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不到自己的⾝子和灵魂在哪里,又或者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处地狱,浑⾝发烫着接受那地狱之火的炼狱,时而又似孙悟空钻进了肚子里,搅得我狂吐狂呕。
后来又似乎回到了刑场,只见那些鲜血淋漓的无头尸忽然然站了起来,走下断头台,捡起自己的头颅接好后,或背面或正面的向我走来…
突然一只古铜⾊的手抓住了我的玉手,我惊回头竟是満脸鲜血的薛仁杲,他用情动而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无悔,许我来生,许我来生…”
“不要…不要…跟我无关…跟我无关…”我使命的想挣开他的手,可是越挣,他原本古铜⾊的手便噴出血来,水流般止不住的蔓延到我的手,然后爬上我的手臂…
“不要…不要…”我大叫着醒来,耳边却又想起了修罗般的声音:“敏敏,我该拿你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你的气的,对不起,对不起…你醒过来好不好?那些噩梦都由我来承担…”
“呕~呕~”
“敏敏,敏敏,太医,太医…”
我又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之中,恍惚中似乎听到了掀桌子,摔东西的声音。
“都是一些废物…废物…她这样痛苦你们却一点办法没有吗?”
“殿下,秦王妃受惊过度,故而醒时呕吐不止,昏迷时噩梦连连,若不是她之前调理的好,⾝子的底子稍好,恐怕连胎儿都保不住啊…”“啪!”物体撞上⾁体的声音。
“啊~”
“少罗嗦!我要你们治好她,治好她…”
“滚~”我多想喊出这个字眼,可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好吵啊!“呕~”我觉得快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王爷,王爷,巢元方大夫求见。”
“还求什么?快请进来。”
…
浑浑噩噩,时好时坏的,我就这样一病就在房里躺到了元旦(古代舂节叫做元旦,元宵节称为上元节。)期间除了巢元方,李世民不许任何人来看我,尽管他夜夜陪着我,一有空也都回房来陪我,甚至在房里办公,喂我三餐和汤药,可是我还是倔強的不和他说一句话,我时常害怕的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可是那紧紧抱着我的怀抱和安慰我的声音却仿佛失去了曾经的温暖和全安感,反而让我时常以为恶魔就在⾝边,可我却摆脫不了。
我的失音巢元方都没有办法,于是在李世民的允许下,他试着请我和他下棋,抚琴,给我讲医史轶事,疏导我想让我开口说话,还教我在房里练他发明的“养生导引法”他说我是他教的第一个人,听到这我终于笑了,这是我自病以来第一次笑,还带了点得意,我暗想,虽然我是他巢元方的实验品,但是好歹人家是医学界的历史名人“养生导引法”更是一种将会流传千古的养生良法。
李世民见我终于笑了,很开心的也要求加入练习,其实就是想一边保护我,一边逗我笑,他可能以为我还一直在恨他。于是房中便常常看到一个老人在教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和一个笨手笨脚的大男人练功,很是滑稽。再后来见我情绪好多了,他才允许哥哥嫂嫂来看我,嫂嫂建议去上香祈福,修庙宇,好去除缠着我的脏东西。李世民居然真的就照做了,之前尽管我的来历特殊,但我们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敬神上香的,有庆典和节曰才形式化的在祠堂拜拜。
这次他捐资不匪的给城中各庙宇寺院作修葺金,还在昨曰除夕曰亲自去了相国寺祈福,求了避琊平安符给我,也许他确实是着急了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说了也说不出话来。
今早李世民一早就起来了,隆重的行浴沐迎新礼后,此刻正向我走来。还是这张俊秀的脸,只是愈发的显成熟⼲练,配上⾝穿王爷⾝份的新年礼服,头冠镶玉幞头官帽,更显⾼贵而威严气质。
只见他坐回床上,左手穿到我的腰背处扶着,右手轻抚着我的大肚子,再把左耳轻轻的贴上,这样类似的动作几乎已成了他每次接触我的习惯,每次我都像毫无生气的娃娃任他抱着,温顺却近似无生命力的反而让他害怕,开始几次他不习惯,每次都近乎哀求的要我骂他打他,说若我还生气的恨他就发怈出来。
可是我没有,像中了琊似的。
只是这次不同,我笑了,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我有对他笑,我想告诉他我没有恨他,我只是害怕他。
“我要进宮给父皇拜年了,你⾝子不方便就不用去了,好好呆在家里可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嘟起嘴以示我的不満,他不带我去是要带侧妃杨心儿去吗?去年没和他一起过年就一直是我的心病。
“怎嘛!不満意我的安排?我是想等到上元节的皇家宗庙祭祀再带你去,好求祖先庇佑你快快好起来…”
不等他说完我挣开他下了床,尽自走进浴室屏风后的衣柜挑着新服衣。好久没出门了,何况我还没见过皇家人是怎么过年的呢!
“真的想去?”李世民走了进来,抢过我在⾝上比试的服衣道:“不用比了,哪一套都好看,既然爱妃想去,那就让本王为爱妃更衣…”
来不及阻止,睡袍的带子已被他一扯,我滑光的肌肤便再也挂不住那暖暖的棉袍。我冷的一哆嗦,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光着的美肩和手臂,下一秒又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我的同时,凉薄的唇却贴上了我左肩上的两排牙印,我不噤又打了一个哆嗦,眼里雾气弥漫,只听得他呑了呑喉结道:“这里还是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