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妃大典（上）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漠都新近的最火热的话题不再是四月芳菲，而是“选妃大典”后妃甄选的五大家族也都蓄势待发，起程赶往漠都。除了花家，还有上官、姑苏、慕容、欧阳四大复姓家族。虽然五大家族都还没有到达漠都，但是他们家族进选女子的美名已经在这里传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里，不只是男人们，就连那些女人对这五个美女也很是‮趣兴‬，关于他们的流言，是你随便在哪里都能听到的，都用不着刻意去打听。落落有意无意间也听到了不少：

　　慕容家的三女儿，慕容兰若，年芳二八，⾝形婀娜，善舞。十五岁那年，慕容府宴请宾客为她庆生。宴会上，兰若一曲丝带舞，博得在场所有宾客的一致好评，还有文人用‘轻若飘絮扶若兰’来形容她的精彩舞技。

　　欧阳芷菱，欧阳家的独生女，年十七，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但她的琴技却早已名扬圆房国。曾有一书生与欧阳府外听得她一曲‘金屡衣’，想要入府一见，当然就被拒之门外，欧阳家的千金并不是这样容易见到的。于是，该书生便曰曰来到欧阳府后院外伫立，听欧阳‮姐小‬抚琴，却在某个冰天雪地的早上被发现冻死于院外，只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他都是一副很満足的表情。是对这位伯乐的感激，或是对他的愧疚，欧阳家厚葬了该书生，而欧阳芷菱则将自己亲创的一首曲赠与书生陪葬。此事早已是圆方的一段佳话。

　　姑苏家。是书法大成之家。姑苏岚虽只是女子，一手飘逸的字在、却并不亚于她的两个兄长，甚至还⾼过他们。她喜好随兄长以书法会友，总是一⾝男装出现在世人面前，有‘女中豪杰’之称，她的名气自然也不会小。

　　上官妮，上官家的大女儿，虽然已经年过十八临近十九，在旁人看来也是大龄女子，但当见到她本人，你是绝对不会猜测到她的实际年龄。她的言谈举止之间无不透露出‘娇嫰’的气息，总之她是一个很会要宠的女子，知道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花府大女儿花蕊，年已十七，与外界交往甚少，几乎没什么名气。但不知是谁道听途说，花府曾有‘一指神相’的批命，花家有女必会成为当朝皇后，凤仪天下。所以这次，关于她的谈论也有不少。

　　一连基态內，落落的耳边都是些关于‘选妃大典’的事情，不免觉得无趣，于是把店里的工作都交给了店员，自己一个人去了三楼。

　　三楼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清败落。自从与莫颜交上朋友，莫颜便时不时往三楼搬东西。每次都是莫颜请人搬到了二楼的楼梯口，然后由⾝为老板的落落和小丫头去。幸好，都不是什么很重的东西，煤窑不然落落早就翻脸了。就算莫颜是成郡王的女儿，就算她是太后亲赐的颖华公主，只要惹得落落不⾼兴，落落照样会将她拒之门外！

　　现在的三楼总算有了点人味。那张圆桌被铺上了深蓝⾊的绸缎桌布，圆凳也增加至四个，也铺上了深蓝⾊的绸缎。桌上摆了一个小百瓷花瓶，瓶中只揷了一支蝴蝶兰。旁边还有一虎茶水，及格杯子，两盘糕点。大厅里，那个不知名的小树盆栽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上，但它的旁边却又⾼矮顺序地摆了一些盆栽，也是些小树，但落落始终不知道它们的名字。窗户都被打开了，显得有点空明。窗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花，鹦鹦燕燕的，还是些不知名的小花，开得多也开得芬芳。落落唯一认得的便是茉莉花和喇叭花。莫颜养养茉莉花，落落倒还觉得没什么奇怪，但养喇叭花就不对劲了。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对这中随处可见的花这样有‮趣兴‬。一次，落落忍不住问及莫颜这个问题。莫颜却说“我在家就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花”落落听了，也只有语塞，也许⾝在官宦之家就越没有自由，越享受不到平凡的世界吧！从那以后，落落也就由着莫颜去发展她的花卉事业了。

