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故园不涉已经秋,何曰径辞⻩鹤楼。欲借仙人绿柱杖,乘风散上碧峰头。
大哉!神仙之事,灵异罕测。述云初之修也,守一炼气,拘谨法度,孜孜辛勤,恐失于纤微。及其成也,千变万化,混迹人间,或蔵山林,或游城市。其飞升者,多往海上诸山,积功已⾼,便为仙官,卑者犹为仙民。何者?十洲间,动有仙家数十万,耕植芝田,课计顷亩,如种稻焉,是有仙官,分理仙民,及人间仙凡也。其隐化者如蝉蜕,留皮换骨,炼气养形质于岩洞,然后飞升成于真仙,信非虚矣。
我这下被撞的不轻,头上硬生生起了一个很不小的大疙瘩。
李华速度快些,将我从把捞起,冲着开门而入的老医生大发小脾气。
等在外面的人们听了声后慌忙而入,床上的老人已是声音微弱地自己起了⾝子端着开水杯喝了起来。
医生们十分地惊讶,导领们欢欣鼓舞,张玉梅的父亲用手托着已清醒的我大声地询问着,不过语气里満是惊喜,口气充満了自己成功的骄傲,根本未将我的疼痛放在眼中。
张玉梅的父亲回头同众人招呼后,和李华扶着我去了前面的门诊包扎。
⾝后众人围着老人竟无一人前来看顾我,李华极为不満。
张玉梅跑前跑后是很让我感动,李华瞪了一会眼。嘟嘟囔囔才罢了休。
忙完了自己,我被直接的送回了家中,老人们又是一阵忙乱,不过总算是动作快护住了脸上未受的伤,头上的门印却是难以遮盖的了的。
医院的医生在张玉梅父亲的威逼下给我开了二个星期的假,据说这是破了开假最多的先例,毕竟是有些个医生们说的脑震荡,我就有了个在家休息的最好的理由,而李华也有了个不去上学的道理。
张玉梅的父亲到家中来的很勤,隔一、二天就带了些人来看我。
家里各种各样装着营养食品的五颜六⾊的袋子,早就堆満了我和李华的炕,每天觉睡时都要被李华埋怨一番,让他不能好好地躺在炕上,还要清理一遍。
村里的人也来了不少,毕竟都是看着我和李华长大的,亲情比城里人真了去。
据张玉梅的父亲后来说,当时老人就好了,喝完水后就起了床,还吃了些个东西,让医生们都成了植物人,一检查没病,过去所有的种种都消失的一⼲二净,成了县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报道接天连踵,医院里的病人剧增,床位都満了去,不得不在去医务室的过道內加床。
又据说,每天从国全各地打给县长的电话海了去,县长每天陪笑脸陪得已无法说句囫囵的话,就这样还有不少人威胁于他,如不给治当如此云云,县长苦笑不已。
那个被李华和我治好的老人同好友们小聚后,要往我的家中来,老人们慌不迭地拒绝,遂由张玉梅的父亲代劳才算作罢。
老医生也数次要来,只因事关重大又无法脫⾝,也由张玉梅的父亲作了替⾝。
这个时候我同李华的名字传遍了县里这个四海內外,凡是得了那病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是平地一声雷,威名传千里。
李华从回到家里就迷上了剪纸,每天在家中四处转悠,寻找着一切可以用来被一刻不离手的、老人们用来剪布的大铁剪来上几下的纸张,让老人们叫苦不迭。
开始是老人们用来拉鞋底的牛皮纸,再后来是老人们在床头边上用来挡土而贴在墙上的年画,接下来是过年过节时在大门口上向外张扬的喜庆的对联,最后向大门、里屋门上贴的门神们下了手。
这让我感觉到秦琼和尉迟恭们可是不太了意,可是只要一会看不见门神,他们总会少点什么。
我象盯贼一样地盯着自己的课本免受犯侵,老人们也终于忍耐不住而发了火。
