忠诚与否,只是自保而已。毕竟何进可能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和夺嫡,拥立新君差不多了。他们要为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着想。最后能够走入这座帐篷的定然是势力处于优势的人,锦上添花虽然不如雪中送炭,但胜在安稳。这也是历史多次王朝內部更替之时,即便是亲近的将领,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甚至坐看皇宮烧焚,也不愿动一步,直到命令的下达,让后不管来人是何人,都会服从命令。其中固然有着避嫌的意思,但更多是为了避免站错队。
这些将领都很沉得住气,就连外面的喊杀声无限接近营帐之时,这些人都未曾有着丝毫的动作。直到吴匡浑⾝鲜血的提着何苗的脑袋进来。看到何苗的首级,所有人的瞳孔都是一阵收缩,还有两人不忍的转过头去。这两人以前是何苗的人,当然还不是何苗的嫡系,何苗接手北军道现在,还没有那个时间让他的嫡系去接手北军,只能是北军原有的体系之中,提拔一些较为亲近之人。现在他们看到何苗的首级,因为何苗的赏识的恩情,还是心中的愧疚,都让他们不能正视他的首级。
不満的情绪弥漫在众位将领心中,你杀就杀了,还把首级拿来作甚,威胁还是炫耀?这一丝的不満虽然未曾爆发出来,却也已经在众人的心中种下了种子。吴匡却不知道他的一番作为,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反感,否则他是绝不会如此行事的。吴匡本来是不需要拿着何苗的首级出现,就连⾝上的血迹,也可以完全不要。毕竟换洗一个服衣,对他们这些武人来说,不过是一小段时间而已。他提着何苗的首级进来,自然是想要借此威慑众人,也有着一种炫耀的意思,正如一个人突然杀了一个地位比他⾼的人,心中除了不安之外,还有感快,打破规则的感快。吴匡以一校尉,杀了一个骠骑将军,自然想要在同事的面前炫耀一番,因此就这样浑⾝鲜血,提着何苗的首级走了进来。
“大将军受奷人所害,现已查明遇害。现奉三公手令,清君侧。”吴匡的话很短,也很没有什么道理。
“谁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年头,甚至都有假的,三公手令?算了吧,我们可没有一个人认识。我看吴校尉还是找一个,我们能够认识的东西来的好。”一人冷笑着说道,要想让他们卖命,一句三公手令,就想要他们去拼死拼活。是那些所谓的三公太不知所谓,还是吴匡忘了一些东西。中药有人给他提个醒的。
“是吗。我说这个是真的就是真的。”吴匡扫视着众人,双眼之中毫不掩饰的他的杀意。
“恩。”一声声冷哼表达着众人的不屑和不満,那两名和何苗较为亲近的人,已经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上。
一股的暗流在帐篷之內涌动。肃杀的气息飘荡在帐篷之內,所有的将领,都冷冷的注视着吴匡,差别只是是否做出了行动。
“好吧,诸位,我道歉,刚刚忘了一些事情。今天这里所有人,赏钱百万贯,官职升一阶。”
所有人的动作未曾改变,但帐篷的气势已经有所改变,肃杀的气氛有所改变。赏钱百万,管升一阶,看似不多,但对他们来说,管升一阶也就是从校尉变为中郎将,虽然现在中郎将,已经不如以前的权势大,但依然是重要的职位,将军,作为军队的最⾼职位也是荣誉。他们这些人作为临时变⾰之人,既不可能被给予,他们也没有奢望过,现在能够得到中郎将的许诺,已经不错了。
“我们怎么能够信你?”之前质疑吴匡的人,再次出声道。
吴匡双眼目光一凝,道:“不知王校尉,打算如何证实,这三公手令,我可质押在此。”
“质押在此,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事后翻脸,在坐的有谁能够说个不字。”王校尉看着四周的将领然后双眼直视吴匡“我说的对吗?”
吴匡左手紧紧的握着那片⻩⾊的纸张,一道道的褶皱随着吴匡的用力爬満了整张纸,不知道他握着的地方是否已经被捏的粉碎。
王校尉看着吴匡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怎么,吴校尉认为我有说错吗?”帐篷內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再次的紧张起来。
淡淡的不安飘荡在空气之中,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出来。王校尉环视四周,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到了吴匡的⾝上,突然展颜一笑“好了,好了,就这样了,都回去吧,准备出兵了。”说着就走出帐篷。
其他人各自看了一下别人的双眼,相继站起离开帐篷。吴匡左手把三公的手令狠狠的拍在案几上,锋利的佩剑从案几总部划过,案几被分成两部分,那张所谓的手令也已经变为两片,哪里有三公的手令,那不过是袁术昨天给他的手令罢了。帐篷內的吴匡狠狠的发怈一通,武器挥砍的声音半刻钟的时间都未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