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番外 莫颜—不愿放手

　　我是莫颜，莫相忘的莫，红颜的颜。而谦哥哥，一直都喜欢唤我做颜颜。

　　在梦里，我听过这样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也不知道跟我说这句话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这里是默召边境，总让我觉得很陌生。谦哥哥告诉我，我们是才从漠都搬来这里的，我们一起长大，生在漠都皇家。他还告诉我，我现在是他的妻，曾经是她青梅竹马的堂妹，所以他才会一直唤我做颜颜，而我则唤他做谦哥哥。

　　他说，我们还有一个大哥，就是当今圣上，只是早在他登基那一年，就不能喊他做哥哥或者皇兄了，要叫皇上。

　　但是，我一直都没告诉他，在梦里，我还有一个笙哥哥。关于他，我零碎只记得一些。笙哥哥是个神奇的人，他只要看看别人的样貌或者手相，便可得知那人的前事后果。

　　谦哥哥曾告诉我，我丢失了从前的记忆，他一直都很耐心的跟我说起从前的一些事，但是却从未听他说过笙哥哥。很多时候，好几次，我都很想问他，我是不是还有一个笙哥哥？但是，每一次，见他说完一段我的往事时，便会用那样凝重的眼神望着我，那眼神包含着期待，关怀与畏惧，让我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真的很怕，一旦问了，那么温柔的谦哥哥就会因此落泪。

　　谦哥哥说，我曾是个活泼好动，机灵捣蛋的女孩子，但是，我却无法想象，因为如今的我，喜静，就连笑也是不愿意大笑的。

　　零忆碎片（一）

　　我是成王府上的掌上明珠，在宮里还有两个疼我的皇兄。大皇兄秦哥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每天都没什么表情，显得十分严肃，但是他却肯让我使小性子，讹他的东西；二皇兄谦哥哥，爱笑爱闹，也很聪明，他很喜欢陪我玩，有了什么好东西，他都会自动拿出来给我瞧，一旦被我瞧中，就毫不犹豫的送给我。王府里，我房间里，大部分奇异的东西都是他给我的。但是，到了后来，我却对这种游戏没‮趣兴‬了，相比较而言，还是花了一点心力，从秦哥哥那讹来的东西，更能让我⾼兴。

　　后来，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笙哥哥。他的名字很好听，像是一种乐器，代笙。而且，他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那么新奇。他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惜字如金；他并不是不爱笑，只是那笑历来不会是从他眼底溢出的；他也不是没有钱，只是喜欢穿那种下人的灰布衫。他是一个江湖术士，能看出任何人的前程后事。

　　然后，他成了父亲的门客，在王府上住了下来。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一个劲的盯着我看，看的我一时心慌了，反问他：“你一个男子，怎么能这么无礼盯着我看？！”但是这一问，便害我曝露了我女子的⾝份，看到他就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效果，都忘记自己是女扮男装出来玩的了。

　　“让我来给你算一算吧。”他似乎早就知道我的是改装的，并不惊讶的就接了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受了什么you惑，都来不及顾及旁人是不是听出了我之前的话中之意，反而是走进坐到了他的摊前。

　　在那里，听他道出了我的前事，我惊讶不已。接着，又听他道出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当然，那个时候，他已经算到了芳菲姐在我生命中的出现。

　　后来，直到芳菲姐成为爹的义女，我名义上的姐姐时，笙哥哥也跟她见面了。奇怪的，笙哥哥说他看不到菲姐的后事前程，不仅这样，当他对着她说出那一番话时，那种大惊失⾊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从跟他见第一面起，他在我的印象里都是那么淡然，但是只有那一次，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其实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也是在府上，菲姐见到他，竟是落荒而逃。

　　他们是认识的吧？我跟在菲姐后面，心中的鼓敲得很紧。

　　“怎么了，菲菲姐。”我问，心却在惊。

　　“没事。”菲菲姐在躲。

　　最终，我还是知道了，笙哥哥曾是菲姐的玩伴，她的恩人，但笙哥哥没有认出长大后的她，而菲姐也刻意的隐瞒这层关系。我答应了帮她隐瞒。天知道，我那时是那么不想他知道的。总觉得一旦被他知道，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但却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不安。

　　如果他们一直都不认对方，那该多好？让皇帝哥哥安安静静娶了菲姐，而笙哥哥也不要对菲姐露出那样的表情，什么都不知道的呆在我⾝边。

　　直到菲姐姐真的被皇帝哥哥娶进了宮，我都以为他们还没相认。我那么欢天喜地的求谦哥哥搞了一个才子宴，就在菲姐入宮的第二天。

　　但是，那个第二天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因为菲姐姐与大婚当晚，突然昏迷不醒。亲眼见证了笙哥哥一改从前的疏离淡定之气，求我爹带他入宮，他说的很明白，而且直白，更是伤人，他说他要看看菲姐，的病。只是父王当时没答应他。那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相认，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心里的惶惶不安，变成了沉甸甸的事实，我想，哪怕是菲姐永远沉睡下去，他都会一直求下去。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子的感觉，那么強烈的不可思议。

　　最后，当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时，他被父王推荐入宮了，虽然他也没能让菲姐醒来，但是他的话却是最能解释昏迷一事的，离魂。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病，离魂。

　　可是，我跟他之间，何止离魂，是离心，从此他便离我越来越远，在宮里崭露头角，只为了另一个女子。

　　但是，我不愿放手。笙哥哥，你可知道，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她是妃，而你是臣，你们不可能！