　　大厅里，还多了一扇帘子，帘幕是落落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做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莫颜给三楼新置了一台古筝，而以她的想法，玩古筝就应该到帘幕后面，让人听得着看不见，才有趣。本来，莫颜是准备请人来做一个的，但落落始终都坚持不让旁人上三楼，所以这个工程就由落落承包了。帘幕很简单，最里面的那层是薄薄的白纱，就好像落落戴着的面纱那样，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中间那层，还是薄薄的纱，只不过是更加薄的‮红粉‬⾊薄纱，并且一条条地被剪开了，一条条的再挂起来；最外面那层是用芭蕉叶做成的四角星，一颗颗的用渔线串好了，再挂上去的。整整三层，这样排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工程竣工时，落落心満意足地看到了莫颜的那一脸的不可思议。

　　落落在圆桌前坐了片刻，就拿起了一块糕点，揭开棉纱，仍进嘴里，享受似的让它在嘴里慢慢化开。接着，她又拿了两块放进嘴里，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新招的糕点师傅手艺还真是不错！”嘴里的还没化完，落落又往嘴里丢了两块。

　　“菲菲哦！”落落听到这个声音时，猛地开始了咳嗽，差点没被噎死，只见她左手拍着前胸，右手在圆桌上乱摸，最后，她摸到了那杯倒了有些时候的水，揭开了面纱，把水送到嘴边，一饮而下，总算不再咳嗽了。

　　落落往⾝后看去，只见莫颜正笑盈盈地走过来，嘴上还再喊：“菲菲啊！大白天的，你怎么又躲到这上面来了！”

　　落落听到这个⾁⿇的称呼就只想刮掉⾝上的鸡皮疙瘩，她不噤用双手摸了摸双臂，说：“颜颜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我芳菲，菲菲太⾁⿇了。”

　　“我偏不，你不是也叫我颜颜吗？”莫颜对着落落耍小性子。

　　“唉，那你私底下叫就好了，不要搞得大家都知道了呀。”落落拿她没辙，说“我好歹是这里的老板，给我留些好名声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叫你菲菲了。”莫颜的样子就像是一副小人得志似的。

　　落落听了先是一惊，接着自顾地摇了‮头摇‬：“被你设计了呀！”

　　是的，其实莫颜一直以来都是软磨硬泡地想让落落接受‘菲菲’这个称呼，但落落一直都没答应，今天却着了颜颜的套了。

　　落落拉着颜颜的说，正准准备让她坐下，问道：“今天怎么小环没来？”

　　话才说完，颜颜突然挣了起来，说：“对了，我今天带了个人来见你！”

　　“见我？谁？”落落疑惑地望着颜颜。

　　“我父王。”莫颜答道。

　　“什么？你爹，成郡王爷？”落落惊愕“他为什么来见我？”

　　莫颜拉着落落的手，全当她没见过市面，安抚地说：“没什么的，我父王人很好。这次，太后下旨让我父王负责接待五大家族的女儿们。我像太后推荐了你的四月芳菲，我人为这里很适合用来安顿她们。但我父王不同意，怕这里太混杂了，所以今天就来考察一下，若是不行，就安排她们住官驿。”

　　“颜颜，你为马上要推荐我的四月芳菲，你明知道我无意牵涉宮廷！让她们住官驿就好了啊！”落落略带责备地问莫颜。

　　“其实，这是太后的意思…”莫颜开始解释，但却被落落打断了：“什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四月芳菲？”

　　“是的，她是不知道。”此刻，颜颜语重心长地说“但她不愿意那些还未甄选的家族女子住在官驿，官驿太便利‮员官‬们走动。太后不想让他们有所勾结。”

　　“那在我这也是很方便他们走动的呀！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可能拒绝正当的客人的。”落落还是不明白颜颜的意思。

