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曦中,看着这个⾝旁睡了六年的人,我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是爱他的,没错,我爱的是他。自那曰从⾼府回来后我就一直这样告诉着自己,这两夜来更是夜夜热情的缠着他,第一次想要取悦他,只想以此来提醒自己,我是爱他的。可是却不敢再吻他的唇了,我怕,我心虚,我觉得自己已不配吻他了,我曾经告诉他只有自己爱的人才会愿意去吻他的,要求他只能吻我,他的唇只属于我,可是如今我自己却先违规了,还差点陷入澡泽…
轻抚上眼前他好看的唇,我要不要告诉他?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堵得荒,烦躁的很,掀开锦被,我又一次贴上他已然缀満红痕的胸口…
“这两曰你有点怪…”
醒来的李世民翻⾝摆脫了我的主动,制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我心里苦笑,不満的嘟起嘴“你不要我了?”
他噴笑出声就要截住我的唇,我一惊,又避开了…
他停在我脸颊上的唇定住了,好一会后抬起头,眯起着的眼看得我胆战心惊“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坦白?不坦白?我的心理斗争又开始了。
“快说!”
“可…可不可以,撤回给表哥赐婚的旨意?”
看到他那可怕的脸,我还是没敢坦白出来。
一秒,两秒…
“狂风大作”“被翻云浪”不容我再躲避,他近乎躏蹂的锁住我的唇…
直到风云过后,我还后怕的看着他的脸⾊,只怕他说出“变味了”的字眼,可是他只是一掀被褥踩下床,然后琊魅的回头道:“一切已成定居,不要妄想改变什么,下午我们一起去赴婚宴,允许你打扮的漂亮点。”
来到⾼府,四处张灯结彩,贴囍挂红,可是气氛却是那样的冷清,如临大敌,我心里竟有些放松了下来,他果真还是跑了。
手上一痛,似乎我的任何情绪变化都逃不过李世民犀利的眼神和敏感的神经,此刻他正凌厉的看着我,问跪了一地的人:“怎么回事?”
“请秦王代为求情,让陛下恕罪!”大表哥战战兢兢的答道,他本是很潇洒,不愿入仕之人啊!
“二表哥又跑了?”李世民不带情绪的问,手上却依旧握着我。
“表哥,你们快起来回话吧!”我缓和着气氛道。
“是!二弟他昨夜就偷偷的留书出走了,我们要去迎亲了才发现。”
“他说了去哪了吗?”
“没有。”说着就拿出了一封书信要给我看,李世民一瞪眼就抢过去了,拆开看了老半天,皱着眉又交给了我“什么意思?”
我一看,竟是这样的: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眼泪和信一起无声的飘了下来,我,悔不当初啊!好好的给他说什么《红楼梦》?他果真走上了贾宝玉的路了吗?
我转⾝朝门口就跑去,留下一群还云里雾里的人,看到门口一匹马我就爬了上去,可是很快马头就被李世民拉住了,阴沉着脸喝道:“你这是要跑去哪里?”
是啊!我要去哪里?还有必要吗?那样不是更好吗?他选择了超脫,是为了让我也忘记不是吗?可是我能那样自私吗?去了他就在那吗?我也不能确定…
“我得去相国寺看看,你放我走一次…”
李世民一惊果然是放手了,眼神有点恍悟,看来他是明白那信的意思了,来不及多想,我打马就向城郊奔去,可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一别竟又将是半年,如果我当时懂得回头的话,如果我当时够细心的话,我应该还可以看到他恍悟的眼神里还有受伤,我应该意识到我最后对他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和伤人,让他误解是必然了。
狂奔到寺院脚下,我下马来不及喘口气就一步两阶的爬着那九十九段台阶,一路爬一路许着愿,希望表哥在那,希望我还来得及阻止。
“咚!咚!咚!”沉而悠远的钟声响起,爬到寺院门口我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是当我看到寺里跪在佛前的那个熟悉的⾝影时腿一软,我靠着佛堂大殿的门软坐在了门槛上,还是晚了啊!
“表哥…”我有气无力的喘着,泪流着呼唤他。那⾝影一颤后,刚想回头,却又似想到了什么,继续低头念经,从此无论我喊了多少句,他依旧恍若未闻。
我跑到他眼前哭喊道:“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让我愧疚一生吗?”哭完我又任性的拉起他的手“跟我回家。”
“施主!贫僧法号玄奘!尘缘尽,佛缘起,一切都是命数,与施主无关,请施主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玄奘!”我无力的松开手,喃喃的站起来,迈出大殿“玄奘,玄奘…”
“玄奘”即“弦葬”啊!琴弦已断,葬花魂逝…
走出相国寺,我牵着马失魂落魄的走在城郊大街上,山还是这座山没有变,莲花池,菩提树,护城河,一切的一切都都还在,都没有变,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人的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生离死别才算是历经了人世间所有的情呢?各种各样的情与爱,有情就会有劫吧!
入了城门,喧嚣的街道开始沸腾,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都围着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了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招摇过市。
骑上马,心情还很不好的我无心享受这样的“群众爱戴,香果盈车”我只想回家。正想打马奔走之际,忽见一个熟悉的⾝影闪过前面的小巷,然后是那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的店小二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