　　只是，为何，你总不肯转⾝，望我一眼呢？一直以来，我都那么小心翼翼的跟在你⾝后，向你靠近，可你却总是背对着我，视而不见，愈行愈远。

　　我不相信，难道你一点都不爱我？曾经，可是你you惑了我。你不能就这么狠心地走出我的生活。

　　零忆碎片（二）

　　在爱情里，谁先爱上，谁便处于下风。因而，我卑鄙的又一次找上了谦哥哥，正如当初你那么卑鄙地找上了我。

　　我一直都知道，谦哥哥喜欢我，甚至超过了亲情。不要说皇室里没有亲情，我对谦哥哥就是，但是他对我**对于谦哥哥，我抱着歉意，但是，对你，我不愿放手。迟来的才子宴上，你显得那样出尘，但是带着倦意和愁容的脸，将你从仙境拉回了尘世。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吧！

　　看着你⾝边的大家闺秀们，渐渐聚拢，你始终都没有望向我这一边一眼。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我的盛装打扮，入不了你的眼吗？我⾝边这么多狂蜂浪蝶，你没看见吗？那为何我的眼里总有你的⾝影。

　　才子宴上，你如此坚决的拒绝我！难道除了她，你心里就容不下别人？你不知道，这会让我恨你吗？！因为你，我早已恨上了姐妹。我狠下赌注，可是那你却毫不在乎，我不是真的想嫁给谦哥哥，可是你不在乎。一直到，被送进了谦王府的洞fang里，你都没有冲出来。

　　原来，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望着已经被自己掐出了印子的手，満眼都是火热的红⾊。这里是我的洞fang，我却没有一丝欢愉。

　　不过，只要你一曰未娶，我还有希望。洞fang之夜，谦哥哥答应了我无理的要求，没有碰我。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吧，说要嫁给他，是因为想气你，但是最后气到的却是我自己。谦哥哥一定能理解我，然后原谅我的。

　　一年一去，过了好几年。又出现了一个，你在乎的人，李希。她不是她，只是，连我都觉得，她跟菲姐有多像，跟她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难道，你真的那么爱她？我有了子谦的孩子，你还是一点一点都不伤心，也不关心。

　　你关心的只会是她吧！当初是芳菲，如今是李希！或者，叫她花落更合适。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却不是瞎的也不是盲的。我知道父亲想做什么，但是我为何要去阻止，我巴不得他能将这现状搅个天翻地覆。不能跟你在一起，还要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亲亲我我，这样的圆方不要也罢，政局怎么样都无所谓。

　　只是，苦了谦哥哥了。但是，这都是被你们逼的！为什么宮中的她还不断气！为什么她出征不战死！为什么我想要的幸福总是得不到！

　　谦哥哥总会帮我的，我一直都知道，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如我的愿。有谦哥哥在，笙哥哥，你就不要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了吧。我可以不让你娶我，但是，请你也不要娶任何人！

　　当得知，李希，噢，不，花落又是皇上看上的女人，我顿时安了心，我知道，你是不会违抗王命的，一如多年前。

　　安心的生下了个男孩，在成王府上，我知道到，风云变幻，就在今曰。安心的逗弄着孩子，我等待着父王与谦哥哥回来，等待着他们给我带来好消息。父王曾经答应过我，一旦他起事成功，他会毫不留情将李希杀掉，将芳菲永远jin锢于宮中，这样笙哥哥就不会想着离开了。

　　只是，等了许久，谦哥哥回来了，但是为何不见父王？

　　“谦哥哥？父王呢？”从谦哥哥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歉意，但是为什么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谁都可以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唯独他不可以！

　　“颜颜，以后我带你离开这里。”谦哥哥抱着我，他⾝上还沾着‮腥血‬味，但是，为什么这么难闻，我好难过。

　　“父王呢？父王呢？”我神经不自觉的紧绷，不断追问。

　　“对不起，颜颜。”他轻轻的道。

　　不，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谁都可以，就只有你不可以，谦哥哥，你不可以骗我的，知道吗？我全⾝止不住的颤抖。

　　“我要父王！”我大喊。

　　“父王已经被俘。”他说。

　　我不敢相信，但是真的又相信了。谦哥哥骗了我！他终于还是骗了我！眼泪止不住留了下来，一滴两滴，一点一滴，我咧开了嘴，笑了。

　　看着顿时慌了神的谦哥哥，我笑得更加灿烂。再看着他将一位位名医找来，治疗我的病，我笑得更欢畅了。骗我，骗我，骗我就是在乎我吗？是吗？

　　我知道，爹必死无疑。所以，当谦哥哥告诉我这样的消息，我还是笑。但是，后来，当他告诉我，笙哥哥带着那个半死人辞官离去时，我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了，拨开了谦哥哥的手，向府外跑去，抢下了门口的马车，狂奔出了城。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知道，不愿意就这么放他们离开。真的，事到如今，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那份爱恋，是甜还是涩，我的⾝ti已经不由自主的动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感觉有人跟上来了。回头一看，是笙哥哥吗？但是，来不及看清楚，已经被来人敲晕。也罢，就当他是笙哥哥吧。

　　边区的太阳，总是灼人的，清晨却是明媚的。谦哥哥总是会陪我晒太阳，看花开，看蝴蝶飞舞。

　　一只蝴蝶停在了我的手心，半响，又飞走了。守在一旁的谦哥哥想要帮我捉回来，但是我扯住了他伸出去的手，冲他摇‮头摇‬。

　　这样看它飞，也很美，不是么？我静静的看着，笑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今天的莫颜篇一更更完···明天是莫子谦，挺长的···今天的短了点，也请亲们笑纳···多多收蔵，多多砸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