老人们少有的火气让李华感到了自己对家中的威胁,眼珠咕噜噜狗一样对我一呲牙然后肩膀一耸,提着剪刀转而向村里开始了他艰苦卓绝的、永不言败的、一往情深的、死活烂缠的、寻求一切可能纸张的工作。
李华一往情深的动,让我从此后一直记得。那个让我十分地讨厌而又后背发凉的表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优美的不是。
果不然,这不还不到我回家的三天之內,四、五十口的村民就已寻上了门,对着老人们控诉着李华的罪大恶极对百姓们的犯下的罪孽。
赵家的大院门上的门神少了下半⾝,让赵家乱了半晌午。
钱家的用来作模的衣板缺了胸口,作了一半的服衣没了寸尺。
孙家的孩子的作业本没了一半,让老师访上后被骂了个养不教你之过。
李家用来糊窗户的纸失去了四分之三,晚上的虫儿在屋中开了个全民大会。
让村长全⾝哆嗦的、气的嘴角歪了一半的跳着、喊着是村长刚贴出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安民告示被挖了个大窟窿,在村民们告知后,村长又耷拉着脑袋回屋一天没出门。
村卫生所的用来让小儿量视力的、才新贴的、有各种乱乱符号的视力表只留下了最大的一个大大的字⺟后,吕护士也终于找上了门。
进门后的吕护士笑嘻嘻地看着头上扎着纱布的我,让我⽑骨悚然。
吕护士耐心的等候中,李华在手中剪刀嚓嚓的、极有节奏感的声音陪伴下一颠一颠地走进了院门。
这一刻吕护士几乎是吼着关上了院子大门,提了根用来揷门的木栓追着李华満院子跑个不停。
用吕护士的话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揭你个李华也只能揭别人家的,怎地将手伸向了自己人?你⽑病太多多的犹如牛⾝上的⽑,今天非要从你的⾝上拔几根下来不可,以便了却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想教训你的心愿。”
李华开始时尚能边跑边对付几句,后来在吕护士穷打落水狗的最后关头,一个健步跨上了鸡圈再一跳骑上了墙头,又在一阵乱棒的挥舞中,从墙头一蹦老⾼的翻了过去后跳之遥遥、逃之夭夭,不过剪刀是一定要带上走的。
我从头至尾看的瞠目结舌,李华始终是笑迷迷着地不停地回头看着我,让我心中很不踏实。
我回到家中的第四个夜晚,老人们实在是对李华的作法头痛到了极点,晚上在我俩的屋內就着油灯儿对李华进行了严厉地批判,从李华行事的方式方法到他产生后果的所作所为,老人们无不加以痛斥及鞭鞑。
这一个过程历时极久,从晚上的亥时直至半夜的子时结束,最后是老人们让李华一定要做个自我批评,以提⾼李华的思想觉悟。李华笑嘻嘻的表情让老人们又伸不下手去于家法,只好不了了之只能悻悻而回。
躺在炕上,我问李华:“华子,你知你闯了多大的篓子,老人们都被村里的人们说的面儿都下不来,你到底想作些什么?”
李华将手中的剪刀“咔咔”地动了两下,翻过⾝子趴着神秘地悄悄地对我说:“哥,你知不道,这可是一种必学的功法呢,俺再需几曰就成了。”
剪纸对于我们这个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手艺,大媳妇小姑娘地几乎谁都能来上几下,过年过节的更是红红地贴満了窗户口,显得十分地喜庆。
如果真按李华的说法又是练功,我真不知该怎样地对这个所谓的功法作个合适地评说。
我看着李华张张嘴,又⼲脆地闭上。
李华盯着我“呜呜咽咽”地道:“你看你也不信,俺说的可是真地。在扇上的第五篇就是这个东西,俺要不学了它,后面的不知是些个啥,你说俺该咋办?”
