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长鱼溪便让凉好去通报老爷,说她复活了。长鱼庆正在吃早饭,一听激动得连早饭也不吃了,急匆匆地就赶往丹台园,大夫人和二夫人见状,也跟着随后过来,其他人亦是好奇,一个被大夫下了最后通牒的人,居然横躺几天还能醒过来,一时间小小的丹台园人气空前地旺起来。
为了演出效果逼真,长鱼溪只喝了半碗⾁粥,喝过后又漱口,头发凌乱地躺在c花ng上,一脸地苍白虚弱无力。凉好走在最前面,一进门就立马朝她使个眼⾊,长鱼溪轻点下头,接下来,看戏了。
“溪儿。”长鱼庆一进来直奔床头,细细打量后抱住女儿眼圈一红,声音哽咽:“可怜的溪儿,你总算醒了,爹这几天处理事情总是不能定心神,就怕你真的有个万一,可怎么跟你niang交代,跟你四哥交代?”
长鱼溪任由这个大叔抱着,没有任何的感觉和感情,也许他并非讨厌这个小女儿,但也绝不是一个及格的爹,就因为大夫那几句话,便能不闻不问,这个六姐小的爹也够冷酷的。
“爹…你是我爹?”长鱼溪弱弱地问,脸上一片迷惘。与此同时,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女人,看神情和装扮,走前头的当是大夫人,后面的自是那厉害的二夫人,未几,又涌进两个青年才俊,果然个个仪表堂堂,feng流公子。那最后面的女子,娇滴滴地模样亦是相当标致,不过,长鱼溪讨厌那副傲横表情。
长鱼庆一听这问话就有些懵了,扶住女儿惊疑地说:“溪儿,你怎么了?”又转向一边的凉好:“凉好,这是怎么回事?”
凉好怯怯地说:“老爷,姐小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连奴婢都不认得…”
长鱼庆急道:“溪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爹,你亲爹啊!还有你看看,这是你大娘,这是你二娘,那是你二哥三哥你五姐。溪儿你再好好想想?”
迷惘的目光逐一落在那几人脸上,一副迷糊不解的表情:“你是我爹,她们是大娘二娘,那谁是我娘?”
“你niang她…早已过世。”长鱼庆黯然回答。
“哦,过世了…爹,为什么你会有三个娘?”一点难过悲伤都没有,却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啊?这、这…溪儿,你在说什么?”长鱼庆一愣,却见小女儿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异样的眼睛一派童真,心下不jin大骇,难道溪儿变傻了?
那边,冷眼旁观的众人,一听这话先是跟着一愣,继而偷笑起来,二夫人⼲咳两声,故作好心说:“老爷,这孩子是不是病傻了?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长鱼庆一听赶忙点头:“对对,赶快请个大夫过来瞧瞧。溪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唉,一看见这双眼睛,就会想起病逝的润笙,想起她临终前眼里的悲戚无限。只有不看到这双眼睛,心中的难过才会自动消匿。
“有时候头痛,爹,大夫是谁?”稚幼的小脸仍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长鱼庆耐心地说:“大夫就是给人看病开药的人。”
“看病开药的人?溪儿病了吗?”迷惑中透着一股傻气的天真。
长鱼庆温和地点点头,说:“溪儿别怕,把病治好了,溪儿才能恢复健康。”
“哦,溪儿听爹的话。”说着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碧绿双瞳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冲着人家傻傻一笑,说:“你真好看。”
众人不知她说的是谁,又见她笑得傻傻地,长鱼姗不jin讥笑说:“丑小鸭,说谁呢?”
长鱼溪看了看她,说:“不是你。”闻言,标致的小脸一下拉长,长鱼勉阴阳怪气道:“太自以为是,当心摔死。”
“哼,谁摔死还不知道呢!”长鱼姗年纪不大,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这个二哥,她从来就没好感过。
“爹你看,那个姨娘真好看。”长鱼溪忽然伸出小手,指着众人中,乐呵呵地傻笑,却见两夫人互望一眼,有心想问那傻丫头,却又怕得到刚才的回答,长鱼庆看看妻子秦美心和陈晓芙,于是含笑问道:“溪儿,那是你大娘和二娘。”
长鱼溪摇头摇,说:“不是,都不是,姨娘最好看。”说着离开他怀抱,赤脚下床,向两位夫人走去,到了面前,却见她伸手就拨开两人,仰起小脸笑道:“姨娘,溪儿想看荷花。”
众人惊异地看着她的举动,她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就是花窗,哪有什么姨娘?
“姨娘,溪儿听你的话,就可以看到荷花么?”
“溪儿?你在和谁说话?”长鱼庆十分诧异。
秦美心脸⾊极其难看,⾝子微微颤栗,忽然扶上儿子的手臂,说:“老爷,妾⾝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勉儿,扶娘回去。”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长鱼庆淡淡说道,注意力完全被小女儿拉过去“溪儿,你说的姨娘在哪里?爹怎么看不见?”
“在这里呀,爹,你不要吓姨娘啊。”说着转向二夫人⾝后,小脸带笑说:“姨娘——”
陈晓芙吓得赶紧跳开,心里升腾阴寒之气,只觉浑⾝上下不舒服,拉过儿子和女儿对长鱼庆说:“老爷,这大白天的,溪儿老喊姨娘姨娘的,莫不是…有不⼲净的东西?”说到后一句,脸上蓦然变⾊。
“哪有什么不⼲净的东西?妇人之见。”话虽如此,心里已是打起鼓来,溪儿都被大夫判了死刑,这么躺了几天,又活过来了,难道真是有不⼲净的东西在作怪?
“溪儿,你好好歇息,要吃好睡好,爹爹还有事要忙,隔空再来看你。”
“好。”你们快点滚蛋。
看着一⼲人等终于离开丹台园,凉好长吁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说:“姐小,凉好不明白,姐小为什么要这么做?”
“凉好,你不是说,这丹台园多年前死过人吗?还有,我娘不过是感染风寒,就死翘翘了,我爹那么有钱,没理由请不到好的大夫医治,我就是有种直觉,这些事情有些蹊跷。”
凉好听她这么一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末几,忽然叫道:“姐小这么一说,凉好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三夫人本来吃了几服药病情好转,可不知为何,看病的大夫给更换掉了,说是给三夫人找更好的大夫来,后来又服了几帖药,三夫人的病情也大有起⾊,可是没过两天,三夫人就突然病情严重,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话都说不出来?”长鱼溪眉头一皱,心里一惊。凉好点点头,说“三夫人到死都没能开口说一句话,就看着老爷和少爷姐小一个劲地流泪。”那情景实在太凄凉,凉好想及就心头发酸。
“哼!真是够歹毒!”长鱼溪恨恨地说。凉好疑惑地看着她:“姐小,你说谁歹毒?”
长鱼溪冷笑一声,说:“还能有谁?当然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姐小,你是说三夫人是被人毒死的?”凉好吃了一惊,小脸微微变⾊,竟然有人下毒害死三夫人,太可怕了!
“一般的风寒再严重也不会说不出话。凉好,你帮我,我要揪出凶手!”碧绿双瞳燃起两团火焰。
“姐小,我一定帮你!”凉好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