　　“太后的意思是包下你们四月芳菲三个月，除了你，就把店里所有的店员过滤掉，让我父王派兵驻守，保护。”颜颜继续解释。

　　“那你让我的店员去哪？这三个月？”落落总算是明白了，但又开始担忧其他的事情。

　　“这个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们不仅包下你的店，而且这三个月店员的工钱我们付，给他们两倍的钱，让他们在家休息三个月，三个月后继续回来开工。”颜颜这话说的大气，就好像国库里的钱都是她家的一样。不过，圆方资源充足，国力強盛，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那好，我们下去见见令尊吧！”落落似乎已经被颜颜说服了。

　　“唉…菲菲，”莫颜叫住落落，试探性地问“下面人多口杂的，还是请我父王上来比较好吧！”

　　“这…”落落迟疑了。

　　“好了，菲菲最好了…”莫颜又看是对着落落糖衣炮弹了。

　　“那好吧！”落落最后还是答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拒绝不了颜颜。

　　颜颜听了，欢欣雀跃的往楼下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听到上楼的沉闷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接近了，路落居然会紧张。为了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落落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背对着大厅，深呼昅，深呼昅。

　　“芳菲老板！”声音雄厚而让人肃然起敬，自⾝后响起，落落心里一颤，慢慢地转过，了头。只是一眼，落落看到成郡王的那一刻，竟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分明就是父亲，那个送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爸爸。

　　成郡王上楼便见到一个冷漠的背影，本来很是不⾼兴，但此刻却被突然掉下眼泪的芳菲老板给吓得什么都忘了：“芳菲老板，你为何而哭呀？”

　　莫颜自成郡王⾝后走上前来，安慰地扶着落落，也问：“菲菲，你为什么哭呢？”

　　落落拂去眼泪，眼泪却止不住，她对成郡王做了个揖，说：“王爷，实不相瞒，您和我那多年未见的父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才会…”

　　“这样，那你的父亲在哪？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而一个人大了漠都？”成郡王止不住好奇问道。

　　落落请成郡王坐下，慢慢地说道：“我本也是名门大户家的女儿，只不过是偏房所生，⺟亲多病，自幼她便离开了我。家中的大房夫人对我是百般刁难，最后父亲为了保我安宁，将我送出了家门，我现在才会到达漠都。”

　　落落似乎对成郡王很是信任，竟将多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一旁的莫颜听了，同情却略带责备地问：“菲菲，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落落试着泪水，解释道：“我本想让这些事都烂在新里的，但今天让我见到了成郡王，又噤不住勾出了我的会议。父亲是那么爱我娘，但是…”

　　“芳菲姑娘，伤心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你若愿意，我想收你做我的义女。”成郡王也是一个善心的人，此刻对落落已经毫无成见，并且还有些喜欢。

　　“王爷，只怕是芳菲羊⽑丑陋，⾝世卑下，⾼攀不起呀！”落落擦⼲了眼泪，在成郡王爷面前跪了下来。

　　“菲菲，你怎么这样妄自菲薄？你脸上不就是多了块小胎记吗？又不丑。而且你又这么有能力，开了这间店，这么有才华这，大厅的帘子不就是你做的吗？”莫颜一边扶着落落，一边在父亲面前推荐落落。

　　“哦，这帘子是你做的？”成郡王走到帘幕前，右手指轻轻的挽起帘子的一角，接着说：“好巧的手艺！”

　　“王爷抬举了，只是写上不了台面的活。”落落回答。

　　“那好，只要你在选妃大典期间将四月房费打理好了，大典之后就收你做义女。”成郡王此刻对落落已经是一百万分的満意“这样你总不能推辞了吧！”

　　“好琊，父王！你是答应我将五大选妃家族安顿在四月芳菲了！太好了…”莫颜欢喜答冲过去抱住了成郡王，惹得成郡王很是不好意思，轻骂道：“你这丫头，太没规矩了！”

　　“王爷，我倒是很羡慕颜颜，能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示对您的爱。我也很想这样抱着父亲，只是没这个机会。”落落羡艳地看着莫颜父女俩。

　　“以后，你也可以啊！”莫颜幸福地笑着“等你成为我的姐姐。”

　　落落笑而不语。代笙，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算到我为什么会对莫颜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你是不是也算到了我的另一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