我楞了一下:“扇上的东西就这,让你一天没事地到处剪人家的门神和对联?你可要想想清楚,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没有”喀喀响的剪刀声中李华委屈地道:“俺根本就没错,练的方法现在看来是对的,只不过是让俺用来练的纸少了点,俺这才四处地找。到现在还缺了一步,就是最后的,让剪的小动物们能动弹才成。”
我的头“嗡嗡”地响了起来:“华子,俺们能不能先不去作这个事,你看俺们这唯一不缺的就是土,是不是将剪纸改成作泥偶什么的,要不俺先给你和上一盆泥,你慢慢地捏,也没的人同你生个气,你说是不。”
剪刀声与李华的头摇的节拍合的非常好。“哥,不是俺非要剪纸,实在是没有可能再用别的替了它。要不,俺给你做个东西,你只需将你的作业本贡献一页,你看行不?”李华轻轻地笑着对我说。
我知道他又要⼲什么,盯着我那几个本子不是一、两天了,我是防了又防,只怕一个不小心,本子即消失于他虎口般的剪刀之下,连个渣都不会留给你。
油灯的光辉下,我努力地对着李华将头摇的过于夸张,以免他看不清楚,以此表达我誓于本子共存亡的决心。
李华“咯咯”一笑道:“哥,这么着吧,你看灯光太暗了,你也是很不太愿意在这种光下写着作业、看个书么的。作弟弟的俺给你剪个灯,让你瞧瞧这个剪纸与村里的是不是有点儿不是太一回事。”
面说着,李华一面从⾝下拿出了张纸,蟋蟋嗦嗦地⾼举着翦刀随手剪了起来。
我一直提防着我的可怜的几个本子,见他没在索要便放下了心,仔细地看他剪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华的剪刀走的是游龙走凤,一个圆圆的模子从纸上很快地被取了出来,看他小心而又认真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说话。
如果李华每天都是这样的剪法,我估计就是将纸儿在李华面前堆成了山,李华也会在一天之內给灭了去,难怪村民们都气愤之至。可见李华是抓住了什么就是两剪刀,丝毫也不管自己剪出的是什么,又有天知道李华要剪出个什么来。
李华在炕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随作将圆纸片反⾝贴在了墙上,然后又趴了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别一只手将剪刀舞了个大圆,笑嘻嘻地看着我:“哥,你看着这张纸,它会变成个好东西呢。”
我侧了下⾝躺着看着那张纸,在灰暗的灯光下它会变成什么?谁知看着看着,我从炕上不知不觉地自己坐了起来,让我吃惊的闭不拢嘴。
墙上的纸张好像慢慢地变的透明了起来,开始像是一面圆圆的镜子,从里面反射着油灯的光,光从暗暗地⻩又慢慢地有些个明亮,又像是有个手电筒从远处渐渐地走近对着它照个不停,忽明忽暗的光线的变化实在是用语言难以说的清楚。
不久墙上的镜子的光显得稳定了下来,从里面显的十分的柔和,只是太暗模模糊糊地只能看个轮廓,再又慢慢地亮了起来,忽然光线大盛,竟然发出了一种像是月亮般柔和的银辉。这个辉光慢慢地盖住了墙上油灯的暗⻩⾊的光线,渐渐地明亮,将油灯的影儿也定定地投在了它⾝后的墙上。
光线越来越亮,最后犹如从纸后透过来成千上成只手电筒的合成一股的对着纸张照射的反光,不过这个光十分地飘散,向着屋內四面八方地散着,光下早已没有了丝丝毫毫地东西的影,我四面打量,我的⾝后也没有了任何的暗,整个人都浴沐在银灰⾊的月光中。
如果那是月光的话,在这个光中,我分明看得清李华的眉⽑上的每一根须,就算是他的眼睫⽑也能分的清清楚楚,整个屋內如同白昼。
李华看着我吃吃一笑:“哥,这还不算个什么,只要你给俺一些纸,俺还能给你剪出个别的好玩的物事来。怎么样想好了没?”语气甚是得意。
我当时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小月亮,心里的震惊已是难以言表,如果这个法术什么的能在个夜晚变出这么个东西,家里可是省了油钱,以后写作业也不用再点灯了。
过了一会,约摸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光线又渐渐地暗了下去,应像是有人拿着个袋在慢慢地往回收,慢慢地收了好一会,直到油灯的暗暗的⻩渐渐地重新占据了整个的小屋,我才觉的自己透过了气。
我长长地一呼,站起⾝来走到了似乎还有些的发光的圆纸前,随手将它摘了下来,盘腿坐在了炕上就着油灯仔细地观看。
李华在我⾝边撇撇嘴道:“哥,没啥哥看的,那不过就是一张纸剪的而已。如果你还能给俺些纸,俺给你剪个别的。”
我盯着李华,心里却十万个不同意地给他纸,在农材想找些个别的容易,找些纸张可是十分地费力:“华子,俺不知你又学了个啥东西,不过这个法术万万不可用来蒙人。现下里也只得俺俩个知道,你可明白的紧?”
李华口里诺诺地道:“哥,这个功法是用来在世上行走的,文稿中讲的很清楚,不用躲躲蔵蔵的,还说要正大光明的去做,所以俺才不怕了事,你也不用如此担心。当你学完了第一捆后,这些你也是躲不开的。”
李华说完脸儿又对着我吃吃地笑了,那笑让我有了种阴阴地感觉。